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称圣之红叶于归 第廿八章 世上行之凉州令

“凉州有路九回肠，未入剑门入望乡。三途难易凌云志，奈何桥畔奈何凉。鸟困笼中身受戮，蛤蟆坐井称大王。犹念红叶飘零后，游丝懒戏泪不双。”

“帮主好文采！嘿嘿嘿！”九回肠前，马毅毫不要脸的凑到月吴波身侧夸赞道。没错，这来的正是一路上马不停蹄从顾家庄赶过来的月吴波主仆二人。因为大队人马赶路的不便性，月吴波直接把手下马队交给了副帮主郑关秋来带领，而自己则仅带了心腹马毅一人星夜兼程，当先赶过来与夏侯琅汇合。

说实话，他之所以赶的这么急，未尝没有怕夏侯琅当先到后不等自己独自涉险的意思在。至于自己单独行动，无论是夏侯琅还是马帮的众弟兄都知道，他办不到。即便明知道卓小子的失踪可能跟唐门有关系，他月吴波也做不出独自一人堵门要人的彪悍性勾当。其实啊，唐门除了暗器闻名江湖外，最惹人忌惮的还是毒。不是每个人都是殷素珍，更不是任何人都学得来玉琳琅。

“去。”伸手一拍，把几乎贴上来的谄媚笑脸推开去两个身位，月吴波一脸的嫌弃道：“小毅子，你这究竟是在夸本帮主呢还是损本帮主呢？本帮主要有这文采，早上龙城考一个状元爷当当了，还能带着你们这些泥腿子在江湖里讨生活？”

“帮主息怒，帮主息怒，小的这绝对是夸您呢。嘿嘿！”马毅一脸欠揍像的坚决表示道。作为伺候在月吴波身边十多年的贴身小厮，若论对自家帮主爷心思的了解程度，他马毅认第二，帮里面绝无人能认第一。咱们这帮主爷啊，别看是整天笑呵呵一副没心没肺的浪子样，实际上啊，这心思用好了绝对比女儿家还细腻得多。就比如这首诗。

不过是当年初见时双方为了打破尴尬随便应付的几句话，说话的人自己可能都没印象了，可帮主他却一字不差的当成宝珍藏着。说出来也好笑，帮主他，居然会怕自己无意中的一个记忆不清会伤及到那个人，那个近年来令正邪两道闻名丧胆心狠手辣的血公子。虽然吧，马毅也知道那一位长得很好看很柔弱，但帮主啊，您也不能真个把人家当做个花瓶看的说不是？

皱着眉瞥过一眼，月吴波满脸嫌弃道：“行了行了。小毅子，本帮主还不知道你嘛。速度的，去给本帮主找个落脚地儿好好休息去，今儿晚上先干票小买卖。”

一听说有买卖，马毅喜滋滋答应一声，前面探路去了。嘿嘿嘿，爷爷可好久没开荤了。帮主啊，俺耐死你了！姆么！姆么！小宝贝儿们，你们马毅爷爷来了！姆么！

虽然月吴波说是要等晚上，但实际上，并不很困的两个人还是稍微修整了一下不到天黑就溜达着上凉州令府门外的大街上踩点去了。

“帮主啊，这凉州令好歹也是个官啊，咱现在换一个目标下手还来得及不？要不，咱今儿个先扯呼？”高墙外，马毅一脸纠结的建议道。毕竟，民不与官斗。自家马帮还有着好几百弟兄指望着帮里养活呢，小打小闹还行，若碰了官府底线，引来大军围剿，绝对的鸡飞蛋打妻离子散啊好不好？会很凄惨的。

月吴波好笑地点点头，故意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不行。”

“帮主——”马毅小郁闷。不行就不行嘛，你点头干嘛啊？害人家白高兴一场。哼！

“行了行了。小毅子，”果断的抬手叫了停，月吴波一个迈腿，直奔巷子外后门而去：“还在那愣着干嘛啊？跟上赶紧的。”

“诺。”有气无力的一声答应，马毅到底还是没那么大胆子抛弃下自家帮主大人独自去逃命。

“帮主啊，可要用小的去叫门？”说这话时，马毅一脸的标志性讨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月吴波的小跟班一般。

月大帮主扫视一周，一个白眼过去，双手环胸，没好气道：“还不快去。这光天化日的，不叫门，你还想爬墙翻进去不成？没眼力的东西！”望着自家小仆人风萧萧兮的萧瑟背影，月大帮主表示，突然的好羡慕姓玉的啊肿么办？看看人家那班子属下们，再看看自家这个。唉！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咣咣咣叫开门，幸好了马毅还没真昏了头，只说是有事来拜访的远客，必须面见州令大人一面这般这般如此如此。反正是好一顿大忽悠。耗时半个时辰零一炷香。总算是在银锭子的开路下说通看后门的小厮进里面通报情况去了。

“帮主，”夸张地抹一把并不存在多少的冷汗，马毅笑嘻嘻回报道：“搞定了。”

这，明显是在邀功。

月吴波鄙视地抬了抬眼，阴阴重复道：“搞定了？”

“是啊帮主，那人不是进去禀报去了吗？而且啊，刘大哥已经答应小的了，会在州令面前替咱们多美言几句的。见个面不是问题。”

马毅依旧的迷糊中。怎么看起来帮主他并不是很高兴啊？自己就离开了那么一会会儿，这是，又怎么了？

见到自家心腹人依旧的不在状态，月吴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教训道：“你觉得你这叫搞定吗？半个多时辰。你自己说说你都搞定了些什么事？就一个通报。一个通报都能被人家拉扯纠缠住这么久，小毅子，需不需要本帮主跟姓玉的商量下，让你去浅墨山参观下的啊？”

“不用，不用，不用的。嘿嘿！让帮主爷费心了，小的愚笨，回去会主动向几位当家的多讨教的。嘿嘿嘿！”尴尬地摸摸尖脑袋，马毅一个激灵打过后，赶紧的表决心。浅墨山那些个调教人的手段，自己才不想颠颠的去体验呢。还是在马帮好。嗯，不去。坚决的不要去。

情知道这马毅虽然对自己很忠心，却是个独挡不了一面的。月吴波哀叹一声，当先迈步闯荡进州令府。

“帮主，那州令还没说要召见咱们呢。咱们，咱们就这样闯进去，不太好吧？”一路上马毅紧随月吴波身后战战兢兢的提醒道。帮主他，不会是要来真的吧？

“州令大人，打搅了！”眼望着率众出来的那肥头大耳的官员一抱拳，月吴波语气相当淡定的打了个招呼。嗯，得亏了姓玉的早有交代，这一位是那种喝凉水都长肉的减肥困难户体质，否则光看这外形，就好想削下来两斤肉啊肿么办？太肥了！

“这位壮士，这天还没黑，貌似不是‘借’东西的好时候。”看清楚来人的面孔后，州令大人钱百万直接挥手屏退了众护卫，胖胖的圆脸上笑容满面的调侃道。也不知他是天生的粗神经、胆子大，还是跟夏侯琅一样，是个平日里扮猪吃老虎的大高手。

月吴波左眼皮向上一挑，唇角的兴味一瞬间就被勾到了最高点。这一位，还挺幽默的嘛！不愧是姓玉的推荐的人。不错！真不错！

右手向旁边一伸，马毅会意地递过去一把连鞘斩马刀，速度退后一丈远。帮主要出手，自己还是躲远点的好。免得一会儿被误伤那就太悲催了。

“好汉爷，本官可是个老实书生文榜眼，耍不来江湖的那一套。”说着，钱百万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当先甩开了袍带往里走。

好吧。月吴波默默的刀交左手，抬腿跟进镇海阁。还以为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没想到只是个纸老虎。没趣！

“州令大人，还请屏退了左右吧。一会儿咱要说的事，不方便第三个人知道。”月吴波淡淡道。显然，他一进屋就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那三个人。江湖人。

看起来，这位凉州令可不似他表面上表现出的这般的无害啊！

钱百万点点头，从善如流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老李，把门关上后去院门口守着，没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镇海阁。”

“放心吧老爷。”

“壮士？”轻轻的向着马毅身上一打眼。月吴波会意，挥挥手让人老实的先出去。

“好了，月帮主，现在有什么话总可以说了吧？”钱百万满面含笑的和蔼道。那神态，完全一包容着小辈们胡闹的老太爷。对了，那四个字儿叫怎么说来着？含饴弄孙。对，就是这样。

“钱大人好胆量！”月吴波由衷夸赞道。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敢把护卫都遣出去，可不是随便一文弱书生都能够做到的。

“彼此彼此。”钱百万拱手回礼道。带刀独闯州令府，这可也不是什么江湖人都能够做得出来的好事情。

“月帮主，不坐吗？”

“不必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行。您吩咐。”出于某种原因在，钱百万的身段从一开始就放得十分低。无疑，这是有助于交涉的。尤其是跟月吴波这种狂人在一起合作。

“钱大人该是收到过谪王的密信了。人，打听得怎么样？”开门见山。标准的月吴波风格。对于不很熟悉的陌生人，他从来都懒得去敷衍。

“信，已毁。一如王爷的消息，唐门。人还在。”

月吴波眼神恍了恍，旋即追问道：“钱大人如何确定的？”唐门。人活着。这两个重要消息的确定的确是值得兴奋的一件事，只是对这位州令大人话语的真实性与准确性，月吴波实在的不放心。从自己跟姓玉的分开到现在统共才过去了有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在一州之地要找出无名无姓的几个人，还必须注意好隐秘性，怎么可能办理的这么快！

钱百万爽朗一笑，傲然道：“月帮主，本官到底已经在本地当了七八年的凉州令。别说在这民风彪悍人口稀少的凉州境内找几个人，就算是哪位家主、门主今儿晚上宠幸了哪一位小妾侍，只要本官说想知道，十二个时辰内本官就能知道。做不到这一点，本官这七八年也就算白混了。”实际上若不是找的人名字与人数都不确定，钱百万自信，凭自己手下的消息网，超过了三天，那都叫无能。

月吴波点点头，双手抱拳赞叹道：“大人好手段，月某人佩服！”

“好说，好说。”在这一点上，钱百万从不会谦虚，尤其是对不服“管教”的武林人。

明白两个人再谈下去只能够继续相看两相厌，月吴波连一思的准备都没有，就直接了当地抱拳告辞道：“很感谢钱大人的好消息。天色不早，月某人就不打扰钱大人休息了。告辞！”

人家要走，钱百万自然是要好言送送的。所以他直接亲自把人送出了后门口：“月帮主好走。王爷有吩咐，王驾未到的这段期间，月帮主遇到麻烦，可以随时来州令府。”

“不必了。多谢。”不管最后这一句钱百万说的是真还是假，情，他月吴波可以领；事，却是死也不会做的。狂刀客有狂刀客的骄傲在，他月吴波还没沦落到要靠投靠朝廷来求生的地步。他月吴波不允许，马帮的骄傲更不允许。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