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变化

覃老头家里，摆着一张方桌，几张凳子，一个柜子。墙壁偏黑，光线比较昏暗。柜子上一把电风扇在呼呼地一边摇头一边送出阵阵凉风。

“这里的生活条件太好了，居然有电！”乌堐心中羡慕不已。

他在一张靠墙的又长又宽的大板凳上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又突然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板凳，只见凳子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很多杂物，有剪刀、木剑、连环画、药瓶子、药盒子、木头玩具枪、弹弓、飞机模型、陀螺……？刚才，他就是一屁股坐在了陀螺上！

看到其中有很多都是男孩子玩的玩具，乌堐不由得感到好奇。他不声不响地把杂物扫在一旁，轻轻坐了下来。

覃仚儿帮他倒了一杯茶，悄悄打量着这个小伙子，不时地皱一下眉头。

覃柏君坐在乌堐身边，郑重地问道：“我家丫头，你可中意？”

乌堐毫不犹豫地点头，嗯了一声，但随即发现覃仚儿嘟着嘴瞪了他一眼，于是马上改口道：“我的功夫太差，恐怕配不上她。”

“可是你毕竟打败了她！”

“爷爷！我不可能被他打败的！”覃仚儿不悦地说道。

“胡闹！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你跌落到地面上，明显就是你输了！”覃柏君斥责道。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就输了呢？要不，我们重新比过！”

“住嘴！你胡说什么？”

“哼！”

覃仚儿嘟着嘴，一甩手，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

“太没意思了，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唉……！我这孙女，从小没了爹妈，都怪我不好，把她惯坏了！”覃柏君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乌堐说道。

“覃爷爷！其实我真的打不过覃仚儿，我根本没什么武功。今天……我只是来碰碰运气的。”

“嗯！不错，很诚实。没关系，只要你娶了我这孙女，她会教你武功的。”

“覃爷爷！我看覃妹子对这事不太乐意，还是让覃妹子考虑清楚再说吧。毕竟是终身大事，不能勉强。”

“那……，这怎么行？你怎么办？”

“我会等她答复的。”

“等她？你能等多久？”

“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辈子。直到我的武功超过她为止。”乌堐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心想，既然那个神秘人要他前来比武，说明这场比武肯定很重要，覃仚儿说不定就是他今后的师妹。

“嗯！不错！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青人。这样吧，容我慢慢劝说她，只要她同意，我马上安排你们两个正式成亲！”

乌堐沉思片刻，鼓足了勇气说道：“覃爷爷，你们能不能把金钟罩秘籍给我呢？”

覃柏君不假思索地摇头道：“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呀？”乌堐脸上难掩失望之情。心想：不是说好不论输赢，只要自己表现好就可以获得内功心法的吗？刚才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出了状况，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掌还赢得了比赛，这算是表现好呢，还是表现不好呢？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实不相瞒，我这闺女的内功，她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学来的……”

“……”

当天晚上，乌堐那破败不堪的家里，爷孙两个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吃晚饭。也没什么菜，就是用自家种的苦瓜和辣椒炒了一盘菜。饭里面还掺杂着干红薯米，硬邦邦的很难吃。

“黑伢子，今天比武怎么样？你怎么老是闷闷不乐地？”

乌堐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赢了！”

“怎么？居然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爷爷把饭碗放下，抬起头一脸讶异地看着他。

接着，乌堐把比赛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对没能获得内功秘籍感到十分遗憾。

“嗨！内功秘籍哪有这么容易获得的。”爷爷端起碗继续吃了起来。

乌堐轻轻地摇了摇头，夹了一块苦瓜放在嘴里，突然浑身一激灵。

这苦瓜的味道有些特别。苦瓜吃在嘴巴里面，首先是淡淡的苦味，然后，一丝清凉而又甘冽的感觉从喉咙里面向身体各处传开来，一天的劳累很快就荡然无存！

爷爷同样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感到十分不解。

“黑伢子，这盘苦瓜，你是不是弄了什么添加剂在里面？”爷爷一脸困惑。

“没有啊？现在买盐都没钱，哪有钱买那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乌堐也是一脸困惑。突然，他想起那天茅草根的事情了，眼睛一亮，“爷爷，我想起来了，当初我把草根带回来之后，打了一大盆水，把草根洗了一下，然后把洗草根的水用来浇苦瓜藤了！”他又夹了一块苦瓜，放在嘴里，一边品尝一边分析。

“那个什么壳壳，再给我看看！”爷爷放下筷子，用手擦了擦嘴巴。

乌堐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从一个破坛子里面翻出了“蛋壳”，拿给爷爷看。

爷爷一边打量着“蛋壳”，一边用手指小心地拨弄着。

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的手有点哆嗦。

爷爷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感受着那种清凉而奇妙的感觉。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乌堐只觉得爷爷的眼睛突然明亮了不少，好像还放着光。

“以后浇菜的水，都用这个壳壳泡一泡。”爷爷认真说道。

乌堐恍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我们种的蔬菜，不但很好吃，而且对身体还有很大的好处！如果我们拿到城里去卖的话，肯定有很多人愿意买！爷爷！我们可以种菜赚钱了，不用再担心没钱买盐没钱打煤油了！”

爷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情，慈祥地看着乌堐，“这菜的确对身体有好处，我的老花眼已经好了不少，松动的牙齿似乎也稳定下来了。你看你，皮肤白了不少，脸上的痘痘都不见了。”

“哦！真的吗？”乌堐赶紧去找镜子。

看到乌堐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爷爷一脸困惑：“小子！找什么东西呢？”

“爷爷！有镜子吗？”乌堐将翻出来的杂物装回到柜子里去，抬头问道。

“镜子？……哦！你这小子，居然也臭美起来了！”爷爷笑道。

“爷爷！您别笑了，我就是想看看自己长啥样了！”

爷爷捋了捋胡须，摇头道：“家里从来都没有镜子，你还不知道吗？”

乌堐一愣，然后点头道：“好像是的。……哦，我有办法了！”

他立即用木盆打了一盆水，端了过来。他对着煤油灯，用水做镜子，兴致勃勃地打量起自己来。

“真的耶！我还以为是因为最几天心情变好了，所以皮肤变白了，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乌堐摸了摸自己的脸，喜不自禁，还“嘘嘘嘘……”地吹起口哨来。

爷爷见状，满是皱纹的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笑容，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长相呢！不就是少了几颗痘痘，皮肤变白了吗，就高兴成这样。对了……，你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怎么变好的？”

“好事？好像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再想想看！”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的武功有进步了，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一下子说不上来。”

“你怎么知道自己武功进步了？”

“爷爷，你没发现吗？我现在挑两百斤的担子跑十几里山路都不用歇息了！我甚至能轻轻松松地举起两百斤的担子来。我估计，如果有四百斤的担子，而且有足够牢靠的扁担，稍微加把劲我也能举起来。”

“嗯，这个我注意到了。不过，离两千斤神力的要求还是相差很远呐！据保守估计，你起码要吃五个人的口粮，才有可能更进一步！可是粮食根本不够啊，今年起码要缺三个月的粮食！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啊？”

“爷爷！等我们种菜赚了钱，就换点大米回来。我还要去买几尺布，请林四嫂帮你做件新衣裳！我一直没看见您穿过新衣裳呢？”

爷爷看了看身上那套补丁盖补丁的灰黑色粗布衣服，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岁数这么大了，哪用得着穿新衣服啰！倒是你，该积攒一点钱用来娶媳妇了！”爷爷这一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同一时间，玉河滩覃仚儿家里，覃仚儿正在跟爷爷商谈事情。

“仚儿，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不肯接受那个小伙子呢？”

“爷爷，你为什么非得把我嫁出去呢？”

“废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规矩。没看到你成家，让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亲？”

“爷爷，如果我嫁出去了，谁来照顾您呢？”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好的，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爷爷，我的情况您还不清楚吗？这次比武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把那个叫孟波仁的小伙子伤成那样！”接着，她从大板凳上拿起一个药瓶，轻轻一下捏扁了，“像我这种病，根本就没治！无论嫁给了谁，最终都会害苦了人家。”

“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这病会好的！你会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的！我估计啊，如果男方能在梅花桩上打赢你，他就能力照顾好你，而且不至于被你打伤。就像我一样。”

“爷爷，您不要再费尽心机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小伙子被我拖累，甚至被我打死打残！如果我勉强成家，犯病之后伤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覃儿，你感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自从那次在商场里打了乌堐一掌，我犯病的次数就少多了！而且，这次跟他比武之后，一次都没犯过了，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当时的情况我也注意到了！我担心的是，你把你的癔病传给那个叫乌堐的小伙子了！”覃柏君说着，喜忧参半。

“哦！难道这癔病也能传染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覃仚儿听了大吃一惊。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注意到，当你一掌拍在乌堐头顶的时候，他那眼神，他那表情，跟你平时犯病的时候比较相似！”

覃仚儿的神色陡然一变，“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嫁给她，一辈子照顾他！”

“你知道犯病后的情况有多糟糕吗？他会不认识你，会对你动武，会打死你的！”

“他代我对抗病魔，我代他挨打，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死而无憾。”

“我们看看再说吧，看看这小伙子到底是想娶你还是想要你的武功秘籍。但愿你和他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