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中不比凌海王府自由,每走一步都有人跟着,柳灵芸看着这些低眉顺眼的宫女、太监就觉得别扭,特别是他们被詹玉照戏耍的时候,更觉得他们可怜又窝囊……
今天上茶的那个小宫女就因为手脚慢了些,詹玉照接茶时就假装烫到了手,害得她被罚掌嘴三十下。
柳灵芸看她嘴角挂着血丝,脸肿的和包子一样,还要进来谢恩,就觉得有气。她恨透了这些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天潢贵胄。回想慕容翼真算是皇亲中的异类,府中的下人真是烧了高香,才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主子。
詹玉照等太后和母亲走后,才开口问道:“你又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宫女也是人,你故意这么戏弄她,害她被罚,难道会很开心吗?”
“她活该!昨天夜里母亲已经去安歇了,怎么会突然过来,还不是这些贱人为了讨赏,悄悄去告的密。”
“可昨天夜里当值的宫女并不是她啊?”
“我这叫杀鸡儆猴,你没在宫中待过,不知道这宫里的奴才们都是贱脾气,要是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他们就把你的话当成耳旁风。”詹玉照冷着脸说完,立刻又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了?心软了?看你对我下手那么狠,没想到还有这么古道热肠的时候。”
“别人对不起我时,我当然不会手软,可平白欺负人的事,我干不出来。”
“那我们不一样,我这个人的宗旨是——只要我不快活,所有人都别想快活。”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抖着肩,流里流气地说道。
柳灵芸望着他,深觉他这么无耻的样子,和自己那“瘟神”师傅真是十分神似。
她一整天都在惦记那个无辜被打的小宫女,找了些活血化瘀的药粉,揣在怀里,却一直再没见到她。
午后在观莲台附近散步回来时,她无意中听到假山后有人哭泣。绕过一片灌木,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受伤的小兽一般蜷缩着,抽泣不止,居然连她到了跟前都没有发现。
“你哭什么?有什么伤心事吗?”
在宫中无故哭泣是大忌,若遇到主子心情不好,乱棍打死也是有可能的。那小宫女显然被吓坏了,没看清来人,就直接扑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主子,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我不是主子,我只是来宫里为人看病的大夫,你不要害怕。”柳灵芸轻声安慰道。
小宫女仰起头,看到是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她脸肿的像猪头一样,难怪哭得这么伤心。柳灵芸从怀中取出带着体温的那包药粉,递了过去。
“拿去吧!晚上睡前,涂抹在脸上,剩下的可以内服,一夜就会消肿的。”
小宫女红着脸接过药,突然机警地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又跪到了地上。“木神医,我想求你一件事。”
“又跪下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先说,要是我帮不上忙,你不是白跪了?”
“你就让奴婢跪着说吧。”
看她态度十分坚决,柳灵芸扯着袍角一躬身,蹲在了她的身旁。
“奴婢有个救命恩人,现在生了重病,却因为得罪了皇后,没有一个太医愿意为她医治,刚刚我去看她时,发现她已经奄奄一息,再不医治,怕是这几天就要死在宫中了。”小宫女说完趴在地上,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柳灵芸虽然也是女子,可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听见女人哭,若是个可恶的女人,说不定一针就把她扎昏了,可面前这个小宫女她却下不去手。
看她肿胀的脸,细细想来,也算是间接被自己所害,想到她身份虽然低微,却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值得人敬重……柳灵芸脑袋一热,说道:“好吧!我帮你去看看她!”
小宫女感激涕零地叩头道:“谢谢木神医!谢谢木神医!”
晚上掌灯后,詹玉照哼哼叽叽说心里闷,太后和平南公主隐约已经察觉到他在装病。
可这次闹的动静有点大,连圣旨都请下了。若是让燕帝知道他是装病胡闹,就算放过他也会心中不快,所以这母女俩才会忍气吞声的由着柳灵芸折腾他,也算是借她的手给他点教训。
太后说:“你不舒服,让木神医给你扎上两针吧,我看他那银针刺穴的方法,还真的很有用,你的病就要他来治才能好得快。”
“母后所言甚是,木神医有劳了!”平南公主笑眯眯地对着柳灵芸说道。
见她从医箱中取出银针,詹玉照立刻哀嚎着说:“好了!好了!我不闷了,也不难受了。太后和母亲去休息吧!”
平南公主暗笑着搀扶母亲,太后出门前还交待了一句,“如果玉照再不舒服,木神医你就用银针给他扎一扎。”
等她们走远后,柳灵芸把银针在詹玉照的眼前晃晃,挑衅般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现在说出来,一会我要去睡觉了。今天太后和大公主发了话,要是你再来烦我,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终极疼痛。”
“你去睡吧!快走!快走!”詹玉照颓废地倒在床上,打着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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