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15 冒死救猴王

接下来的日子里，乌堐以河岸土洞为家，与银甲兽为邻，双方互不侵犯，倒也相安无事。乌堐开始为四大要素之一的鹿茸果做准备，搜集棕树纤维编织长绳，准备攀援工具等等。

一旦获得鹿茸果，按照大长老的提示，吃下鹿茸果后很有可能升级天眼异能，能提前零点几秒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这对预防危险至关重要。只要有了这种异能力，在强敌环伺的外星球生存下去的把握就多了好几成。

让他深感困惑的是，他总感觉普雷德尔星球的时间有些问题，跳跃性比较大，有时候一下子跳到N年之后，有时候时光倒流到N年前。他曾经累死累活地造了一栋小木屋，还没来得及入住，一觉醒来之后，木屋和所有建筑材料居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跟？

让他稍感宽慰的是，他的修为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跳跃而出现倒退现象，轻功依旧那么厉害，所有随身物品都不会变少，有时候甚至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来。

每当雾气稍微淡一点，视野相对好一点的时候，他就爬上大树，观察周围的地形，眺望笸箩峡方向的敌情，为下一阶段的行动做准备。

他注意到，浑元河河对岸的森林好像是一群卷尾猴的地盘，猴儿们经常在树上打闹嬉戏，有时把尾巴卷在树枝上吊秋千。

对于卷尾猴高超的攀援技能，他十分羡慕。因为，他需要的鹿茸果长在峡谷绝壁上，除了攀岩，没有别的办法靠近鹿茸果果树。

他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设想来：猴子们会不会跟自己联手呢？如果获得猴子的帮助，夺取鹿茸果的胜算起码多了三成！

于是，他开始留心观察猴群，看有没有机会打入猴群内部。

猴群似乎有等级森严的制度，地位最高的是猴王，猴王鼻子上有一道白色的伤疤，享受着猴群中最高的待遇：所有美食都是由它先行享用，然后由他的妻妾和子女们享用，然后轮到猴群主力军用餐，而猴群中的病瘦成员，则只能吃点残羹冷炙，有时候甚至连残羹冷炙都没有，只能饿肚子。

猴群中，所有母猴好像都是猴王的妻妾，其他公猴不敢对母猴有非分之想。

有一天，其中一只公猴有些不安份了，一有机会就找“王后”约会。这只公猴缺了一只耳朵，好像是跟别的猴群打仗的时候被咬掉的。乌堐给这只有趣的公猴起了个名字，叫独耳猴。

对于独耳猴的违禁行为，其他猴子大多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忙活，有的相互挠痒痒，有的相互捉虱子吃，只有一只老公猴实在看不惯独耳猴的大逆不道之举，迟疑一番之后，偷偷地跑到猴王那里高密，猴王十分震怒。

就在乌堐看得正起劲的时候，鳄鱼人的一艘飞碟缓缓地从云层里飞过。

乌堐发现情况不对劲，赶紧躲入树叶中，密切注视着飞碟的动静，感觉飞碟并没有发现自己，只是例行巡逻，于是继续观察猴群。

正当独耳猴和“王后”亲密时，冷不丁被猴王抓了个现行！猴王呲牙咧嘴咆哮着扑向独耳猴。

“唉，这下子，独耳猴的麻烦大了！”乌堐心中暗想。他估计，就算猴王仁慈，没把独耳猴杀死，独耳猴今后也无法在这个猴群里继续呆下去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独耳猴毫无悔意，而且根本没有逃跑的打算，它把“王后”往它身后一拽，朝猴王猛扑过去！

“呃……，这个独耳猴！真是太胆大包天了！霸占‘王后’不说，居然还公然以下犯上，它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乌堐好奇心更重。

此时，正好天公作美，阳光充足，雾气也淡，发生在两猴之间的这场搏斗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的眼帘。

猴王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张牙舞爪扑向低处的独耳猴。独耳猴往旁边一让，猴王扑了个空，眼看着就要跌落树下，猴王立即用尾巴卷住树枝，忽地一声，绕着树枝转了一圈又上来了，它松开树枝，腾空而起，身体一扭，准确地扑向独耳猴。

叽……噢……

独耳猴一声咆哮，迎面扑向猴王。双方就这样斗成一团。或用牙咬，或用爪挠，或用身体撞，双方使出浑身解数，斗得难解难分！

让乌堐感到纳闷的是，猴王那么多手下，居然没有一个上来帮助猴王，全都冷眼旁观，就像这事情跟自己没关系似的。“王后”们也是神情冷漠，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来。

猴王固然是威风凛凛战力强悍，捍卫王权的决心更是不容置疑；但独耳猴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而且挑战王权的决心十分坚定。

两者旗鼓相当，难分上下。

不一会儿，两猴都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但两猴都顾不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继续死拼，从树上斗到树下，从树下又斗到树上。树叶上，草叶上沾着点点殷红的血迹。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猴依偎在母亲怀中，一边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侧脸望着父王和挑战者之间的搏斗，眼中满是好奇和疑惑之情。母猴轻轻梳理着小猴的毛发，神情淡漠，似乎对这种血腥的暴力场面习以为常了。

又过了一会儿，猴王似乎体力不支，几次动作变形；而挑战者独耳猴则越战越勇，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也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频频发动猛烈的攻击。

猴王强撑了一会儿，一不小心被对手咬伤了右手腕部，伤到关节了，一只右手立即失去战斗力，这对本已落入下风的它来说犹如雪上加霜！无奈之下，它且战且退。独耳猴步步紧逼，试图一鼓作气将猴王击败，可能，刚开始的时候它只是想霸占“王后”，但是现在嘛，它的目的已经变成夺取王位了。

在独耳猴猛烈而持续的攻击之下，伤重的猴王再也支撑不住，一蹦一跳夺路而逃。独耳猴眼见胜利在望，穷追猛打。它似乎明白，如果这次不一鼓作气击败猴王，等猴王恢复了元气再来惩罚自己，自己未必能继续占得上风。猴王行动不便招架不住，而且无路可逃，最后被逼得跳入河中，河水立即浮起一抹殷红！

至此，老猴王身上的王者光环黯然褪尽，新猴王独耳猴傲视群雄。

新猴王蹿到河边一棵大树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在激流中垂死挣扎的老猴王，眼神冷漠，又透着些许庆幸之意。而猴群其他成员也对老猴王漠不关心。

猴子们的无情表现让乌堐唏嘘不已，更让他感到寒心的是，老猴王的妻妾们毫不念及夫妻情分，没有谁跑到河边捞起老猴王，她们已经开始聚集在新猴王身边，争相朝新猴王挤眉弄眼了。

乌堐替老猴王抱不平，“你们这些母猴，老猴王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他如今落难了，你们竟然不帮他一把？不帮他也就罢了，他还没咽气呢，你们就改嫁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唉……！老猴王，为了猴群的生存奋斗了一辈子的猴王，难道就这样凄惨地死去吗？难道就这样，在部下和妻妾们冷漠的围观中，孤独地死去吗？

乌堐喟然长叹，看到即将被激流吞没的老猴王，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要救老猴王！

可是，面对滔滔河水，救猴的难度不小。在河边生活的这些日子里，他虽然一直在非常努力地学习游泳和潜水，无奈缺乏名师指点，训练起来毫无章法，可谓事倍功半，所以他的水性仍然比较蹩脚。不过，长期以来用仁忍韧三字诀要求自己的他救猴心切，暂时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他抱起一截枯木，跳入河中，奋力朝老猴王落水处游去，他的身影开始随着波浪的起伏而起伏，耳边传来哗哗水声。

等他好不容易游到了老猴王落水处，却根本看不到老猴王的身影！

不好，老猴王已经沉下去了！

他的心突然悬到了嗓子眼，不顾一切地抛开木头，一个猛子扎入水底，朝下游方向搜索，一分钟后，仍然一无所获，他只得回到水面上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扎入水底，继续搜索。如此连续尝试三次之后，终于，他在光线昏暗的水底发现了一个正在冒着血花的猴形物体，不用问，这肯定就是老猴王了。他绕到老猴王身后，将其拦腰抱起，然后奋力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几次之后，甩了一把脸上的河水，环顾四周，寻找刚才那根木头。

由于水性不佳，如果不借助木头的浮力，他可没把握游回岸上去，带着一只猴就更不可能游回去了！

可是，让他感到悲哀的是，那截木头已经漂很远了！他下意识朝木头追去，可是，木头顺流而下，一点都没有要等他的意思，间距越来越大，他越发紧张起来！

看样子，这老猴王是救不成了！

更麻烦的是，即便放弃老猴王，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岸上，也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打量了一下老猴王，看到老猴王伤痕累累的身体，看到老猴王奄奄一息的样子，又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丢弃它！

唉……，带着你，是死；扔下你，也是死。反正是死，干脆再拼一把吧！

他停止胡思乱想，一门心思奋力游泳。由于肌肉紧张，胳膊很快就酸了，腿也抽筋了，他开始随着一个漩涡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