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情缘 熟悉的味道

母亲旅行回来喜孜孜，许是帕劳火山泥的缘故，皮肤好很多。我牵起她一同到镜子前，我抚摸她光滑的脸，揣摩两人的容貌。

“我是你亲生的对吧，眼睛蛮像的。”趁她不留心，我“嗞”地扯下她的一只透明双眼皮贴。

“哎唷……”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美丽的脸孔因疼痛而扭曲，气急地对我嚷，“瞎扯什么，一会儿我跟乔还要去十五库呢。”

“是，是，是，你的乔最好，跟他约会前你先回答我问题嘛。”我咕咕笑。

还有些时间，我并未急着去乔楚颜那里询问真相，我想事先问问母亲比较稳妥些。

“你狸猫换太子看多了？”她的手指狠点我的后脑勺，“好没良心的，敢抹杀你老妈功劳？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不是我女儿谁是？”她索性爽利地从头顶拔下一根发丝递与我，“哝，拿它去验DNA，尽管拿去好了。”

我当然不敢接，接了准挨揍。看她这自然笃定的神情，是亲妈，是亲妈哎。

她补完妆匆匆离去，室内仍残留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雷厉风行是她的优点，对待这段感情，她不忸怩造作，落落大方，很有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我祈愿他们是善缘。

我开始整理我的东西，这满屋的衣物跟书籍应该捐赠出去还是留下来？我托着头，犹豫不决。

视频对讲机响。唐慕清又来了——“老天，我不付你薪水，不用来我家上班。”我抱怨地说，但还是准她进来。

门开启时我顿时呆住，乔楚颜立在她旁边，冲我凄婉一笑。

衣带渐宽人憔悴，刘飞的意外离世对她打击应该不小。

“进……进来吧。”对于乔楚颜的突然到访我有些意外，一时间不知如何招待她。

二人从侧厅走进正厅，乔楚颜伸手去触碰对面的绿竹，惊叹，“咦，好不逼真，刚刚还在想，这样高的青皮竹怎会生在室内。”

“假作真时真亦假，二位仙女喝点什么？”我话中有话。

“我不喝了。送佛送到家，”唐慕清手指划着手机屏幕，“我还有事，你们好好谈。”

“那就不远送。”我不太热情地说。

她侧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跟一只银色手环碰出铮铮声，我的心不由得一震，从没见她戴过这量子手环，看来她的确与我是一个时空的人。

她走了，我转身招呼乔楚颜。之前想去看她来着，却没有勇气。我很困惑，这么个仙女人物，认我作女儿做甚？

“肚子饿了，可否为我做一道茶泡饭？”她声音柔润，不像长者。

“哦，好的。”我点头，思绪万千。她怎么跟我和家铭一样，爱吃茶泡饭？当然，家铭是跟着我的爱好随我一起吃的。

“梦丝，要海苔丝，黑芝麻，不要梅干，泡白茶。”

“好。”莫名地，泪水涌出我的眼眶，一种离愁别绪的滋味笼上心头，咦，这是怎么滴回事。

“麻烦用铁壶，竹香凉米饭。”她哑着声音说道。

“哎。”我拭去泪，找出一把铸铁壶，灌满纯净水，放至电陶炉上，然后怔怔地看着她。

是了，自幼至大我一直爱吃茶泡饭，尤其爱仙蒲白茶泡饭。在张妈跟母亲面前我是不敢吃的，二人说是茶泡饭伤胃，人不容易长肉，我只得背地里央求好说话的王叔为我做。

两人在餐厅面对面坐着。长桌上的泡饭热气腾腾，她使调羹小口喝着清淡的茶汤。

我的动作亦然，很有一种奇异的默契与同步。

“醲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她抬起头，感喟地说，“味道很好，你什么都忘了，就是没忘这味道。”

咦，看来与她真有渊源呢。

“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个，在我父亲那里，你们祖孙二人能吃好几碗。”

叩叩。纳尼？我捂住口鼻，差点呛着，“我去过你父亲家？”

“我收养了你五年……”她将调羹放进碗里，定睛打量我，“真好，你长大了梦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