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稻禾 十、姐姐（1）

姐姐

词：张楚

曲：张楚

这个冬天雪还不下

站在路上眼睛不眨

我的心跳还很温柔

你该表扬我说今天很听话

我的衣服有些大了

你说我看起来挺嘎

我知道我站在人群里挺傻

。。。

哦姐姐我想回家

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

哦姐姐带我回家

牵着我的手你不用害怕

姐姐（1）

传林的第一次登台表演，是薇姐带她的。

那是在南湖边上的一个演绎酒吧。

一般晚上十点以后才有表演，薇姐每周两次在那里表演。我们宿舍的人都去了。每人叫了一杯啤酒，薇姐给我们加了果盘。在那里面我们这几个人有点格格不入，感觉上是老吴带着我们这几个小弟。除了老吴，我们几个都是第一次进酒吧。

薇姐自弹自唱了一首《姐姐》，是张楚90年代的歌，传林给她伴音。又唱了一首许巍的《蓝莲花》。薇姐的声音很震撼，很有摇滚嗓的感觉。薇姐的歌声和这个酒吧，甚至和这座城市都不在一个调上，她的调注定她不属于这里。我觉得只是时间问题。

十点多，酒吧里人逐渐多了起来。舞台下的桌子坐完了，还有很多人都坐到吧台了。

传林下来后，说特别紧张。但还好，没出错。

薇姐说她表现不错，我们一起举杯。

服务员：薇姐，有人点歌？

薇姐：什么歌啊？

服务员说了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名字。

薇姐：这歌我也没练过，我都没听过。你去和人家说一下。

服务员一会又过来。

薇姐，那个老板要你去喝一杯，要不然就把歌唱了。

服务员手里拿着几张100的。

薇姐把钱夹到手里，走过去。传林也跟过去。

舞台前的桌子有个男的站了起来。

薇姐不给面子啊。

哥，真不会唱，您说您什么时候要听，我回去好好练练。

我现在想听怎么着。

抱歉了，哥。薇姐拿起一瓶啤酒。

传林，夺到手里。

大哥，我来。

你他妈！算哪根葱！

那人手指着传林，座位上还有两个人也站了起来。

薇姐手按着传林的肩膀。

我们就都过去了，几个服务员也过来了。

薇姐指着我们：你们这帮小孩，搞什么东西，都给我滚回去！

薇姐对那男的说：都是我学生，小孩，哥。

薇姐小声和我们说：没事，你们先回去，你们站着更坏事。老板的场子没人敢对我怎么样。

我们只得回去，传林不走，还站那。

那男暗示站起来的人坐下。

薇姐夺过啤酒，仰头喝了起来，喝一大半的时候，那男的拿走了薇姐的啤酒。

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下次不要不给哥面子了啊。

下次你提前和服务员说，我回去练去。

那男的瞪着传林：小子，下次别这么冲动，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薇姐把钱放桌子上。

别啊，我请你喝酒了，薇姐。

别，哥。今天你已经请我喝了。薇姐指着男人手里的瓶子。下次给你唱歌，你再请。

行吧。

薇姐拽着传林的袖子，捏到我们这边。

薇姐：这都不算事。

这里面空调温度太低了，我唱歌之前不习惯吃东西，刚才空腹喝的冰啤酒，有点想吐。

薇姐出去了。

传林拿了餐巾纸出去。

薇姐蹲路边呕了几下，吐的都是水。

传林给她拍了拍。

又端了杯水给薇姐。

薇姐拍了拍传林的头，揉了揉传林的头发。

传林：你吉他那么好，当老师不是挺好的，这种演出可以不接啊。

薇姐：那点工资。

还有其他演出呢，也可以挑一挑演出啊。

我还挑演出？这么屁大的城市，以后谁还用我。

那起码这里可以不来了。

就为这个事？

那男的他妈的我想抽他。

薇姐笑了：不错，今天没怂。那你打的过人家吗？

我们那么多人。

傻不傻。你知道人家没人？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

我刚才要不站到你前面，那男的夺我酒，准备砸你的。你还没动手自己先趴了。看出来没？

传林不说话。

两人靠湖边的栏杆上。

其实没什么。出来这点事都不算事。你还小。

薇姐又揉了揉传林的头发：谢谢啊。

薇姐，以后有演出，都带我行不行？

你不用上课啊？

不上课。

傻不傻。

行不行？

看我心情。

薇姐从口袋里拿出个扎头发的，辫子扎的高高的，起身。

快十二点时候，酒吧边上还有一片做夜市的大排档的，仍然很热闹。

薇姐背着吉他和我们告别。

南湖上吹来的热风，一阵阵让我直想吐。

传林：我当你答应了啊。

薇姐揉了揉传林的头发，笑了笑。

你热不热？这么长头发，我都想剪短发了。

你不答应，我也来。

你好像就知道这一个演出的地方吧。

这屁大的城市，以为我找不到？

薇姐笑着：傻不傻。

薇姐背对我们摆了摆手：回去了。下周有时间叫你。

传林看着薇姐往南湖的广场那边走去。

薇姐突然转过身指着传林：别有其他想法啊！小朋友。你这个弟弟还是很不错的。

传林第二天就把挂脸上的刘海剪了，从此传林再也不是非主流了。可是剪了头发的传林，就觉得不像个吉他手了。很奇怪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