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没有骗过人

意识到丈母娘捡垃圾上瘾了，变成日常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掉这个习惯，乌堐想了想，说：“妈，你的这些宝贝有点多，要全部带回老家去的话太费劲了。还是处理掉吧，卖给收废品的，把钱带回去就行了。”

“我也一直在等收废品的老头，那老头怎么不来呢？”

晏文柳：“进村的马路有人看着呢，凡是陌生的脸孔都不让进来。”

姜如蓝：我说呢，原来是你们故意不让收废品的老头进来！

晏文柳：妈，进村的哨卡是联防队设的。设哨卡的目的，不是为了拦住收废品的老头，而是为了提防恶灵傀儡搞破坏！

姜如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这些宝贝背到你这里来了，我背回自己老家就省事多了！

乌堐：这样吧，妈，你把这些废品……宝贝全都卖给我算了。

“卖给你？你有的是钱，就算是崭新的东西你也不一定看得上眼，你会看得上我捡来的这些东西？”

乌堐：这些东西在我看来的确是一文不值。可是，如果把这些东西拿到我宗门那边，就是非常值钱的宝贝，能卖很多钱！

姜如蓝一听浑身一振，两眼透出兴奋的光芒，“真的吗？”

“大师兄宗门那边还是原始社会，连个打火机都做不出来，不管是硬纸板还是泡沫板，不管是旧鞋子还是旧衣服，不管是塑料纸还是铁块铁丝，到了那里全是非常抢手的宝贝！”晏文柳说。

说着，晏文柳转身看了看身后靠墙壁放着的一张木椅，如释重负地坐下去。

“不要！”

姜如蓝正欲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木椅的一条腿断为两截，晏文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身手不凡的乌堐反应很快，唰地一下闪到晏文柳身边，啪地一下抓住了晏文柳的胳膊，晏文柳总算没有摔倒在地。晏文柳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屁股离地面只有五公分左右的距离了，屁股下方的地板上横着一块破木头，木头上，一颗生锈的铁钉已经碰到了她的裤子上！

与此同时，乌堐的脚踩到了一个饮料盒上，饮料盒被他踩爆了，随着嗞的一声，酸臭的黄褐色的变质饮料嗞了姜如蓝一身。

“妈！……对不起！”乌堐让晏文柳站起来，转头对姜如蓝说。

“我还差一点没有把椅子修好呢，现在好了，都碎了，没法修了！这么好的凳子，说扔就扔！唉，可可惜惜！”姜如蓝随便擦了擦溅在自己身上的变质饮料，指着残破不堪的破木椅说道。

“妈，这椅子虽然坏了，但我可以按新椅子的价格向你收购，怎么样？”

“那怎么行？……要不，我还是想办法修修，修好后再卖给你吧。”姜如蓝说。

“妈，你把椅子卖给我，让我来修吧，我什么都会修。”

“那也行。”姜如蓝从枕头下翻出一个皱皱巴巴的记事本，然后从墙上取下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起算盘来。

乌堐：“妈，你这是干啥？”

他看得出来，这个算盘也是姜如蓝捡回来的垃圾。

“你不是要买我这些宝贝嘛，我得汇总一下种类和数量——我每次把宝贝带回来后，都有记账的。”

“妈，不用算了吧，你随便估个价就行了。”

“那不行，亲女婿，明算账。”

还真看不出来，姜如蓝虽然是农村老年妇女，算盘打得很不错，有时候甚至可以双手同时打。最后统计结果是，纸板铁丝空酒瓶泡沫板旧衣服破棉被加在一起，总计一千四百三十九块七毛六分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乌堐取出两千块钱，“妈，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让你吃亏呢？”姜如蓝硬是要找零，乌堐只好随她。但最后遇到难题了，最后的几分钱没法找零了，因为手头的钞票和硬币的最小面额是一毛钱。

“算了算了，零头不用找给我了。”乌堐多给四分钱，无奈地说。

“那怎么行！……这样吧，小乌，你马上写个欠条，就说你还欠我六分钱。”

乌堐没法，只得顺着丈母娘的意思去办。拿到辛苦赚来的一千多块钱，姜如蓝心花怒放，本来不适的身体居然一下子变好了，变得非常舒坦，气色都变得容光焕发了，尤其是乌堐亲笔写给她的欠条，更是被她当成了了不得的宝贝！“呵呵，我就说嘛，我捡来的这些东西不是垃圾，是宝贝！我就说嘛，我还没老，我还能挣钱，我还能自己养活自己！这笔钱，够我和我老头子花好些日子了！”

乌堐：妈，不瞒你说，你卖得太便宜了！这些东西，拿到我宗门那边，起码能换回来十斤金子，够造几栋别墅了！

姜如蓝：我还是有点不信，我觉得还是按这边的行情定价比较好。……下次你到我老家那边去收，我帮你多捡点，怎么样？

乌堐：“什么？你打算继续捡垃……啦啦啦，算了，您高兴就好！”他指了指墙壁上的迫击炮炮弹，认真说：“只是，下次见到这种铁疙瘩，你千万别捡了！下次我不收了！那个收废品的老头也是不敢收的！”

说着，他悄悄地从须弥壶中取出一滴灵液，房间里很快充满了灵气，他运转控物术，把废品全部收入须弥空间中。

“我说你是仙人，你偏要反驳我。”再次亲眼目睹女婿的超能力，看着瞬间消失的杂物，看着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房间，姜如蓝产生了如梦如幻的感觉。

“妈，我这只是非常普通的小法术而已，我根本不是什么仙人！”乌堐认真说，“如果我真是仙人，我就可以让你和老爸重返青春，多活几百年了！”

姜如蓝一听，两眼放光，“小乌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仙啊？”

“成仙，只是一个传说。或者只是一个美梦而已。双鼋洞里的那些修士，全是抱着修仙梦跑来找我的。这一批次的人差不多要到齐了。”

“羊凝都可以活几百岁，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乌堐想了想，神色变得忧郁起来，“要想实现别人实现不了的愿望，就得付出别人无法承受的代价。仙界不需要不劳而获的人，仙界不需要闭关打坐的人，仙界需要的，是创造者，能创造新历史的实干家。只有创造者多了，仙界才可能有将来。否则，只能永远轮回于古代历史中。”

晏文柳若有所悟，“大师兄，我想起你写的诗了，记得其中一首是这样的：

泥淖阻，

剑客凌空飞渡。

却遇敌碟拦去路，

中招昏睡去。

鳄脸人形魔物，

粒子激光银胄。

地下魔窟酣战处，

血将衣染透。

——可以想象，你之所以有今天的修为，完全是拿命换来的！”

听乌堐和晏文柳这么一说，姜如蓝不由得担心起来，“小乌呐，你能不能跟你宗门的长老们商量一下，不要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打仗了，行不行啊？”

乌堐淡淡地一笑，“我脚下的路怎么走，三界令指挥部的前辈们早已替我安排好了，我没有说不的权利！如果我不能去跟恶魔打仗了，我的路，就可能走到尽头，一切都结束了！”

晏文柳，“可是……，每次你去宗门打仗，我都不想吃饭，不想睡觉，刚一进入梦乡，可能就会看到一个伤痕累累浑身流血的你，正在跟恶魔苦苦搏斗！”

“我也经常梦到这种情况，我梦到的情况比你说的还惨——身上到处是血窟窿，连骨头都露在外面，却不能停止战斗！前天我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回到了安河大陆，又开始带兵打仗，打仗时遇到了一对母子，母子两人都是坤坎布难民，母亲已经死去，大概两岁大的孩子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

“你们宗门的长老们不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他们当然知道。”

“他们不帮你吗？”

“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出面。为了让我有能力应对这种危险而又极度困难的局面，他们一再逼我娶很多老婆，以便组建灵犀伏魔剑阵，说是只有靠剑阵才有获胜的机会。”

晏文柳，“可我觉得，你在这方面一起表现得不积极。大师兄，你放心吧，只要你觉得哪个姑娘适合加入你的伏魔剑阵，我一定全力支持！”

“能加入伏魔剑阵的，只能是红颜知己。我不想看着那些爱我的姑娘为我去死。符隶已经被鳄鱼人杀死了，我不想看到符姌也死在我面前。傲兰也差点死在鳄鱼人手里，她爷爷为了救她惨死在敌人的鬼头刀下。连谢雨心都因为我而遭受无妄之灾。”

“大师兄，现在没有外人，你跟我们说实话吧，有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仙界到底是真是假？”

“其实，我平时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没有骗任何人。仙界跟我们凡间一样，都是一种类型的生命星球。至于真假，现在没谁说得清。我越来越觉得，一切皆为妄像！咱们这个宇宙就是一个虚拟世界，是一个量子信息体，是由其他宇宙用计算机模拟出来的。”

“万一你宗门说的域门是假的，仙界是假的，普雷德尔星球也是假的，怎么办？”

“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看重的不是最终结局，而是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能获得大量的珍贵的修真资源，能帮助很多人实现自己的梦想，能让亲人朋友和弟子们过上好日子，能帮助外星难民过上好日子，这就够了。”

姜如蓝：我看小乌说得对。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机会学会神奇的医术，只要有机会学会神奇的魔术，只要有机会练成了不得的功夫高手，只要能实实在在地发财致富，就算是骗人的把戏，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晏文柳：可是，你每次回来，身上都会多出很多伤疤，万一哪一天……

姜如蓝：小乌，如果一定要打仗，一定要死人的话，就把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带到你宗门那边去吧？我们反正老了，离死不远了，子女们都有出息不用我们操心了，能发挥一点余热也是好事。

乌堐笑了笑，“让你们去打仗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过，让你们去种地或者干点别的活，或许会有机会。”

姜如蓝眼睛一亮，“呃，小乌，我会种地，我会养鸡放羊，我会做家务，你下次把我带过去吧？”

“嗯，可以考虑一下。”乌堐点了点头，“除了几十个修士以外，我这次还要带两百个老乡跟我一起去那边呢！”

姜如蓝一听大喜，“真的吗？”

乌堐：我宗门那边还是原始社会，只会捕鱼打猎采野菜，不会种田，不会养鸡放羊，人口太少了。要想让当地人强大起来，首先就得想办法让他们发展经济，当务之急就是多生产粮食，增加人口。我们这里的每一个庄稼汉，到了那边，都是难得的农技专家，相当于高级知识分子！

姜如蓝：篾匠需要吗？

乌堐：工匠当然需要。什么人才都非常紧缺。

姜如蓝：那我这次回去后，马上跟老头子商量一下，争取下次跟你一起去宗门种地、编箩筐等等。

“大师兄，我也跟你去宗门吧……唉，还是算了。”

姜如蓝：无柳，你怎么啦？怕死是嘛？

晏文柳：我不是怕死。儿子还没长大，还有乌拉拉需要我照顾，我得留下来。

姜如蓝：把乌昀和乌拉拉这两孩子一起带过去不就行了？

乌堐断然道：不不，我不能把儿子和乌拉拉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绝对不能！

“……”

一天晚上，两百多个村民排队进入双鼋洞。

由于双鼋洞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孟村长于是打开了供桌后面的暗门，让大家进入更大的洞穴中。

村民当中，有熟地黄夫妇，有孟黎妮夫妇，谢有福老夫妻，覃柏君，等等。

洞穴内，乌堐、万丝妮、央木吉、翁同童以及其他几十个来自墨尼诺星球的修士或武士整装待发。

本来，乌堐家的那头老牛也是这次异域之旅的志愿者，只是老牛体型太大，没法穿过暗门，所以乌堐提前送老牛过域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