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凉了呀,刚才我摸你手咋冷冰冰的?你手为啥没一点事?你没感觉?”虎子端详着王峰的右手。
唯一的区别莫过于更修长了些,王峰低头对比着,来回活动了下,发现没有任何区别。
来到门口搬起一块大石头,发现还是老样子,握拳打在木门上,疼的自己直嘶冷气。
坐在木板上,看着外面疾风骤雨出神。撇了一眼虎子,他的手背手腕被松针刺出的伤口很多,这会儿已经用药包起来了。
王峰帮他手腕上打了个结,脸上贴个创可贴,虎子咧嘴张口问道:“今晚咋办,那大癞蛤蟆还会来不?”
拾起在石头边烤的半干的香烟点着两根,递给王峰,听着他说:“虎子,你就不能看点书啊,那是什么癞蛤蟆,那叫蟾蜍!小说里不是说过吗,灵蟾!”
“峰子哥,你见过这么大的灵蟾?你看话本看迷乎了吧”
“额…这…成精了!”
“话本里不是说了,不能再成精了吗?”
两人沉默,这发生了有点邪,太邪劲了。
虎子手机进水了,用王峰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知不回去睡了。
两人伸手烤着火,商量着今晚怎么度过,这会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还是决定老规矩:一人各守半夜,两个人轮流睡。
雷声忽远忽近变得小了,风也不在怒号,雨水下的缓了,虎子折段一截潮湿的木条,拿着扇子呼啦呼啦的扇着浓烟。
木屋的烟尘扇出后,他推醒了王峰,示意轮到自己睡了。
王峰爬起来接过递来烤干的衣服穿上,迷糊的看了看手机,轻踢了两下睡着的虎子:
“都跟你说了别玩游戏,你看手机都没电了”
虎子嘴里砸吧了两下嘟囔着昏睡过去了,王峰放下黑屏的手机,拿了两根细棍子把鞋子绑好往火堆边放近了些。
一股冷风从小窗吹进,打着哈欠的王峰鸡皮疙瘩翘起、一个喷嚏,食指划着鼻子坐在火边。
胳膊撑着脑袋打瞌睡,朦胧间眼前有东西一闪即逝,他攥着发潮的袖子擦着脸颊,眼前依然模糊,有影子飘来飘去,起身蹲在门角接了两捧雨水洗了把脸。
举着手电四下打量了一番,舒了口气。以为又是自己疑神疑鬼心理暗示了。
看来对自己而言鬼故事还是少看为好,哪知,低头瞬间黑影一闪即逝。
“呜呜”发闷的声音突兀的在耳旁响起,手电照去。
光柱的尽头,那棵倒地的松树湿漉漉的反着光泽,煞白的灯光照去。
雨水斜斜的砸在地面、松枝随风轻摆碰碎了水珠,发出沙沙的声音,灯下影影绰绰。
挠头看了一眼打着呼噜的虎子,王峰不放心的拿过头灯戴着,站在门口看着这片空旷的平地。
呜呜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王峰踮脚远远看着那个土坑。
老松树翻倒后,土坑那边像是塌陷了一般,泥泞的地面裂开,高处的雨水汇聚流淌进裂缝。
看了看泛白的天空,想来已经有快五点了吧,雨看着是要停下。
他望着土坑侧耳听着,声音完全不是水流,有点像是大风倒灌进山洞的感觉。
‘要不去看看?可是那个蟾蜍万一没走’心头泛起念头。
‘应该没有危险吧?蟾蜍要是没走估计早就吃掉我们了’
‘蟾蜍是灵物,自己伤着它,都没多大事’
‘天都快亮了,不会有事的’
王峰屏着呼吸走的很慢,头灯、手电静静的照着面前。
光脚噗嗤噗嗤地踩进泥泞,地面的泥水凉凉的,浆糊一样的泥土伴随着粗糙的沙子从脚趾缝爬过
风擦过脸颊,湿漉漉的头发引的头皮有点痒。
面前土坑里的血液被几个小时的雨水冲唰个干净,王峰弯腰低头看着土坑的底部。
坑底是一片黑红色,像是冰冻的血液,晶莹剔透。呜呜声也消失了,风声时有时无。
灯光明暗不定,阵阵哭声笑声由远至近,弓着腰的王峰浑身颤抖的看着脚下,那里是个慢慢移动模糊的影子。
脖颈间冰凉一片,像是尖尖的指甲来回划过。
凉意攀爬着裸露的肌肤,似乎耳边有人吹着冷气,手电发出呲呲的电流声,闷闷地发出砰的一声、灭了。
头灯下,红红的长布条湿溻溻的搭在肩膀,像是巨石压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只能半蹲着。
“走开走开”
“虎子!虎子!出来!”
“鬼啊!虎子,救我!”他半跪带爬的往后逃,慌张嘶哑的叫着屋中沉睡的虎子。
温暖的火堆噼啪的燃烧,粘稠的泥土粘着裤子衣服。
“啊”
惊呼声响彻整个树林,瞳孔里倒映出一个面露色狰狞、紧闭双眼的老太太头颅。
青白色满是斑痕伤疤的脸庞,惨白的头发贴着鬓角,深深地皱纹像是蠕动的黑色蛆虫。
耳边桀桀的笑声,女人的嘶吼声越来越大。
王峰双手疯狂的推着泥土往后退,血红色的布条缠着他的双腿。
他不敢睁眼,双手胡乱的扒拉着,双腿踢踏周边泥泞,恐惧填满他的心房。
啪的一声,右手像是拍在了石头上,手里酸乏肿胀,握了握手心,湿的可以攥出水的杂草。
王峰清晰的来时这附近压根没有草丛,细细的长长的,更像是头发。
老人的脸庞像是幻象一般在脑子中频繁往复的出现,撒手后退。
手心贴着泥土,炙热感沿着指尖往上蔓延,整个右手如同火烤油煎,疼痛沿着手腕胳膊传遍全身,酸楚疼痛似要撕裂他。
他满地打滚,泥泞糊在脸上、耳朵,泥水顺着衣领袖口钻进身体。
翻滚中,后脑勺一下撞到石头。
疼痛和眩晕感充斥身心,只觉周遭天晕地转,他一时变得毫无意识、昏迷过去。
天空不时洒落几滴雨水啪啪击打在王峰抽搐的身体,通红的右手红光闪耀,光华泛着金辉。
晨雾不知从何时散逸笼罩着树林房屋,房屋前的土坑里,一缕缕鲜血自下往上如同蛇虫爬行,争先恐后的往红光里钻爬。
昏迷的王峰在梦魇中挣扎。
他在逃跑,灰暗的天空,自己上班的公司,很多人的哭声……
办公室的灯像是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一直炸碎嘣蹦作响,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寿服的老太太跑的很慢,却在紧紧的追着。
他拼命的往前跑,板凳砸去,书本纸张扔去却都无济于事。房门就在前方,却无法抵达,自己如何的奋力都会被老太婆跟上。
扭头眼角是老人摆动的寿衣袖子,眼看长长的指甲要扎穿他的喉咙。
他咬着牙右手狠狠的扇去,手掌颤抖,长指甲消失了,腐烂掉着肉的手也消失了,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发愣。
身边桌椅板凳扭曲,一切变得光怪陆离。
一个瘦弱白泽的手臂在旁边递过来个东西,他顺手接过来,撇头看去。
白色的眼珠,蜈蚣钻进爬出,大大小小的疙瘩布满整张脸,道道黑色的皱纹。
他无声的叫着,双手扔了就往前爬,眼中尽是黑暗,周围虚无一片,他的手掌在地面重复的挥动,拼力的往前攀爬,身体千钧重负纹丝不动。
啪嗒
破破烂烂淌着水的寿衣坠掉在面前的地上,旁边光亮夺目。
百花红雀长裙,金丝纹袖蟒纹的嫁衣,五色宝石流珠在裙缀碰撞簌簌有声,一个长长展开的大红嫁衣安静的平铺在地面。
小心翼翼的爬动,身子这次竟可以跟着动了。
王峰修长光皙的右手摸过,嗤的一声,寿服冒着白烟消失,艳红的嫁衣浑做一泓清水顺着手指往上,闪着红光包裹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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