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夏 35.大皋之病

时光如流水，履癸也在训练与沐休的轮换度过自己的童年时光。

沐休日的时候，履癸会去给大皋讲故事；或者听大皋讲履癸不知道的故事；偶尔沐休的时候，大皋也会带着履癸在西河上面钓鱼。

西河位于太行与吕梁之间。两山之间的水汽降落下来，汇聚到西河之中，给这条河流带来了常年不断的淙淙清流，从而形成了充沛的渔业资源。虽然巨龙存在下游的鬷川，吃掉了大量的鱼群，却并没有影响到小鱼们生存，反而让小鱼们有了更多的发展空间。

它们成群结队在这丰茂的水草之间巡游嬉戏，时而扬起头颅，在水面吐着泡泡；时而调皮的跃出水面，发出播刺的响声；更多的时候，它们会像一群黑色的精灵，隐藏在黝黑缓慢的水流之中，偶尔从哗哗溪流之处泛出屡屡银光，显示着他们的欢快，也给人们带来一种向往与愉悦。

大皋偶尔便会借着沐休带着履癸去到城外西河的上游段，将丝纶挂上鱼饵，开始垂钓。有人说垂钓重过程不重结果，但对于每一个垂钓者来说，丰沛的鱼群所带来的快乐比起所谓耐心的等待更有成就感，也更加舒爽。

当然垂钓要选择好的地势，周围杂草是必不可少的，但正前方必须视野开阔，以防止鱼儿上钩之后被拉出了水面结果缠绕在了水草之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鱼的逃跑。但是水中却要选水草丰茂的地带边缘，便于鱼群寻找食物与躲藏。

在古代钓鱼有两种，一种是靠湍急河水带来的鱼群紧紧衔住鱼饵，并被甩起来，如姜尚钓鱼。这要靠非凡的耐心，并且收获差别非常的大。偶尔钓得非常多，偶尔几天甚至很久都没有鱼儿上钩。

另一种也是最常用的，将鱼饵上钩之后，用大雁或者家鹅的羽毛作为浮标，来观察水中鱼儿的咬钩情况。这一种往往钓不到大鱼，但像鲫鱼、鲤鱼、鲦鱼之类的小鱼非常之多，收获算得上稳定，并且能带来更多的愉悦，却并不能培养耐心。

大皋与履癸用的便是第二种。每一次将鱼饵放下去之后，鱼饵的气味会很快在水中扩散开来，远远传出去。小鱼们便顺着水流或者水中气味的扩散方向追寻了过来，并围绕着鱼饵上下游动着。

小心谨慎是每一只小动物的生存法则。哪怕前面有着美食的诱惑，他们也是小心翼翼的。轻轻用身体去触碰一下鱼饵，或者将鱼饵微微含上一小点在鱼唇之上，测试是否有危险的存在，是每一条小鱼都会有的习惯。

于是羽毛浮标变得不再安静了起来。轻微的在水面荡起几乎不可见的波纹，或者仅仅一点点的缓慢动作，都不知不觉间牵动着垂钓者的心弦。这些都告诉着水边的垂钓者，小鱼们已经在水下的鱼饵附近了。垂钓者们一般在这时候都会将竹竿拿到手中，做好准备。

这是一场耐心的比试。简单的试探之后，小鱼们很快便消磨掉了它们仅有的耐心。美食的诱惑大于一切。它们开始将鱼饵吞进嘴里，甩开其他食物抢夺着，然后将美味的食物往肚子里咽下去。

这时的浮标不再是微动或者泛起小的漪沦了，而是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并迅速下沉。鱼儿上钩了。

大皋每当这个时候，都会迅速用力甩动一下鱼竿，让鱼钩钩得更紧一些，然后慢慢将小鱼拉出水面。履癸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之后，也有样学样起来，并享受着垂钓所带来的的快乐。

每一次垂钓的时光都会过的飞快，如同黄河的水流来到了龙门壶口一样，变得激荡起来，飞速的流逝着。有了垂钓经历之后，每一次回想，都能绵延的品味着它的余韵。哪怕白天垂钓已经结束了很久，夜晚吃完梳洗之后，也会处于那一种兴奋之中。

然后第二天又开始着严格的训练节奏。日复一日。

这一天，履癸仍然在进行着训练的时候，宫内有人急匆匆的驾车飞驰而来。然后，卞庄解散了这一群孩子们的训练，带上履癸跟随着内侍直接朝着寝宫回去了。

原来大皋生病了。以往大皋偶尔也生病，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会生百病。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十分严重，到了需要守护的时候了。

履癸随着内侍来到大皋的寝宫的时候，里面已经站满了包括父亲母亲以及朝臣们等重要人员，太医与内侍们也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履癸便静静的在外面候着。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大皋醒了过来。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履癸听着他们议论，也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大皋在大殿之上处理着事情，祭祀们到来说今年冬天雪会非常的大。因为天神们觉得皋没有孔甲那样尊敬他们了，所以他们这十年之内已经三次降下洪水作为警告，并让祭祀来给皋传达他们的指示，但皋并没有听取。这一次，他们要的更多，他们是和大孔甲以同等的身份，应该在天然上比皋更高一级。

人王后大皋的寿数将近了。寿数将近的大皋在力量上会变得越来越虚弱。天神们想到了大孔甲，于是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当年大孔甲在寿数将近的时候，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以人王后大孔甲的身份向天帝乞求延寿长生。于是，人王不再高高在上，与天帝平，而是成为比天帝更低，和天神一样遵从天帝命令的存在。于是这一次天神们开始漫天要价，如果大皋想像大孔甲一样活得更长，需要付出更多的条件，例如既然大孔甲地位和天神一样，那么大皋应该比天神更低一点。毕竟天神们有着长寿的丹药，拥有能够延长寿命的事实基础。

而大皋也是经历过父亲大孔甲的人，他不想受到像大孔甲那样的遭遇，而是想着重振人王大后当年的威风。

于是分歧就在这类出现了。

这么多年下来，大皋并没有像大孔甲那样听话，而是与天神的目标越发遥远了。天神们只好十年之内接连降下三次洪水淹没西河来作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