域门之梦 75 开个玩笑

乌堐重新来到石门口，正琢磨着如何对付这些装备精良的敌人，突然注意到，两个门卫的神情比较古怪！两门卫神情涣散，眸子游离不定，一副痴呆样！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就像没看见自己一样，既不问话，也不拦阻！

呃……！莫不是迷魂散发作了？呵呵，有机可乘！

他松了一口气，试着从两门卫当中挤过去，却又发现两人把门口堵得比较死，朝石门里面一瞅，哦！好家伙，所有吃过他饭的土匪，全都变成了呆子，好像在梦游之中！见到这一幕，他心花怒放，操着半生不熟的当地语言，冲着两门卫小声嘀咕道：“我要进去，让开！”

让他窃喜的是，两门卫果然让在一旁，其中一个还对他鞠了一躬。他轻轻松松闪了进去，顺利来到关押铁人的囚室门口。这囚室其实就是一栋普通的小木屋，只是外面用高高的石墙围了起来，而且设置了好几处明岗暗哨。可能是中了迷魂散的缘故，明岗暗哨里面的敌人全都处于梦游状态中，对他的闯入视若不见。

囚室里面只有一个敌人，这个敌人可能比较厉害，而且这个敌人没有吃迷魂散，估计难以对付。乌堐不敢大意，做了一番准备，才敲响了囚室的门。

当当当

里面的敌人没有睬他。

当当当

他又敲门。但敌人还是没有睬他。

当当当，当当当……

他连续敲门。

吱呀……

门开了。让乌堐感到惊讶的是，看守铁人的那个土匪仍然盘坐在铁人旁边，似乎根本就没有起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门打开的。他盯着这个奇怪的敌人，紧握宝剑，做好了搏斗准备。但这个敌人仍然坐着没动，就像一尊雕像一样。连微闭的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难道这人也是个雕塑，不是真人？

好奇心顿起，他试着用剑身拍了拍盘坐者，“嗨，老兄，是不是生病了？”然而，对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且令人不安的气氛。

嗯，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面露困惑，试着用剑去戳对方的肩膀。他知道，如果对方还活着，被剑刺痛后肯定会有所反应；否则，说明对方已经死了，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人形雕塑。

剑尖缓缓地靠近对方的肩膀。

突然，“雕塑”动了，闪电般抬起胳膊，用手掌拦住剑尖。

“不好！是个高手！能隐藏生命气息的高手！”他意识到自己的武功比对手相差太多，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猛然发力，把手中宝剑使劲刺向对手！然而，锋利无比的宝剑居然无法刺破对手的手掌，甚至连皮都无法刺破。实际上，剑尖跟对手的手掌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公分左右的距离，无论他如何使劲，这一公分距离就是突破不了！

我的乖乖，这家伙的护体罡气也太厉害了些，跟我的金钟罩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惊讶之余，乌堐撤回宝剑，再次出招，手中宝剑撩向对手的脖子。对手轻描淡写地用手指一弹，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宝剑偏向一旁。

感受到从剑身上传回来的连绵不绝的雄浑内力，乌堐吃惊不小，同时感到有些害怕了，立即变招，唰唰唰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进攻。

叮当！邦邦！咔咔！嚯嚯……唰唰……

对手始终盘坐在地，甚至都不看乌堐一眼，不用任何兵器，左右开弓，轻轻松松地化解乌堐的攻击。在此人面前，乌堐手中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没有半点威力，如同玩具一般。乌堐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没听幽兰姊妹的劝阻。实际上，对手并没有还手，只是防守。如果还手的话，乌堐觉得，他一招都接不住！

打不过，撤！

乌堐拿定主意，唰唰唰连刺数剑，然后突然撤招往门口闪去。

“想走，晚啦。”对手用沧桑而冷漠的声音说道。话音未落，身影诡异地一飘，瞬间挡在了门口，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始终是两眼微闭。乌堐注意到，这是一个跟种花老头差不多年纪的微胖老头，此人脸上的皱纹比较多比较深，但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勉强把皱纹掩盖起来。这个老头没有蓄胡须，下巴和两个腮帮刮得铁青，露出许多钢针似的胡茬。

“前辈，我走错门了，这就离去。如有打扰，还望谅解！”乌堐说着，朝对方抱拳行礼。

“走错门？呵呵，把我的几个弟兄弄得如同木偶一般，还用剑拍我，用剑刺我，这是走错门的节奏吗？”

“前辈，晚辈开个玩笑，莫要当真！”乌堐满脸堆笑，继续抱拳行礼，“晚辈看到前辈呆坐无趣，所以特意前来陪一陪前辈！”

“此话当真？”对手神色一动，眼睛缓缓睁开，身体缓缓飘起，两腿缓缓伸直，最后背着手站在乌堐面前。

“前辈？这里不能使用法术，您是如何飘起来的？”乌堐惊讶地问。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特意前来陪我，此话当真？”

乌堐心里直打鼓，微微点了点头，“是……真的。”

“前辈，敢问您尊姓大名？”

“你连我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来陪我玩？”老头似乎想笑，但又似乎不想露出笑容，神色比较古怪。

“我是来陪前辈玩，也想知道前辈的大名。”

“本来，像你这种武功低微的人是没资格知道我名字的，不过，你长得还算不错，而且比较有趣，我就破个例。你听好了，我叫花有怨。”

听到这话，乌堐想起刚才那个带自己来的种花的老头，问：“前辈，我刚才碰到一个自称是花有恨的种花老头，你跟他……什么关系？是兄弟嘛？”

自称花有怨的老头说：“不是兄弟。”

“不是兄弟？那就巧了，你们两个的名字，就像是同一个爹妈取的一样。”

“爹妈取的名字早就搞忘记了，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一连用了几辈子了。这山寨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身子是男的，灵魂是女的，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不是姐妹，胜似姐妹。”花有怨老头淡淡地说。

“您明明是男的呀？前辈，莫开玩笑！”

“姐妹就是姐妹。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这……？”乌堐露出怪怪的神情，指了指花有怨的胡茬和喉结，“可是……？”

“这身臭皮囊，重要吗？”

“臭皮囊？可毕竟是您的身体啊！”

“这里的姐妹们上辈子受够了恶徒的凌辱，决定这辈子改作男人，投胎之时没走正常程序，带着前世的部分记忆，于是问题来了，大家心里觉得自己是女人，可身体却是男性，真是不好办。”

“前辈……？您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不光上辈子，好几辈子以前的事情，都记得一些。不过，指记得最爱的人，指记得最恨的人，只记得最重要的事，其他记忆全都变得十分模糊，偶尔会想起来一些，大多数记忆永远都想不起来了。”花有怨停顿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小伙子，你知道吗？在几百年前，我们脚下这座蜂窝崮，还是九天之上的飘浮岛，仙气飘飘，霞云环抱！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仙女呢！那时候的我，多么风光，多么漂亮！可是，这一切一去不回了，只留下无数的噩梦！”

“哦，后来呢？怎么掉下来了，变成地上的一座山了？”

花有怨脸色突变，恨恨地说：“这都是拜鳄鱼人所赐！他们依仗太空战舰和飞碟等先进武器，攻击我们的家园，把我的姊妹们全都杀了，飘浮岛祸不单行，后来又遭受火雨侵袭，时空逆转，坠落凡尘，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更可恶的是，这些罪大恶极的鳄鱼人，竟然连亡魂都不肯放过，他们用一种邪恶的手段掳去了很多姐妹的魂魄，凭着他们先进的科技对魂魄百般摧残，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有少数姐妹凭着极其强大的灵魂，逃脱了敌人的魔掌。”

“我说呢，这山里面的山洞怎么像火箭筒一样规整？”

“火箭筒？那是什么筒？我怎么没听说过？”

“哦，我随便说说。”

“小伙子，听你口音，你是来自炎黄大陆的人吧？”

“呃……，这个……可以这么说吧。”

“太好了，原来咱们还是老乡呢！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缘分呐，真是缘分呐，有缘万里来相会！”

说着，花有怨老头走近乌堐，用他那粗糙而干瘪的双手捧着乌堐的脸，静静地端详着，然后缓缓地把嘴巴凑了过来，眼神迷离，像是索吻，乌堐大惊，退后一步，说：“花前辈，您这是干什么呀？”

花有怨依旧眼神迷离，“小阿哥，你知道吗？我守身如玉三百多年，就是因为找不到中意郎君。现在看到你，我突然意识到，我苦苦等候的中意郎君，就是你！虽然你的修为是差了点，但毕竟你还年青，关键是你天赋异禀，习武修仙都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只要我稍加指点，你的修为就会很快追上来的，超过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乌堐大惊，连连摆手，说：“前辈，别开这种玩笑！我是不可能娶一个老头做老婆的！绝不可能！”

花有怨一下子拉长了脸，“我堂堂仙女之魂，自贬身价做你的道侣，你居然还不乐意！我警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前辈，就算你是仙女，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毕竟是个普通男人啊！我也是男人，不能乱来啊！”

花有怨，“我就乱来了！你能咋的？这是你刚才答应我的，是你主动提出来，说来陪我玩的！你作为男人，就该说话算数，我要你兑现承诺，何错之有？”

说罢，只见他朝身后两米外的大门轻轻拍出一掌，一股迅猛的罡风从他掌心呼啸而出，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前辈！别乱来啊！不要这样！”乌堐想找地方躲起来，可是这房间里没地方可以藏身，于是下意识地往铁人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