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不由地想起这一个月以来,萧父和常笑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一起做家务,一起唠家常。常笑笑做饭,他就摆碗筷;常笑笑洗碗,他就抹桌子;常笑笑洗衣服,他就浇花;他的腰一有点不舒服,常笑笑立马帮他擦药。
之前还不当回事,如今一回想,萧母发现他们俩倒更像是夫妻,反观她,倒像是他们的婆婆。
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由地想到更远,更多。
“常笑笑,你今天收拾收拾就回你那边住吧!”萧母说。
虽然萧母表面上平静下来了,可常笑笑觉得她说话带着冷意,不禁感到狐疑。
常笑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萧母在装病,她面子上搁不住,先发制人?
除了这点,常笑笑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
萧父不知萧母已误会他了,只是光听字面的意思,觉得萧母挺不尊重常笑笑,就算要她回去,那也得先客气几句吧!好歹人家也照顾了咱们一个月呢!
“你怎么身体好了,就开始赶人了呢?”
萧父的话听在萧母的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不言而喻,那就是他舍不得常笑笑离开。
萧母在心里气得抓狂,心想:“这老头子还舍不得离开小情人呐!好呀,你越是舍不得,我越要把她赶得远远的。”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常笑笑突然问,眼里带着一丝害怕。
如今她的亲人只有他们二老了,如果萧母把她赶出萧家,那她以后连个亲人都没有了。二十几年来,她好不容易拥有了父母,她不想就这么失去,她还没有享受够父爱母爱呢!
常笑笑的低声下气和眼里的那抹恐惧,落在萧母的眼里,更是火上浇油,一个不愿意另一个离开,而另一个不愿意离开这个家,这不就是很好地证明了两人难舍难分吗?
萧母没有回答常笑笑,直接对上萧父不悦地视线,气更不打一处来,“我就是要赶她走,怎么了?你舍不得?”
萧父惊愕,看着毫无悔改的萧母,愤愤不平道:“她精心伺候你一个月,得不到你半句感谢,还赶人家走。你真是……”
“你是不是想要她一辈子都住在这里?”萧母打断萧父的话,一字一句质问。
萧父的火气倏地上来了,想也没想,径直说:“一辈子住在这里,怎么了?”
话音落后,只见萧母脸色苍白,哆嗦乱颤,呼吸急促,“你……你真是……”
常笑笑心一紧,生怕萧母有个闪失,连忙上前扶住她,焦急地说:“妈,我现在就回去,你别动气!”
萧母用力甩开常笑笑,怒吼道:“不要你扶我,你赶紧滚!”
常笑笑不敢再多呆一秒,连忙跑回客厅换鞋。
“把你的衣服带走!”
常笑笑身子一顿,“好!”
一个字落后,她放下鞋子,快速收拾起衣服,衣服并不多,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她怕萧母再次动气,将刚凉在阳台上的几件湿衣服也收进了袋子里。
萧母颐指气使的样子,萧父一眼都看不下去,“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萧母冷笑一声,心想:难道留下衣服好让你们借此藕断丝连?休想!
“我就是过分,你拿我怎么样?”萧母仰着脸,直直地望着萧父,一脸倔强。
“你!”萧父气结,瞪了眼萧母,转身走向客厅。
常笑笑已收拾好,正在低头换鞋。
萧父走上前,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地说:“你不要多想,可能因为身体的原因,你妈脾气不好。回去好好地休息,好好地学习烹饪。你现在还年轻,把时间多花在事业上。我和你妈会照顾好自己的,有什么事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
萧父的这番话犹如春天的暖阳,瞬间驱赶了常笑笑心里的阴霾。
“好!谢谢爸!”常笑笑穿好了鞋子,看着满脸慈祥的萧父,她脸上的忧郁渐渐消失。
离开萧家时,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常笑笑一边开着车,脑海里一边想着:是先回家一趟,还是直接去烹饪学校。
忽然,手机响了。常笑笑一看,是萧母打来的。
难道婆婆知错了,特意打电话来请她回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常笑笑赶紧划下接听键。
还未来得及开口,萧母冷漠的嗓音像刺一般扎了过来。
“常笑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我家,更不许和你公公打电话!”萧母将‘你公公’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常笑笑脸上的笑僵住了,心顿时被遗弃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以为她的心能一直依靠萧母,与萧母的心依偎着取暖。可一个月的精心伺候,换来的却是赤、裸、裸的警告。
是她常笑笑做人很失败吗?还是萧母真的是手术后并发症爆发了?
“听见了没有?”
耳畔边粗暴的嗓音惊醒了常笑笑,“应该是身体的原因才导致萧母性情大变的。不是有一句话说:父母老人,子女们要原谅他们的不完美吗?”常笑笑在心里对自己说。
说实话,她不想把萧母想得那么不堪,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她舍不得放弃他们,舍不得离开他们,更舍不得这份亲情。
如此开导自己后,常笑笑摇摇欲坠的心又开始慢慢沉淀了。
“妈,我听见了。以后没有你的电话,我不去你那。”话虽是这么说,但常笑笑知道这不是真话,只是暂时哄萧母的。
“也不要和你公公联系!”萧母又来一句警告。
“好!”
挂断电话后,常笑笑把车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念萧锋,好想告诉他,400天过去了,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过得好累。没有了他的呵护,没有了他的疼爱,她几乎寸步难行。她多想挽着他的手臂,依靠着他,说说心里的苦闷与生活的挫折,多想听着他温柔低沉的声音伴她入眠。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不要说一辈子,至少这几年,常笑笑觉得自己会活在了思念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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