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人猿 第六章 戏弄城里人

杂树林中，5名少年猫着腰向前走着。跟着少年们的女野人和小野人也在向前走着。前方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少年们已经闻到了飘来的烟味，说明离有人的地方很近了。

进入了一片松林，领头的强强发现了情况，向后招了一下手，少年们猫着腰悄悄地来到了城里人的野炊地点，藏在一株倒了的大枯树后面，仔细观察眼前的情况，只见6个人正在吃饭喝酒。

木沙将嘴贴近多多的耳旁，小声说道：“原来是一帮城里人。”多多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正在这时，一只空酒瓶飞了过来，正好击中木沙的头顶，要不是有厚头套保护，木沙的脑袋非开花不可。木沙揉着疼痛的头顶，心里特别生气，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射出愤怒的目光。

野人母子俩也来到了附近，躲在了一棵松树后，女野人从松树旁刚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一根骨头飞过来，正好击中了女野人的面部，疼得女野人龇牙咧嘴，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6名城里人继续边说笑边吃着东西，并且不时地朝身后扔着垃圾。

“这块肉太肥啦，真腻人！”黑眼圈一扬手，将一大块只吃了两口的肉扔在了身后。

“这馕饼太硬啦。”红卷毛将一块馕饼扔在身后。

大肚皮眼睛都喝红了，他对麻秆说：“咱们晚饭吃松鸡，麻秆，你可要多打几只呀。”

“行！包在我身上”麻秆说着拍了拍胸脯，打了一个饱嗝，又将一个刚喝空的啤酒瓶抛在了身后，“嘭”的一声，啤酒瓶落在一块石头上，顿时成了碎片。

“我吃饱了，不吃啦。”小胡子说着也扔掉了一块饼子。

阿泡说：“我也吃好啦。”

黑眼圈和红卷毛也不吃了，她俩举起罐装饮料喝了起来。大肚皮说：“你们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再吃了，要不然你们又要叫我饭桶了。”

红卷毛说：“不会的，你加油吃吧。”

麻秆说：“能者多劳呗，你多吃点，待会儿把我的包也背上。”

大肚皮说：“想得美，自个儿背，我已经多背两个包了。”

阿泡嘲笑麻秆：“嗨！麻秆，你重新投胎去吧，将来做个女人，就可以不用干糙活啦。”

黑眼圈有点不乐意了：“哎---，你怎么攀上我俩了？”

红卷毛说：“电灯泡，我们也不想闲着，是你们抢着背我们的包。”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来，大小姐，咱们跳舞。”大肚皮说完站了起来，按动了带有音箱的MP3播放机的开关，立刻有音乐声传了出来。

大肚皮把红卷毛拉了起来，两人开始在草地上跳舞。小胡子也站了起来，拽起黑眼圈，搂在一起开始跳舞，两对男女借着酒意胡乱扭动着，舞姿笨拙又难看，显得滑稽可笑。

阿泡拿起一根附着一块肥肉的羊腿骨，举到嘴边，以骨头当话筒，跟着MP3播放机唱起流行歌曲来。

我们是猫，我们是快乐的猫，喵喵，我们是猫。

霓虹灯招牌下的垃圾桶里住着一群神秘的猫。

我们在遗忘的角落里寻找目标，除了游戏就是睡觉，

黑夜是我们的舞台，我是舞台的主角，

巷道是我们的地盘，我的世界谁也管不着。

……

阿泡闭着眼睛摇晃着身体，如醉如痴姿式难看，羊腿骨上附着的肥肉也一颤一摇的。

麻秆站了起来，走到了枪跟前，拿起了小口径步抢，举了起来做瞄准状，枪口胡乱地指着方向。

松树后，头一回听到舞曲的野人母子俩满脸兴奋，小野人的身体随着音乐节拍不由自主地扭动着。

枯树后，山里少年们望着眼前群魔乱舞的城里人，目光中流露出困惑，这都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多多将头凑近强强的耳边低声说：“咱们吓唬吓唬他们。”强强点了点头。这时，麻秆端着枪朝少年们藏身处走来，离枯树不远处停了下来，寻找着猎物。

“呀——”强强怪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又快速缩到大树后。麻秆愣了一下，放下枪，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呀——”木沙、多多、强强3人怪叫一声同时猛的站了起来。

“啊！妖怪——”麻秆这次看清楚了，他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往回跑去。正在跳舞唱歌的5人听到麻秆尖叫声都扭过头来，发现了枯树后面的3个“怪物”。

“快跑呀——”大肚皮大喊一声向松林中跑去，阿泡、小胡子、红卷毛、黑眼圈也慌慌张张在跟着大肚皮向松林中跑去，躲在松树后。

“哈……”看到城里人的狼狈状，5名少年笑弯了腰。听到笑声，6名城里人从松树后探出了脑袋，相互望了望，感到很诧异：

“咋回事？”

“好像是人。”

“是几个毛孩子装神弄鬼的吓唬人。”

“走！看看去。”麻秆端起了枪，大着胆子朝少年们走去，“你们是人还是妖怪，不说话我要开枪啦。”

“叔叔，别开枪！”强强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头套上的拉链，露出了脑袋，其他少年也都笑着拉开头套上的拉链，露出脑袋来。

麻秆放下枪走到少年眼前，大声训斥少年：“你们装神弄鬼的搞啥呢？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

大肚皮关掉MP3播放机走了过来，红卷毛、黑眼圈、阿泡、小胡子也走了过来。一脸怒气的大肚皮说：“原来是几个毛孩子，你们搞什么鬼？”

多多赶紧道歉：“叔叔，对不起，我们想逗你们玩，没想到你们那么胆小。”

小胡子气得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要不是小孩，老子今天非揍你们一顿不可，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来。”

阿莱说：“叔叔，对不起！”

小龙说：“我们知道错了。”

黑眼圈问道：“小朋友，你们为什么化装成野兽呀？刚才多危险，万一那个拿枪的叔叔向你们开枪，你们的小命不就丢了吗？”

强强回答：“我们以为装得不像，骗不了你们。”

黑眼圈说：“怎么不像？这深山老林里冷不丁冒出你们几个，真把我的魂吓丢了，你们化装成猩猩干什么呀？”

小龙回答：“我们在探险。”

多多说：“我们在找野人。”

红卷毛听孩子们说找野人，觉得很荒唐：“什么？找野人？我看你们就是一帮小野人，没有教养。”

阿泡说：“就是，你们几个孩子真是憨胆大，这老林子里有狼、有野猪、有熊，你们不怕吗？”

强强说：“它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怕。”

大肚皮说：“嘿嘿，小朋友！你们真傻得可爱。”

麻秆有点不耐烦了：“咳！走吧，别给小孩子啰嗦了。”几个城里人回到吃饭的地方，开始收拾东西。

5名少年跟着城里人走了过来，发现了城里人把垃圾扔的到处都是，草地上一片狼籍，有西瓜皮、甜瓜皮、香蕉皮、火腿肠衣、破报纸、塑料袋、酒瓶子、碎瓶子渣、铁盒、饮料罐、塑料杯、肥肉、羊骨头、馕饼块、捆扎绳、矿泉水瓶、一次性筷子、快餐盒、剩菜，还有几滩浇在草地上的残汤油渍。看到眼前的情景，5名少年呆住了，尤其是木沙和强强，他俩满腔怒火，但又不敢发作。

几名城里人还在收拾着东西，并不时地往旁边扔着不要的东西。红卷毛说：“咱们现在去采雪莲花。”

大肚皮问道：“你们非要那东西不可吗？”

“当然，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采雪莲花。”

“我真服你们，为了雪莲花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累都能受。”

“你不明白了吧？告诉你，雪莲花能美容、能活血，让女人年轻，是名贵药材，要不我们才不费这么大的劲呢。”

“那我告诉你一样更好的东西，比雪莲花还好。”

“什么东西？”

“鹿胎！”

“有什么用处？”

“大补之药，也是名贵药材，补阴补血补气，更能养颜美容。”

“怎样才能得到？”

“我们有枪，还带着钢丝套，有把握套到鹿，只是不一定能逮着母鹿，尤其是怀孕的母鹿。”

“那好呀！鹿胎和雪莲花我们都要。”

“你们女人真贪心。”

“我本来不知道，是你告诉我这些知识的，既然这么好，我们千方百计也要搞到手。”

“行行，咱们去，答应你们的事我们一定做到，再说我们也想搞些鹿茸、鹿鞭发点财呢。”

一听这话红卷毛乐了：“这还差不多。”

麻秆问大肚皮：“到雪莲谷还有多远？”

大肚皮说：“快到了，走出云杉林，过一条河就到雪莲谷了。”

小胡子问：“不会有危险吧？”

麻秆拍了拍手中的枪说：“放心！有这个咱怕啥，这枪能把狗熊放翻。”

小胡子白了麻秆一眼：“哼！又吹牛啦。”

这时大肚皮问道：“东西装好了吗？”

已收拾好东西的阿泡说：“装好了。”

大肚皮说：“看看还落下什么没有？”

这时阿莱说话了：“叔叔，你们有落下的东西。”

大肚皮问：“什么东西落下了？”

阿莱鼓起勇气说：“你们把垃圾装进包里带到山下垃圾站。”

木沙佩服自己的妹妹有胆量，敢于命令大人，自己是男孩子，更不能胆怯，于是向大肚皮说道：“对！把垃圾打扫干净带走。”

大肚皮笑了：“嘿嘿，垃圾？带到山下？我看你们真是傻得可爱。”“哈……”几名城里人笑了起来。

多多大声说：“你们不讲文明，破坏环境！”

小胡子说：“呦嗬——，给我们定的罪还不小。”

阿泡讥讽道：“老师教给你们的东西还真不少。”

麻秆说：“老鼠啃碟子----满口是词（瓷）。”

多多质问几个城里人：“叔叔，你们把自己的家里都搞得很干净，为什么把这儿搞得那么脏？”

木沙说：“你们城里人怎么能这样不文明？”

大肚皮把眼一瞪，说：“浑小子，还敢教育我们？找打呀。”

多多说：“你们不能走，把垃圾打扫干净！”

小胡子不耐烦了：“去去去，小屁孩儿们，到一边玩尿泥去，走！我们出发。”

黑眼圈说：“小朋友，你们去找野人吧，我们走了，拜拜！”

阿泡向少年们挥了挥手：“拜拜啦，小傻瓜们！”

大肚皮背起3个背包，小胡子想替他背一个包，对大肚皮说：“我替你背一个包吧，别把你累坏了，也让我表现表现嘛。”

大肚皮把胸一挺，说：“没事，你大哥我浑身都是力气，不累，刚才又消耗了不少食品，现在背包轻多了。”两位女士看到男人们争着背自己的包，高兴得掩口偷笑。

几名城里人走了，他们继续向山里走去。5名少年气愤地望着几个城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木沙说：“城里人真不讲文明！”

多多一听木沙的话赶紧纠正，“木沙，别胡说，城里人大多数是好的，像这么不文明的人太少了。”

小龙说：“咳！真是气死人了。”

多多安慰小龙说：“算了，别生气啦，我们把垃圾清理一下带走。”

阿莱笑了：“多多，你进步真快呀。”

多多说：“是你们做得好，我向你们学的。”

强强说：“好，咱们清理垃圾。”

木沙拿起一个塑料袋说：“说干就干，大家动手吧。垃圾分开放，瓜皮放在一起，铁罐放在一起。”少年们开始捡拾垃圾，并把垃圾装进城里人丢弃的塑料袋中，一边捡拾一边生气地发着牢骚：

“这几个城里人真坏！”

“就是，给城里人丢了脸。”

“太不像话了，这瓶子为什么非要打碎，扎伤人怎么办？”

“他们还乱杀野生动物呢。”

“啊？他们还浪费粮食呢，你们看，有好几块饼子呢，真可惜！”

“这骨头上的肉还很多，他们就扔了，真浪费！”

木沙发现了肥肉：“这里还有好几块肉呢，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还不吃，真是怪事！妹妹，饼子和肥肉单独放一块，我吃。”

阿莱说：“好的！”

松树后，女野人和小野人窥视着少年们的一举一动。

强强用手指着火堆说：“木沙！你看，火堆还有火呢，他们也不浇灭火堆，太危险了，森林要是着火可不得了。”

木沙走到火堆旁，果然火堆还有火，于是高声说道：“大家快掏出水瓶，牛奶也行，我们把火灭掉！”几个少年纷纷从背包掏出水瓶和奶瓶，发现水和牛奶都不多了。

小龙说：“我这里只剩一点水了，要是用掉，我渴了怎么办？”

多多说：“我的也不多了。”

木沙手指大山说：“前面有条河，山泉水有的是，不怕！”听了这话，少年们心中踏实了，他们将仅有的一点水和奶都浇在了火堆上，火堆顿时腾起一股白色的蒸汽。

强强用一个松树枝拨动了一下火堆，发现火还在燃烧，就说：“还不够，火还没有熄灭。”

“我有办法！”木沙转身对阿莱说：“妹妹，你到树后面去，待会儿再出来。”

阿莱顺从地走向远处，见妹妹走远了木沙说道：“来！多多，小龙，强强，咱们现在往火堆上尿尿。”大家听了木沙话，都称赞这是一个好主意，4个男孩同时向火堆撒尿，又一团白色的蒸汽腾起，火堆被浇灭了。

木沙喊道：“妹妹---，过来吧，没事啦---”阿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几个少年又接着拾垃圾，一会儿，就装满了5只塑料袋。

阿莱看着装满的袋子说：“他们扔掉的垃圾真多呀，都装满5袋子了。”

小龙问多多：“他们还要扔垃圾怎么办？”

多多说：“咱们跟在他们后面拾垃圾吧。”

木沙同意多多的意见：“好！咱们走，跟着他们。”

小龙问道：“那我们不去找野人了吗？”

多多说：“不找啦，我看没有野人。”

强强想起一件事：“哎，他们说要去雪莲谷采雪莲，还要套鹿，我们要想个法子不让他们去。”

多多说：“有什么法子？他们是大人，不会理我们小孩子的，劝说他们也没有用。”

木沙望着几袋垃圾和熄灭的火堆，眼珠转了几下，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们抄近路超过他们，在去雪莲谷的路上等着他们，他们违法套鹿就是坏人，我们整一整他们，让他们吃些苦头，不让他们去采雪莲花、套鹿。”

多多问：“怎样治他们？”

木沙指了指垃圾袋和熄灭的火堆说：“用这些当武器。”

大家搞不清楚木沙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知垃圾和黑灰有什么用，都看着木沙，目光中带着疑问。“来，大家围过来，我告诉你们。”木沙让小伙伴们靠近自己，压低嗓音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少年们听了一个个都乐了，纷纷表示同意：

“这办法好！”

“妙！实在是妙！”

“就是！该治治他们，这叫自作自受。”

“等我们回家时再把垃圾捡起来带回去。”

见大家都支持，木沙命令道；“现在开始行动！”大家立即行动起来了，强强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两个空塑料袋，走到熄灭的火堆跟前，与小龙一起手捧黑灰往塑料袋里装，装好后将袋子口扎住，放到了背包中。木沙、多多、阿莱3人在往背包中装垃圾袋，然后大家都背好了背包，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

“跟我来！我们抄小路，赶到城里人的前面去！”木沙挥了一下手，带头向松林中走去，多多、强强、阿莱、小龙一起跟随木沙向前走去。

野人母子俩从松树后面走了出来，刚才少年们的举动母子俩看得一清二楚，女野人觉得这几个小人儿没有恶意，比那几个大人善良，因此悬着的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