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也许是个意外

士兵甲用枪指了指面目全非的马迪尔，一本正经地说道：“报告长官，从外形判断，只能确定这是一个人形生物，无法确定是不是马迪尔。也许，跟那条海蛇一样，这只是一只水族动物！”

小队长抬起右手，“都别开枪！警戒！全体警戒！我的天呐，通风管变成排污管了？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了？”

士兵乙用枪指着屋顶通风口，大声说道：“报告长官！据我判断，情报有误！这里没有敌人，这只是一个水族馆，我们把水族馆打坏了！”

小队长用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下士兵乙的额头，“你说什么？水族馆？你自己相信吗？”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信，这里的确是一个水族馆，这房间里唯一的居民就是海洋生物。”

这时，最狼狈的就是泥人马迪尔。他的耳朵被一只海蟹死死地夹住了，任他怎么拍打，那只海蟹就是不肯松开大钳子。这情形就像生气的媳妇在揪老公的耳朵一样。

还有一只小寄居蟹正在一个劲地往马迪尔鼻孔里面钻，它打算把马迪尔的鼻孔当成自己温暖的新家了。

“啊……嚏……！”马迪尔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嘟噜道：“报告长官，我是马迪尔，那管道里面根本没人，好像是海底。”

小队长恼怒起来，挥舞着手枪，“海底？你自己相信吗？你们大家相信吗？”

士兵们纷纷答道：“我们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得不信。”

“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在我们头上，根本不可能有海底，只有冰层！我们这里是陆地，离海远得很呢！”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追吗？”

“射击！给我射击！狠狠地射击！”

说罢，小队长砰地一枪击中屋顶，士兵们纷纷举枪射击，屋顶木头和瓦片被击碎，碎木头碎瓦片掺着碎冰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突然，一大块冰从屋顶坠落下来，好像要砸在小队长头上，士兵甲见状一个箭步冲到小队长身边，毫不犹豫使劲一推，嘴里高喊：“长官危险！快……”

话未说完，小队长一个趔趄被推倒在污泥中，正在污泥中手舞足蹈的一只大乌贼以为有人给它送粮食来了，于是毫不客气地用粗壮的腕足缠住小队长的脚往嘴里送！

“啊……！真该死！是谁袭击我？”

士兵甲，“不是我，是章鱼在袭击你，长官！”

……

地下城，一间戒备森严的指挥室里，灯光明亮，一排设备在嗡嗡地响着，一个蜂鸣器不断地发出“嘀——嘀——”的刺耳的长音，一盏红灯在不停地闪烁着。一个脸部枯瘦胡须灰白的老人披着黑色斗篷，兀自把玩着一个杯子；几名穿着灰绿色的军装的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个个神色凝重，气氛压抑而紧张。

这里，是负责此次抓捕行动的侦缉队队长莫多尔的办公地点。

莫多尔拿起话筒，“各小组注意，马上汇报搜捕情况！”

“报告！一分队失去目标！”

“报告！二分队失去目标！”

“报告！四分队在靠近B33检查站的下水道中发现了一堆海底污泥，还有一些小型海洋生物。但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报告！别动队在靠近B33检查站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大量的海底污泥，还有不少海洋生物！敌人有可能顺着屋顶通风管道逃窜，我们正在确认情况。”

“报告！六分队在H47巷子一间空屋子里发现了被抢走的7号指挥车。”

……

莫多尔脸色阴郁地沉默片刻，命令道：“军警人员继续封锁军事区各个出口，没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外出；搜捕队继续搜索，不可放过任何一间房子，任何一条下水道，任何一个换气孔；别动队顺着换气管道搜捕；警戒队继续加强对15区的防卫和警戒；毒气队和机器人队原地待命……”

命令下达完毕，另一名叫凯萨的军官说道：“伙计，换气管道的尺寸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成年人是很难钻进去的，即使钻进去了，要想活动也是十分困难的！再说了，每隔五百米距离设置有钢筋栅栏，一旦有人被困在里面，只要我们在管道中充入毒气，被困人员必死无疑！”

莫多尔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沉思片刻，说：“如果灌入毒气，我们基地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我们必须把人全部撤到隔离区域才行。那样一来，至少需要72.4小时的准备时间。……凯萨少尉，依你看，这四个奇怪的人倒地是何来路？”

凯萨从桌上拿起一叠照片，那是符隶意外翻车闯入实验室后被监控探头拍下的一组照片，指了指乌堐正在发呆的那一张照片，说道：“此人应该是东亚人，很可能是华夏人。”接着，他摊开符隶等人的照片，“这三个女子，跟中亚人的体貌特征比较接近。”

“他们难道是华夏国派来的特工？”

“不不不，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根本不具备特工的特点！”凯萨指了指惜兰那张照片，“就拿这个人来说吧，她一直在发抖，凡是神经正常的人，不不会把这种女人跟特工联系起来的！”

“也许，他们是故意做出如此表现的，为的是混淆视听，不让我们怀疑他们的身份。不然，他们怎么会闯进军事禁区里去？怎么会闯进非常机密的实验室里？禁区里的原住民早就疏散到居民区里，长期以来没有任何闲杂人员出现，外界闲杂人员也不可能进得去。”

凯萨想了想，拿出两张照片，那是一处屋顶的照片，还有一个陷坑的照片，“依我看，这四人是从两千米厚的外界冰层上无意中坠落下来的。坠落下来时，他们砸破了屋顶，然后在地上砸出一个大洞，无意间掉入了下水道，而且受了重伤——你看看这张照片，这个男子的嘴角挂着明显的血迹！”

“冰层那么厚，怎么会有人掉下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冰层突然出现了一条好几百米深的裂缝，裂缝正好暴露了地下基地的换气孔，他们顺着换气孔掉落下来。事件的经过很精彩，事件的原因，只是一次意外。”

莫多尔不以为然，“意外？冰层上的温度在零下几十度！风速在十三级左右！他们跑到如此恶劣的地方来干什么？”

“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三男一女，看上去非常年轻。也许，他们到南极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约会。”

莫多尔，“约会？谁会不远万里跑到气候恶劣的南极冰川上来约会？”

“也可能，是旅游者。现在的年青人呐，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最喜欢到气候恶劣的地区冒险。”

莫多尔，“我认为只有一种解释。闯入地下基地的四个人正在执行秘密任务。整个这块大陆上，唯一的秘密就是咱们这个地下基地。他们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凯萨执意道：“他们之所以出现在南极，应该也是一个意外！”

莫多尔一愣，“我认为，如果很多意外凑在一起发生了，那就不是意外，而是精心谋划的结果！”

“长官，你看看他们的着装，春夏秋冬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最适合抵御寒风的冲锋衣还是从我们士兵身上抢夺到的，他们身上都有非常严重的冻伤，你看看这个女子的耳朵，都冻开裂了！要不是无意间掉入换气孔道，他们肯定已经冻死了。如果是经过精心谋划的，不可能出现如此严重的疏忽！”

莫多尔沉思片刻，“冰层裂缝暴露了换气孔，必须立即填塞起来，否则我们基地的秘密就被暴露了！”

“裂缝已经彻底填塞起来了，外面的天气十分恶劣，方圆几百公里内没有任何人迹，除了已经闯进来的四个人外，我们基地的秘密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任何伤亡——他们好像不想伤人，仅仅是把我们的士兵打晕过去。”

“哦！我们损失的财物呢？”

“我们已经清点过了。除了被车撞坏的几栋建筑和设备外，他们没有带走任何财物，只是吃掉并带走了一些面包和果汁。”

莫多尔又是一愣，“这么说，他们真的是无意间闯入我们基地的？”

“这次的事件，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意外，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推论。如果一定要认为他们有什么目的的话，食堂里面的面包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一定是饿极了。”

“这个结论太荒谬了！你自己相信吗？——他们费尽心机地闯到我们的地下基地来，调查结果就是，他们只是来偷面包的小毛贼！”

“我其实是不相信这个结论的。但事实如此，不得不信。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不趁乱顺走我们实验室的绝密资料和器材？他们经过飞碟研究室时为什么不做片刻停留？”

莫多尔一张又一张地翻看了照片，然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不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否则，一旦让山姆国喀秋莎国等宿敌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的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长官，难道我们就一直躲在地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吗？”

莫多尔放下照片，脸色阴郁地低声道：“不。这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出去的，只是时机不到。”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鄂司星球看似歌舞升平，其实危险正在降临……”

“莫多尔，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那个默不作声的老头插话了，他的语气听上去阴恻恻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他停顿了一下，用冰冷的目光逼视着莫多尔，继续说：“我们先解决好眼下的事情再说吧。我大概明白那四个家伙的目的了。”

莫多尔微微一振，“泰伯神父，你有何见解？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