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夏 134.回家

一路之上，人稀疏了，各个部落交换最多的全都是粮食。

“或许他们储备着过冬吧！”杰想到，但是每一次行走几乎都是看到人烟便会停下来。因为杰经历过多次的走在寂寞孤独的山林之间，如果不是每一天早上太阳照常升起，杰都会以为自己一直在原地转圈。

然后第一次见到那么一股炊烟的时候，杰才发现，自己终于见到人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矿洞之中呆了很久然后再一次回到地面一样，也像是无期徒刑的囚犯一个人离开监狱的那一刹那的心情。或许将它比作海上漂流的鲁冰逊踏上岸那一刻想亲吻大地也可以。

然后，杰有经历过两次错过了部落之后，默默在野外忍受着肆虐的北风那如刀一般的刮过。于是杰学会了只要半下午，遇到村庄便停下来。

冬天的野外格外的静，多少次没有村落的野外连野兽和狼之类的都没有。除了天上的日月星辰，陪伴杰的只有八九玄功以及静坐悟道。杰的八九玄功不知不觉之间迈入入了第二阶段。

再一次遥望西河，才发现原来西河如此高大雄伟。城墙护卫着市民的安全；哗哗流淌的河水，给予西河日夜不息的生机；宽阔的平原预示着丰收与富足；亲切的家人才是人生最终的归宿。而一路之上的村民或穴居于阴暗冰冷的山洞之中，或以稀疏腐朽的树枝为栏，简单的防御着野兽侵袭，或依山靠水，以社祠为中心，杂乱聚集，都只有那简简单单的防御，稍稍一点强力野兽，足以将整个村落夷为平地，更何况天神天罚。

“为何不将房屋修得坚固一点？”杰曾经问过一位看起来颇有见识的祭祀，他主管着社祠以及和外族商人交换。

“我们修这社祠，用了五年时间。修好了的时候，已经有部分社祠变得摇摇欲坠了，这是集中了全邑人的力量才修建起来的，这是附近最最壮观的社祠了。何况哪一家人呢？谁有那么大的力量！”老祭祀感叹道。

杰不自觉的露出了笑脸，不知道是他看见了西河还是想到了家，但是他的笑脸却被妹喜收入了眼内。

于是，那站在高高城门之上的妹子在也不顾及其他人了，她用最快的速度下到城门，给了杰一个大大的惊喜。

原来，妹喜变得消瘦了，就连体重都轻了。

“你清瘦了。”抱着妹喜的杰传来淡淡的问候，让妹喜的耳朵有一点痒痒的感觉。

妹喜笑了，带着眼泪的笑。她感觉到了杰，感觉到了他的拥抱，好紧好紧，好用力，似乎要把自己拥进身体里面。

“我想你了，你知道么，你说过，今年下雪的时候就会回来，然后雪都下了一个月了。你还不回来，我就天天在城门上向西看，但是至少你回来了。”

杰回来了，回到了钧台，大夏的国都。

于是钧台热闹了起来。众位臣公再一次将钧台的大殿填的满满的。巨鼎下的火焰也如同有了感情，发出欢快的咆哮以及蓝绿的光焰。

钧台王座之上，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坐着，用浑浊的目光注视着杰的到来。

原来发老了，这些年当了大后之后，老的特别快，主要还是因为天神与诸侯的原因。

平时那后座上充满了忧郁的大发，难得笑开了怀。今天他特别高兴。因为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他，从昆仑学道回来了。这是他最为骄傲的孩子。将来大后的位置会交给他，大后会再一次回到当年的荣光。

似乎大发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至少比起以前来，轻了不少，好久好久，钧台没有这么热闹了，就连朝臣今天到得都特别整齐。

“明年吧，先让孩子适应一下，然后明年将大后的位置传给他。”大发如是想到。

不自觉的，大发透过钧台那高高的大殿向外面望去，原野之中雪还没有溶化殆尽，大地之上总显得黄白相间，斑驳的并不整齐。

现在是冬天了，明年，明年开春雪就该溶化了。

不自觉的大发笑了，他从后座上站了起来。他拿起了一块太牢肉，举得高高的，大声说了出来：“来，大家一起为我的儿子后履癸回来，大吃一番。”

过了一阵子，众位臣公才将太牢肉举了起来。

“恭祝大发百寿！”

“贺杰学道归来！”

“贺岁末平平安安！”

“贺来年有个好收成！”

不知道是群臣之中的谁响应大发的词，然后，众人开始契合的祝贺着大发，祝贺着希望，祝贺着将来。

杰也同样的举起了太牢肉，跟随着众位臣公发出大声的祝福，声音回荡在钧台大殿之中。钧台终于不那么冷清了。

其实杰早就发现了，原来即使是钧台，即使是这样的庆祝大会，众位臣公居然没有酒水，仅仅拿着鼎煮好的太牢肉在那里吃着。

杰第一次发现，原来钧天已经这么困窘了么？

其实情况比起杰所看到的还要严重，不仅仅钧台，不仅仅西河，就连着天下，这大荒都变得困窘了。

只是他在昆仑修道，不知道而已，而下了昆仑之后，他也仅仅是觉得，天下太宽太远，人族本该如此。

杰突然觉得自己太过自以为是，太过儿女情长，根本没去注意着大荒如何，没去注意自己的子民如何，总是觉得自己还不是大后，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

杰再一次抬起头来，看向钧台后位上那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那是自己的父亲。原来大发坐在那个位置，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从当年那个雄壮充满了力量的满头青黑的中年男子变成现在这样满头灰白，满脸皱纹，如同快要下山的夕阳一般的老人。

杰感到了压力，感到了沉重，更是感到了犯罪。

原来这几年里，大发承受了这么多。

“我回来了，我会让钧台变得越来越好的，我会让大后重新成为人族领袖，我会让着天下越来越富足，我会让人族越来越兴旺。”

杰睁着双眼看向大发，似乎他这样可以让大发看到自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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