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李自成与崇祯却是相对无言。
好一会儿,李自成方才冷笑着开口道。
“陛下,我承认,你的确不是无道之君。只可惜你太过无能,就连基本的温饱给都给不了治下的百姓,而朝中文武百官又皆是贪赃妄法之辈,偏偏地方上的土豪劣绅又在巧取豪夺,以致天下百姓饿殍遍野。”
看来一眼面前满席的珍奢,李自成轻叹到。
“身为帝王,你确是够节俭了,奈何,陕甘一带道旁的大树就连树皮都被扒光了,就连山中的观音土都被吃的一干二净了。我这一路而来,多少父子夫妻相食,黑市之中,就连人肉都已经有人贩卖了!他们不跟着我造反,就只有有饿死,既如此,这天下之人为何不反?”
李自成这一席话确是说得大顺军的众多将领们连连点头。
没有人生来就想当反贼,他们也不是在奉承李自成,而是因为李自成的一番话的确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崇祯哑然无语,放下了酒杯,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
“是朕失德,以至各地天灾连连。”
崇祯言下之意,却是将责任丢到了天灾之上。
的确,自他继位以来,不仅是陕甘地区,大明各处,除了极少的富饶之地,其余大部,不是水灾,就是旱灾,再不然,就是地震山洪。
“只是,朕也不知朕究竟有何失德,以至于苍天不喜,要降灾于大明。朕自认这十数年来这算得上夙兴夜寐了,但大明之土,却终是无一日平安。”
崇祯叹了一口气,他毕竟是由那帮信奉理学的儒生们教导出来的,从小到大,听的便是是天子无道,是故苍天降祸于世人的那套说法。
而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被洗脑了。
“也许,朕确是德不配位,不配为这天下之主吧!”
听到崇祯的这番哀叹,李自成与众将既没有笑,也没有出言奚落。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崇祯现在面前的窘境,日后,又何尝不是他们要面对的?
此时天人感应学说正是大行其道,已有千年历史。
崇祯帝好歹是朱明正溯紫薇星降,为人也是简朴至极,如果这样,上苍都不满意,他们就能得到老天爷的宠爱?
不要开玩笑了,杀破狼三星,不过是乱世杀星而已!
李自成一时也是默然不语。
他终究只是驿卒出身,即便已然席卷了半壁江山,在他的心底,还是有着自卑的,在他豪爽大方的背后,还有着深深的封建迷信。
按照民间说法,杀破狼三星齐聚,则天地反覆,江山易主,命中注定!
但问题是,他也仅仅只是破军,他真能统御诸天,驾驭万方?
李自成的心底是一点的底气都没有。
在看看他这帐中,又有几人有王侯气度?
若汝无能,则吾代尔为皇!
这种气干云霄的话,李自成是说不出的,他只知道分田地、平贵贱,但究竟如何治理天下,不,即便是治理一方,他都没有过经验。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哪有什么天心不仁,不过是正常气候变化而已。”
这个时候,楚狂却是大笑了起来。
“再说,即便陕甘、山东等地是受灾了,但是江南和巴蜀可没有,湖广之地也足以自给自足,陛下若真能掌控百官,自可免去甘陕之地的赋税以济灾民,同时,从巴蜀、江南,顺水路而救济那些地方。再者,天寒地冻,洪水地旱,苦的,可不仅仅是中原大地!难道,这世间万国,都惹怒了神佛,都不敬了苍天?”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楚狂也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关于明末气候的讨论,明末小冰河,可是全球性的气候变化,又不是只有天朝。
“天灾或许有,但我倒觉得,大明至此,更多是人祸,想大明广拥天下,但陛下的府库却空空如也,可臣即便只是一介锦衣,也知道朝中百官,各个富甲一方,坐拥良田无数,家中金银珠玉,不可细数,纵然是海瑞海大人,嘿嘿,他倒是清正了,但是他那些乡党投寄在他名下的良田,可不止万亩了吧,这就相当于朝廷每年要少几万亩的田赋!而他每年的冰敬、碳敬,也没有少拿一分吧!”
楚狂不屑的说到,不说在未来,某些‘刚正不阿’的‘清官’,早被人扒的一清二楚了,就算是现在,锦衣卫的秘录之中,也是一笔笔的记得清清楚楚。
海瑞清正?
那只是相对而言。
只是因为标准太对,毕竟在明朝中后期,当官的不主动捞钱,就可以算作清官而已,放在二十一世纪,以海家人的田亩资产,海瑞早就该被组织调查了!
而在大明,他却成了‘清廉’的代表。
PS:查资料查的一肚子气,百度百科和电视剧果然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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