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47 正面与反面

乌堐想了想，说：“应对之策只有三个字——仁忍韧。至于其他，管他真也好，假也好，保持初心，牢记使命，不要迷失了自己就行了。”

“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我只希望下辈子你真的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是对的，我希望你能成功。你不是要找修飞碟的专家吗，那些专家下班后经常来怡红院的。不过，那些人很不好打交道，说不定会给你惹来无妄之灾。你要想跟他们接触的话，最好事先跟贾如商量一下，以免节外生枝。”

谭先生心事重重地回家去了。看着他孤独的身影，乌堐感到心酸。谭先生刚走，贾如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叫了过去。

“胖姐，你难道也对诗词感兴趣？”乌堐说。

“嗨，我对诗词一点不懂的，我也不想让你写诗。我叫你来，是想考察一下你的第二项才艺。”

“第二项才艺？你指的哪一项？”

“推拿理疗。”贾如饶有兴致地说。

“哦，这个没问题，我对穴位把握得非常精准，而且我的医术也是可以的。……对了，是哪个客人需要推拿穴位？”

“吴雅，我要提醒你，到我这里来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在给客人推拿之前，我想亲自体验一下你的手艺。”

听说是给贾如做理疗，乌堐本想拒绝，因为这个贾如太胖，要想找准穴位十分困难。只是，谭先生提醒过他，要想接触那些会修飞碟的专家，就得跟贾如商量一下，否则难免节外生枝。于是，他勉强答应了。

贾如和衣趴下，让他先推拿一下腰部，因为她老是觉得腰部酸痛。乌堐用真气透入贾如腰椎，通过推拿，让瘀滞的气血恢复通畅，贾如的腰果然感觉好多了。尝到甜头后，她让乌堐帮她推拿颈椎，因为她时不时就有眩晕的感觉。乌堐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让她的颈椎有了明显好转。然后，贾如让乌堐推拿背部肩胛骨部位，这下子，乌堐遇到难题了。贾如的背上赘肉太厚，推拿的时候滑不溜秋的，本来他的手指准确地摁住了穴位，可是，稍稍一推，哧溜一下就滑偏了，偏得还很厉害！

几分钟后，乌堐就累得满头大汗，由于脸上擦了不少脂粉——他是男扮女装呢！又不敢擦汗，一擦汗就是大花脸，只能心中暗自叫苦。

他穴位把握不准，贾如感觉痒痒的，一感觉痒就咯咯地笑，一笑浑身的肥肉都抖动起来，让乌堐更是按不准穴位！

“胖姐，对不起了，我今天发挥得很不好！”

“咯咯……，不错呀，我觉得挺好的呀，继续，再给我推拿一会儿。好舒服啊，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舒服过。”

“胖姐，我已经很累了，手指和胳膊都酸了，等明天再给你推拿背部吧？”

“不要这样嘛，你就辛苦一下，继续给我推拿一下嘛，你如果给我推拿舒服了，你弄坏我裙子的事情就算了，另外，我再给你两块仙晶作为报酬，怎么样？”

“仙晶？仙晶能做什么用？”

“吴雅，你怎么连仙晶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在我们这里，灵石和仙晶就是当钱用的。一块仙晶等于100万块下品灵石，1块下品灵石相当于一个婢女一个月的工资。”

“咹！你给我那么多钱？”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嘛，健康才是无价的嘛，用身外之物换来健康，谁不愿意呢？”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高额报酬的诱惑下，乌堐使出浑身解数推拿起来，用力稍稍大了一点，把贾如肩膀上的衣服滑一边去了，露出肩颈部位的几条伤疤来，肩胛骨上那个伤疤更大，跟一朵鸢尾花一样大，而且看上去也有点像鸢尾花。再仔细一看，她头发下也有好几条蜈蚣似的疤痕，只是用头发掩盖起来了，不由得感到很惊讶，问：“胖姐，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疤痕？”

贾如淡淡地说：“嗨，我怡红院的姑娘，包括我自己在内，谁身上没有几道疤痕呢。疤痕还是好的，最怕断胳膊断腿，生活不能自理，谋生更是艰难。我身上这些疤痕呐，是我年青时刚被卖到怡红院时被客人打的，那时候我性子犟，服务态度不好，所以老是挨打，有时候是被怡红院的人打，有时候是被客人打。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也就认命了，一直就这么过来了。”

贾如轻描淡写的一段话，给乌堐极大的感触，他为贾如悲惨的身世感到难过，也想起自己满身的伤疤——由猛兽和敌人留给他的伤疤，不由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觉得亲切起来，推拿手法也更加讲究，尽心尽力地替贾如疏通气血。他全力以赴的一番推拿理疗，极大地缓解了贾如头部、颈部、背部、胳膊、足底等处的气血瘀滞问题，让贾如感觉一下子年青了十多岁。

“吴雅，我觉得反面已经可以了，你帮我翻个身，开始推拿正面吧。”

乌堐吓了一跳，“什么，正面也要推拿？”

“怎么，你感到很奇怪吗？给客户做服务哪有做一半留一半的？你以为是吃烤鸭，整只烤鸭吃不下，于是吃一半留一半？”

“胖姐……？这……唉，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的人对异性推拿比较忌讳！”

“我辛辛苦苦把你打扮成姑娘，你跟我谈异性，你什么意思嘛？”

“胖姐，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想必，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还是懂的吧？”

“你怎么会讲究这个呢？讲究这个你还到我怡红院来干什么呢？”

“我不是被你拉过来打工的嘛，靠打工赚来的钱陪你的裙子嘛。不然，像我这种守身如玉的好青年，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算了，不为难你了。不过，我得郑重声明一点，刚才我答应你的酬金，指的是正反两面的酬金，你只完成了反面的一半，那我只能给你一半的酬金了。”

“只给我一块仙晶是嘛？”

“是的，相当于一百万块下品灵石。”

“一百万块！也不错了。”乌堐扶着贾如坐了起来。

“吴雅，你仔细看看我！”

乌堐稍稍瞅了她一眼，“胖姐，你怎么啦？”

“你能看到我年青时候的美貌吗？”

乌堐不假思索摇头，但马上又使劲点头，“嗯，看得出来，你年青时候是个大美人。”

“你都没仔细看，唉……”贾如似乎想起往事，神色变得落寞起来，“我年青的时候，其实是名门闺秀，虽然不敢说有沉鱼落雁的容貌，但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可是，有一天，一个叫巫牙的剑客带着好几个人和另外一伙剑客御剑飞行而来，在我家宅院里大打出手，杀得天昏地暗，杀得血流成河！……哎呀呀，那场面真是太可怕了！那情景在我心里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后来听说，是巫牙将对方的几个女弟子凌辱致死，引来对方的追杀。当时，拼斗双方死伤惨重，我家数十口人也遭受池鱼之殃！好端端的宅子也成了废墟！……唉……，我的父母亲，我的兄弟姐妹，全都被可怕的剑气所伤，都来不及请郎中抢救，当时就跟我阴阳两隔！从那以后，我的人生不可逆转地被改变了。我孤零零一个人，没法养活自己，只得到街上乞讨。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看上了我的美色，强行娶我为妾，对我百般折磨后，把我卖给了怡红院。我拼命反抗，绝食，上吊，但被人看管得紧，想死也死不成，只能忍受屈辱，整天以泪洗面。后来，我什么都想开了，开始拼命赚钱，开始结交涵邺城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终于有一天，我成了怡红院的老板！为了这一天，我等了足足十六年！然而，当上怡红院老板后，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我有了钱，有了地位，却失去了健康！我一天天长胖，不管如何节食就是止不住地长肉！我头晕，心慌，腰酸背痛……我曾经试图拜修士为师，学修仙之道，可是人家告诉我，凭我这资质，连跨入修真界门槛都是毫无希望！……吴雅，你能体会到我的痛苦吗？

乌堐：胖姐，你这个状况其实是一种病。

贾如：你能帮我治好这病吗？

乌堐：这……

其实，凭他现在的医术，治好贾如的肥胖病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花费比较长的时间。考虑到自己进涵邺城的目的是修复飞碟引擎，不宜多生事端，也不便多做停留，于是他面露难色。

“唉……，其实我看过郎中了，郎中都说，我这病很难治。算了，不为难你了。”

正说着，一个婢女神色慌张敲门而入，“如大姐，如大姐，又有客人发酒疯了，小翠被客人打了，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贾如：是哪个包间的客人？

婢女：是天贰号！

“天贰号？——巫大人！”贾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客人我们得罪不起，我这就过去给客人赔礼道歉。”

乌堐：你去赔礼道歉？明明就是客人的不对，该赔礼道歉的是客人，该赔偿医药费的也是客人！

贾如：唉……，小荷，时间不早了，你带吴雅去休息吧，注意，你要把吴雅伺候好了！

“奴婢知道了。”小荷欠了欠身子，带着乌堐离开了贾如的房间。

小荷端来盆子，给乌堐倒上洗脸水和洗脚水，试了好几次水温，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温度。乌堐过意不去了，一边卸妆一边说：“小妹，我不需要有人服侍，我自己能行的。你去休息吧。”

看着乌堐由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貌变成一个俊小伙，小荷掩嘴窃笑，柔柔地说：“如大姐吩咐我，今晚由我伺候你就寝。”

“妹子，你什么意思？”乌堐紧张地说。

“咯咯咯咯……”小荷笑而不语，准备解开自己的腰带。

乌堐见状大惊，赶紧制止小荷，“妹子，不要这样！”

小荷敛去笑容，难过地说：“大哥哥，你不喜欢我？如姐还打算帮我赎身，把我许配给你呢！”

乌堐：妹子，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孤男寡女的，怎么能住在一起呢？

小荷，“要不，我让如大姐给你另外安排一个姐妹？”

“不不不……，莫开玩笑！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做的话，我宁可出去，随便找个屋檐露宿一宿！我是认真的！”

小荷看到乌堐是认真的，于是不再勉强，朝乌堐欠了欠身子，道了个晚安，收拾好洗脸水洗脚水准备离去。就在这时，隔壁房间隐隐传来呻吟声。

“妹子，隔壁出什么事了？”

小荷：就是刚才被客人打伤的小翠，临时住到了病房里。

乌堐抽了抽鼻子，隐隐闻到了一股腐臭味，皱眉道：“刚刚被打伤，怎么有死尸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