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夏 2.宴会

此刻，突然之间，似乎朝堂之上吹进一股冷风，所有的热量都被这股冷风带走了。

大臣们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朝会聚餐时的热情，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大孔甲说事，并且连脸上因为吃着热食带来的血色红云都褪了下去，停下了手中的箸。刚刚还将食物放到嘴里的大臣们也因为这阵冷风冻住了食物，嚼不动了，让食物停在了唇上。

朝堂静止了，鼎中的油汤却继续滚着，咕噜咕噜泛着泡，冒着白气，听起来特别响。但白色蒸汽却只是到鼎口便不再升腾了，然后沉降了下去。

“食物还算可口，众臣工当继续用餐。”大孔甲见群臣都停止了动作，连咀嚼都停了，向众人说道。

“豢龙氏前来！”大孔甲对随侍吩咐到。黑衣随侍从旁边走向后排的以为面色黑亮而手茧发白的赤脚老者，将他的位置移动到了前排与朝中诸公同列。豢龙氏穿着蓑草编制的黑褐色粗布衣服，须如铁棘恣意生长着，手脚像是被水里泡了很久一般，但丝毫不怯场，随手拿了一块超过拳头粗的精肉，旁若无人的大口嚼着，并未搭话或者做其他事。

“此为关龙逢，豢龙氏，董之后也，帝尧时，天帝赐其双龙以彰显其功，但龙虽为祥瑞之物，青鳞、虬髯、鹿角、鹰爪、长身、铁尾，但龙大可塞江河，威过山崩之势，性情凶猛，动辄伤人活吞而不自知，众人皆惧，朝臣不愿接管，将为祸。关龙逢祖出生毫末，将死，以饲龙，久而得活，后喜龙，得赐董姓，豢龙氏，以养天龙。关龙逢喜龙不喜人，独自与龙居，能懂龙语龙性，不善人言。”群臣都各自静静的品味着盛到自己位置上的东西，如同刚刚还似乎非常冷硬的食物一下子变得如同山珍佳肴般美味了一样。只是是不是传来的长声出气叹息着什么，又像是被东西哽咽住了，需要长出一口气来抚平自己的身体。

“太一不知现居天宫何位。”大孔甲说完后吃了一会儿油鼎烹肉，继续问道。

“天宫东方。”金甲神太一不敢过于自大，回答到。

“原来是东皇太一。”大孔甲缓缓说出了一句话，清晰有力，不似年老体衰或者神志不清的样子。

“不敢，不敢得人王如此称呼。”太一不得不停下手中食物，连忙回礼道，满脸的喜色中带着一丝惶恐。他知道自己分量，如果再像之前在上空那样洋洋得意，以为天下不过如此，恐怕不再是被扎破的气球，而是变成一堆或者灰飞烟灭了。

“东皇太一所来，何事？不知天帝是否赐我延寿丹药？吾当延寿几何？？”大孔甲虽然吃着鼎食，香气四溢，但不甘味。

“此天帝与人王之赐也，当今年之寿，后大孔甲益寿。”太一立马站了起来，将丹药葫芦从怀中拿了出来，举到头上，献给大孔甲。大孔甲连忙接过葫芦，揣进怀里，大喜，说道：“吾将仍供奉天帝，今日之事，不在吾，当知之，回禀天帝！”随后大孔甲离席而去，太一神也紧跟大孔甲去往后殿。

朝堂的静音键被连续按了两下，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哎，这才是大孔甲啊，不这才是孔甲，不配大字。”

“都是什么人王啊！居然为了延寿，什么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这还是人王吗？还是大禹子孙吗？一副窝囊样子，简直是一条看家犬。”

“如果祖宗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到会不会从坟冢之中挖个洞爬出来，将他拖下去。”

“怪不得当年大不降不传位与他，而给了大扃，大扃也不传位与他给了自己的儿子大廑。”

“说起来当年廑衰老得好快啊，早逝啊，不然孔甲也不会得到人王的位置。”

“当年廑非常负责算是劳累吧。但说起来现在我们当中有一部分人当年在孔甲得位中出过力。”

“不能这样说吧，虽然我们出过力，但是当时大孔甲表象上还是不错的，有人王的气魄。并且当时看着大孔甲长寿而且身体健康，比起其他人来说是最适当的人王。”

“说起出力来，最出力不是我们，而是天帝啊！我们也不知不觉间上了当。”

“对啊，说起来不是我们在出力，而是我们觉得大孔甲当年暴戾而好武，算不上最好人选，然后大廑得位后，孔甲改了很多。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他比起当年，已经是非常彬彬有礼的了，虽然大廑更适合，但除了大廑，就属大孔甲了。”

“哎，谁知道哦，算得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大孔甲开始那几年也做得不错。”

“不是吧，也许是天帝的要求，不过想想，当年不降传位时候他已经30了，算得上性格长成了。”

“怪不得当年他能够这么长寿，并且身体健步如飞呢。不知不觉间大孔甲已经得位29年多了。当年赞成他当位的已经去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当年都是没有多少发言权啊，况且当年赞成的都是我们的父辈。”

六卿、六事、左右御以及各正，包括黑衣侍卫，都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摇头叹息，发表着各自的意见。顿时朝堂上如同菜市场一般，再也难得安静了，但侍卫们也不制止，反而随声附和着。

“那都不是事，或者说，那些事都可以缓一缓，无关生死，有啥啊！这里还有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呢！！”

“说的也是，傅，你要小心了，这次你虽然为了人王的威严，却得罪了天帝，你这次仗义执言确实为刘姓一族带来了祸事。”

“对啊，况且大孔甲并不是一个好君主，直接将你以及刘姓通报给天帝使者说了。你固然会被以冒犯天帝低罪名处死，恐怕你的子孙也会受此连累，成为奴隶。”不知不觉间，其他大臣侍卫围到了傅的周围。

“哎，说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天帝开始管人间的事情了？原来是天帝管天，人王管人，到现在却变成了我们人族也归天帝管理了。”大家说着，摇着头叹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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