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山下。
那些没有资格登山观礼的人一个个神色沮丧,心里直想骂娘。
不能得亲眼看到国师作法也就罢了。
天气如此炎热,偏偏众人还不能离去,只能在此等候圣驾。
时间一长,谁不是一肚子火气。
最可恶的还是大批无知的百姓闻讯赶来,楞是将山下堵的水泄不通。
躁动的人群成功将此地的气温再次抬高了数度。
这不禁令周围的有识之士大为忧虑。
如此高温之下,现场极有可能出现大范围的中暑病例。
也有官员想要疏散现场的群众,但百姓不同意啊。
再加上数千名禁卫看起来不少,但投入到十万以上的长安百姓头上。
犹如水滴入海,溅起的涟漪很快就被淹没。
最后众官员只能暗自祈祷,国师真的能把雨降下来。
否则现场极可能发生不忍言之事。
在不远处的酒馆二楼,陈光蕊头上绑着绷带,与一干同窗好友聚于一堂。
“我倒要看看,若是求雨不成,那神棍该怎么收场!”
“可怜这满城无辜的百姓,不知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我可是听说了,城中不少粮铺都派了伙计前来察看,如果祈雨失败,粮价恐怕立马就要飙升。”
听得此话,在场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于一位身穿华服,面有富态的男子。
这人体型微胖,不待周围的人询问,就面带苦笑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诸位同窗也都知道,我家世代经商,在京城商道上薄有名气,是故消息较为灵通。”
“今年关西大旱,粮食减产几乎已成定局,故十多家粮行准备携手囤居,赚一票大的。”
“粮商们已经约定,只要祈雨失败,趁着民心惶恐不安的时候,趁机抬高粮价。”
现在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再被粮商们这么一抬价。
可想而知,到时粮价高涨,必然有许多家庭破碎,妻离子散。
“黑心的商人,真是该杀!”
有人气愤填膺,破口大骂,并得到了在场不少人的附议。
那商贾之子面上不禁露出了尴尬之色。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囤货居奇的粮商中同样有他们家的一份。
这是整个家族的决策,可轮不到他来质疑和反驳。
经过这场变故,现场中议论的人少了。
哪怕是心中对那位国师强烈不满的陈光蕊,此时也充满了矛盾之念。
既希望对方能够祈雨成功,解救百姓于倒悬之中。
也想看到对方祈雨失败,让整个天下都认识到真人不过是个大骗子。
一个是小仁,一个是大义。
很难说清楚,这两者孰轻孰重。
“哎,希望能够下场雨吧,就算只是降降温,解解暑气也好啊!”
良久,陈光蕊才出声叹息道。
周围的士子们也没有出声反驳。
也许在若干年后,经过官场的侵染和碾压之后,他们或许会变得功利,现实和淡漠。
但此刻,他们的血未冷,心中仍紧守正道。
“下雨吧!”
无数人默默在心中祈祷。
……
祈雨台。
李风巍然而立,在山风的吹佛下,整个人看起来仙气盎然,仿佛随时都要羽化飞升。
他手掌一番,一枚紫色的符箓便出现在手心。
正是上次完成任务,系统赠送的中级祈雨符。
这玩意按说以李风现在的修为也能炼制,只是成功率不太高。
加上又不是经常用到,所以他也仅有这一张。
做戏也要做足,接下来就是表演时刻。
李风仪容肃穆,先烧了一篇表文,然后左手捏了一个极复杂的指诀,意为山野、祈祷。
右手执法剑,踏驱龙吸水罡步,从右侧开始转动,四十九步后,法剑一指,呼!
一道紫色符箓从虚空中跃出,自行燃烧起来。
李渊父子与众人立于十多米外。
眼见法事将起,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钦天监,你说国师这次祈雨能够成功吗?”
李世民踱足了两步,面上浮现出一抹焦虑之色。
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草率了,如此大张旗鼓,成功了还好说。
如果失败了,不禁对于他自身的威望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些应邀前来观礼的诸国特使,恐怕心里也会生出其他想法。
此时的李二还不清楚长安城里粮商们的小动作,否则的话,怕是杀人的心都有。
“陛下,国师威能,臣亦不敢轻易揣测。”
袁天罡面上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
他对于这位国师的感情相当复杂,但在皇帝面前,只能如实将自己所知道的祈雨事情全部道出。
“据说古时设坛求雨,将以令牌为号。”
“一声响,风来。”
“二声响,云起。”
“三声响,电闪雷鸣。”
“四声响,大雨滂沱。”
“五声响,云开雨收,且有风雨雷电四神显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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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将至,恳请诸位同道助贫道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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