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夏 7.开学第一课

漫长的三个月求学之路，小履癸从从懵懂无知到充满了各种稀奇，再到精神萎靡。

刚开始，离开了钧台，总会有各种不同的东西出现在眼前，简单如同树和田野，复杂如同人与各种动物，都无比新奇，但越看越多，渐渐稀奇感逐渐没有了。

早上起来开始被管着穿衣收拾行装，再继续前行，开始厌恶了一直不断的行走，但每当停下来或者扎营，都是小履癸最开心的时刻，可以在地面尽情的玩耍和嬉闹。

然后是各种不同的味道，有草丛里专门冒着尖锥的茅草，但却有甜甜的茅根；红红甜甜柿子在冬天被摘下来，去掉皮然后晒干变成了白里透红的超柿饼，但这难不倒小履癸，他牙齿虽然小而整齐，但能轻易将硬柿饼嚼融进嘴中，五彩缤纷的各种野花总是酸酸的，但里面或多或少有一点花糖，尝起来甜甜的，四叶酸浆草是其中的极品，每次小履癸偿后都被酸的不要不要的，但过一会儿又会去偿。

春天不止有植物的芬芳，也是动物的乐园。

总是藏在土中的白色地蜘蛛，会在地面留出刚比小拇指大小的四壁布满蜘蛛网的洞穴，嚼起来像花生一样；麻灰色的小兔子非常胆小机警，跑起来也飞快，但居然会撞到树桩上，并且非常脆弱，但抱起来又暖又滑，非常舒服，肉更是鲜美香滑；狼是一种非常凶猛并且记仇的动物，黑暗中也闪烁着点点磷光，哪怕被捉到也是龇牙咧嘴的，烤着吃肉质微酸但香飘好远，几乎布满山谷，小河里的鱼儿看起来是黝黑黝黑的，一群群的，在水里嬉戏游荡，被捉到网兜里后闪着银白色和五颜六色的光泽，全身覆盖着一层湿湿滑滑的鳞片，总是在被抓住后轻轻一挣便从手中逃脱了，留下一手鱼腥味，但无论之炖还是用来烤都透着鲜美与熟香。

天气总是那么晴朗，没有雨或者大风。至少，对于大人来说这是最好的，避免了各种麻烦。于是，小履癸一路从西河走到了徐州彭城。

终于从车驾上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也都放松了下来。彭祖对于小履癸到来，叫了他的第三十多代孙子来迎接入城，然后除了少量以羲娥为首陪侍与以卞庄等四人为首安保人员以外，都返回了西河。

自此，小履癸开始了长达15年每年冬季一次往返西河与彭城之旅。

来到彭城3天以后，小履癸来到了一处小溪边朝南的山崖下面，这里零星安放两列石墩，于是小履癸坐在了最靠前的那个位置，静静等待彭祖的到来。

彭祖坐在一块青黑色石头上，慢慢悠悠躺过小溪，来到学坝上。小履癸像所有人天天在路上教他那样，先给彭祖请安，然后静坐着，听彭祖教授学问，然后用小刀在木渎上刻上所学内容，除非彭祖提问，否则安安静静的，是一个十足的乖孩子。

第一个学习的是人，人有头、有身、有股、有手、有足，弯着腰伸着手代表着与人之间相互恭敬，冠冕衮服，区别于奴隶与禽兽野人。小履癸小心的用刻刀将人字刻在木渎上，因为小履癸太小，没那么大力气用小刀将字刻在龙骨或者竹简上，所以用最简单最松散的松木，方便记录彭祖教的每一个字。刻好后，便听彭祖对于人字细细道来。

人，起源于母，很久很久以前，母娲皇氏，用黄色泥土捏出了人，所以我们人皮肤呈现黄色。

“很久很久是多久，比你还久远吗？父亲和所有人都说你是活得最久最久的人了，都活了600多岁了。”听到这，小履癸双手抱在了胸前，向前鞠一躬，打断了彭祖的发言，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虽然他不知道600多岁是多久，但大家都说彭祖是活得最久的人，没有人活得比他更久了。

彭祖微微一笑，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撮了口水，慢慢说道：“很久很久是非常久远了，那是上古时代，有几百几千几万个我的岁数了，我虽然活的很久，但是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活得更久的，像神龟，腾蛇，冥灵，大椿，好多好多，不胜枚举啊，说起来，我在刚当臣的时候喂养的冥灵，都能轻易的驮着我来讲学了，之前他给我说它不久之后要冬眠了，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始冬眠，要冬眠多久。”

“它说它要冬眠都说了10多年了，结果还没有冬眠。”彭祖顿了顿，然后说道。小履癸这才注意到那块青黑色石头并不是石头，而是一只积年老龟，背壳因为彭祖长期坐着衣服轻轻拂过而变成了青黑色。

“当年母娲氏造人的时候用的黄色息壤，所以所有的人皮肤都是黄色的，但头发是母娲氏自己的头发，所以是黑色的。她将我们一个个捏成这个样子，然后觉得太小了，于是不断的添加材料，我们就变得越来越大，但是毕竟是黄泥做的，做成之后放着，久了，经过了日晒雨淋便会化掉，然后脸啊，头发，背啊，都会逐渐变形减轻，最终化成一堆黄土。”彭祖说的很慢，边说边交大家用刻刀在木板上刻人字，其中有不对的地方，彭祖会认真指出来，并叫重刻。学生里面不仅有小履癸，理氏的子孙，末喜氏，有缗氏，韦、顾、昆、吾，还有商部落的汤。

小履癸高兴极了，原来人是这样来的，也是这样变老的，这才是人。

大家听到母娲氏这么厉害，也不禁想到，要是自己也这么厉害就好了。小履癸突然看见河边的泥土，向彭祖提问道：“母娲氏这么厉害，我们也可以像他那样，捏一个人吗？”说完，小履癸睁着大眼睛，黑洞洞的瞳孔中透着一股渴望。

“呵呵！……”彭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咧开嘴笑了起来，然后同意了小履癸等人的渴望，让他们将就着溪边的泥土，和起泥土，捏起泥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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