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双方兵刃的长度与质量来说,卓掌门攻不得。”更丧气的话张聚山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口。这位武夷掌门若是一力防守,还有着三分可能支撑过十合;若然是主动进攻,则可能一合都撑不过,直接的就会被尸首两分了。当然,若是那一位运气实在是有点儿背,被麒麟刀砸破脑瓜子制造个巨石砸西瓜般的特效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万幸的是,他猜中了。卓文俊今天的运气还真就不太好。
张聚山念头刚转完话音还没落,他就被莫召奴一招“破釜沉舟”正砸在脑袋上,霎时间脑浆脑髓什么的就红白交杂的喷溅了一沙地。近距离观看,反正比豆腐脑鲜艳多了。
因着这凶残的杀人法,在场的正邪两道人士们全都被镇住了,一时间愣怔着都忘了要去讨伐。
也对,在场的基本都杀过人,但直接活生生砸烂脑袋这种事,视觉冲击力还是太过的超出了众人的心理承受底线了点。没有吐出来,已经算他们身经百炼了。那个,浅墨的这几个除外。明知道莫召奴的一贯作风,是以执秦他们根本就没有看,眼珠子左转右转就是不往战圈转。按公子的话说,这个就叫做未雨绸缪、料敌机先。很强大!
把麒麟刀在卓文俊尸身上摩擦了两下后,莫召奴还刀入鞘,再度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夏侯琅轿子边。
“解决了?”不同于外面人所想,夏侯琅这真的是疑问句。之前说过的,他晕血。所以在明知道莫召奴下手一般都很惨烈的情况下,自然还是主动闭了眼等回复的好不是?身为浅墨的公子,怎么能还没有手下人见机快呢?那个是不对的。
“幸不辱命。”莫召奴撇撇嘴,对于自家公子的这种坏习惯很是不以为然。晕血什么的,多见点血适应下还能够好不了?不去看什么的,根本就治标不治本的嘛。
耳听得一时间没了出头者,夏侯琅意犹未尽地抿抿嘴,轻声吩咐道:“阿业,交给你了。有问题没?”
随意将指尖所夹骨箫转了个个,业途灵朗声道:“固吾所愿,不敢请尔。”
双唇凑上箫孔,催运起心法,一缕缕凄怆箫音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庭院前后,一丁点儿都没有往外蔓延。
好恐怖的控制力!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业途灵的箫,一直存在着这种孤独到没朋友的悲怆。
也只有他的箫存在。
夏侯琅在业途灵加入浅墨后从没有探问过他那些不想为人所知的往事,不过用脚跟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回忆。别看这人平日里清清冷冷温温吞吞的,实际上啊,骨子里傲着呢。那是一种撞破南墙也要继续撞下去的执拗。亦或者说,那骄傲已经成为了他能够坚持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如果夏侯琅的孤独是与这世界天生的格格不入,那业途灵的孤独就是被举世所弃的孤苦无依。同样的在某一种程度上,找不到朋友。所以,他们才能够成为了知己。即使这两个人都不需要什么知己来安慰。
于夏侯琅而言,穿越的秘密是自己心里的最后底线,无可奉告;于业途灵而言,过去的往事,早已尘封在心底,无可触摸。所以,他们两个人都不期待会拥有什么知己,顶多了,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同病相怜的同路人罢了。可以相互取暖,无所谓能否交心。
绿了芭蕉,红了樱桃;流光转眼化蝶,抛人于海岛。
褪了暗潮,离散的候鸟啊,可还记得年少的歌谣?
醉了喧嚣,哭不完索性笑,人恨我痴儿何足道哉!
风月关边照,是我不肯明了。我已白头而你,在何处到老?
痴人一梦横过万里黄沙,无牵挂;
痴人一世流浪去那忘川——
我一觉醒转,你一定就在我左岸,牵着手,等一树桃花。
生了枝桠,灭了烟花;羌笛一曲吹罢,路过了谁家?
散了烟霞,雨水终于落下,可还记得当年的浪花?
一曲嘲哳,唱得好坏也罢,人恨我痴儿便恨吧。
星夜沉天涯,是我不肯留下。我生华发而你,永远正年华。
痴人一梦横过万里黄沙,无牵挂;
痴人一世流浪去那忘川——
我一觉醒转,你一定就在,彼岸沏一壶茶,等一树桃花。
痴人一梦转过三千佛塔,参不化;
痴人一路泛舟去那故乡——
我一觉醒转,你一定就在,河畔作一幅画,等着我抵达。
在彼岸牵著手,等一树桃花。
我看见,那一树桃花……
“骨箫业途灵,一曲《忘川》,邀诸豪品鉴。”业途灵说着骨箫旋转后背,深施一礼,无比的有风度。可惜听箫的人不配合,奈何?
勉强压制下体内沸反盈天的气血,张聚山吐出来一大口淤血后苦笑道:“原来是骨箫当面,张某人失礼了。”
业途灵目光投注过来,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呵呵呵,哪里有失礼。不愧是学道的,清心寡欲。张大侠好定力!”
张聚山继续苦笑。好定力还被他一曲《忘川》摧残成这样,那定力不好的还不直接就见了阎王了?举目四顾,好吧。张聚山承认自己的确是定力好的了。瞧瞧那七成多倒在地上面色狰狞的江湖客,可不就真去忘川见了阎王了咩。《忘川》啊,果然是名不虚传!
“玉门主,阁下莫不是当真要赶尽杀绝吗?”强提一口气,瞥了眼依旧未能停止调息的唐四奶子一眼,张聚山十分自觉的代表了在场幸存的江湖客站出来企图进行交涉。谁让,他是受《忘川》影响最小的一个呢。
说实话,对这位张大侠夏侯琅实在的没有着什么大印象,所以语气里也就难免的杂了些不耐烦。自己已经溜出来够久了,再耽搁下去,涟止怕是就不好向冥帝交代了吧?毕竟,自己名义上还是在为妻子祈福期间的说不是?真是麻烦!
“张大侠怕是理解错了。浅墨从不曾主动挑起争斗,企图赶尽杀绝的也不该是本座。”
张聚山暗松了一口气强调道:“红叶镖不曾出手,想来玉门主也是不希望结下死仇吧?”尤其是“死仇”二字,更是差点被他咬合得变了音。
夏侯琅轻笑,截口讥讽道:“张大侠你又错了。就地下躺着的这些位,本座说要与尔等一笑泯恩仇,尔等能答应?或者说,换做张大侠是本座,能信否?”
“这——”张聚山自觉的败下阵来。这还真就是事实。对于夏侯琅来说,反正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仇不想结也结下了,那么是不是再结得死一点儿还真就区别不咋大。
“那门主的意思是?”张聚山小心翼翼请示道。人命关天,在场还活着的又大多数都是武林中有字号的,由不得他不小心。想来,这也是位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伟男子,否则,可坐不到掌门人的位置上去。
“放心吧,本座时间紧张的很,没那么多心思做太多事。”轿子里夏侯琅随随便便应付道,心不在焉的不要太明显。
张聚山闻言心下暗喜。没有全部灭口的心就好,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武当出不出手的都会为人所指摘。
“不知道玉门主可有要效劳的,说不定武当能帮个忙。”人家既然当众明言了可放过自己一马去,这投桃报李的好规矩,张聚山还是玩得很溜的。
夏侯琅点点头。有人抢着要充当自家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嘛。
“把还活着的其他门派的废物们都带出院子去,本座只要唐家人。”目前的情况下,浅墨的确不适合招惹太多的死敌来,但有人敢挑衅浅墨的威严,还是要坚决付出些代价的,无所谓有意和无意。
理会了夏侯琅的意思后,张聚山沉吟片刻,默不作声地一抱拳,直接指挥着已经缓过来一些的各派同道陆续向着院子外面移动中。至于暗自携裹下几个唐家的高手走,张聚山想都没想过。就国色的侦查力,要没有这个自信的话,夏侯琅也不能要自己来动手收拢人不是吗?毕竟,浅墨和武当可是没什么交情的。
接下来就简单了。在接到月吴波的飞鹰传讯后,夏侯琅很干脆地一拍玉榻,枫叶纷飞中直接就决定了院子里所有人的命运去。长街起舞,落叶归根。与莫召奴的出手相比,夏侯琅绝对是温柔的。
“公子的天葬手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离开蜀中的路上执秦一脸崇敬的夸赞道。就那么一拍一挥,就发射出八十一枚叶子,而且无一片不中,真的是好厉害!准确说,这技能太适合群攻了有木有?还有那毒术,自己怎么就学不会呢,唉!还不如小墨呢。
如常的没有去理会。救出来卓王孙后,夏侯琅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儿了:涟止啊涟止,回去后,你可千万别给本座弄出来什么接受不了的大惊喜来才好……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且关注下回书——世上行之凤还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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