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爱河多涟漪第八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从来爱河多涟漪

月冷风凝

女生小说 | 都市豪门更新时间：2018-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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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妤回家时，韦姨在林婕的房间里，林婕的房间在第一层。她想给林婕换上一件特殊的尿不湿，但林婕宁死不从。她紧缩着身子，把头差水多弯折到她的脚上，一条腿在床上不停地踢蹬着……这是一场灾难，韦姨气喘吁吁，好像这是她此生中做过的最困难的事情。

妈妈有没有查看过她的家政资质证书呀？

“让我来吧。”林妤对韦姨说，把她推开。林妤从孩提时代起就帮姐姐换内衣。这历来不是件轻松的工作，因为姐姐的体重比林妤的大，但如果做得对了，姐姐也会配合，不会花太长时间。

姐姐看到林妤时笑得灿烂。“雨，雨！”林婕发音不准确，但听起来，能基本上知道，她是在叫“妤”。林妤微笑着轻轻把她的姿势调整好。

“嘿，小姑娘。你饿了吗？想吃饭了吗？”林妤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尿不湿，一边说。

林妤把新的尿片给她戴上，然后给她换上一件干净的运动裤，韦姨在旁边看着，似乎在学习这门高深的功课。林妤试着一边做，一边解释，韦姨心不在焉地听着。

“你妈妈说你回家后我就可以离开了。”韦姨说。

“没关系。”林妤一边洗手，一边说。林妤还没喘过气来，韦姨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林妤身上。

林妤把林婕推到厨房里去。平时，厨房里的东西都乱糟糟的，在，现在韦姨也还没把盘子清理干净，这些盘子现在都堆在水槽里了。林婕早些时候吃东西时把一些东西洒落到地板上，可韦姨也还没来得及把地板拖擦一下。林妤不怪韦姨，照顾好林婕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刚跟林婕打交道的人。

林妤要给林婕做晚餐，还要把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擦掉。

结巴了半天，林婕说出了“学校”这个词，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是“结交”，但林妤知道她的意思。

“是的，今天是我回学校的第一天，”林妤一边把她的食物混合好，放在桌上，一边告诉她。林妤小心翼翼地把流质食物及勺子倒进她的嘴里。“我的新班主任叫梁恬怡，应该适合去当新兵训练营的教官。我看了一下她的学期课程安排，她一周就要测验一次。看来，今年我们班都不会好过。”

姐姐看着林妤，想要更理解林妤对她说的话。她那紧张的表情说明她是理解林妤的话并且给林妤道义上的支持，但她没能把话说出口，因为她从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场挣扎。有时林妤看着她憋得难受，就想帮她把话说了，说到林婕心坎上时，林婕就会对林妤微微一笑。

“你不喜欢韦姨？”林妤平静地问。

林婕摇了摇头。她不想谈论这件事，林妤从她张着嘴的方式看出来。

“对她要有点耐心才行，”林妤告诉她：“一个保姆，新到一全家庭去工作，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的。”

林婕吃完饭后，林妤给她拿来一本漫画，这样她就可以自己玩上半天了。林妤的姐姐喜欢看书，哪怕她只是人看书上的插图。当林婕忙着翻阅漫画时，林妤淘米做饭，然后坐在桌边开始做“家庭作业”。

就在林妤拿出笔和纸，正要构思梁恬怡老师给她布置的关于“尊敬”的检讨书，林妤听到车库的门打开的声音。

“林妤，你在哪？”妈妈在门厅里大声喊道。

“在厨房里，”林妤往外喊道。

妈妈手臂上挂着个内曼牌奢侈品专卖店手袋，闲庭漫步般走进厨房。

“拿着，这是给你的。”

林妤伸手到袋子里，拉出一个浅蓝色的内曼牌上衣。妈妈一直都对名牌服装和金银珠宝情有独钟。

“谢谢，”林妤说，在林婕的前面，她没有让自己喜形于色，因为林婕从来没能从妈妈的手里接过任何一件新衣服。林妤的妹妹也不乎这事。

“这件上衣跟我上周买给你的那件深色牛仔裤很搭配。”她从冰箱里拿出排骨，开始用微波炉解冻。“那么……你回家的时候，见到韦姨怎么样？”

“不是最好的，”林妤告诉她：“有的方面你可能要提醒她一下。”

妈妈沉默不语。林妤并不惊讶。

一分钟后，爸爸开门进来，嘴上抱怨着工作上的事。他拥有一家电脑芯片制造公司，公司现状告诉他们，今年的收入不如人意。但公司再怎么不景气，林妤妈妈还是能出去买买买，林妤爸爸还是能在不久前林妤生日的时候给林妤买了一辆宝马。

“晚餐吃什么？”林妤爸爸一边松开领带一边问。他看起来像往常一样疲倦不堪。

林妤妈妈瞥了一眼微波炉。“酸甜排骨。”

他说：“我不想吃太浓重的食物，只是一些轻淡的东西就行了。”

林妤妈妈怒气冲冲地关掉微波炉。“那你自己吃鸡蛋？或者面条？”她说，但她丈夫充耳不闻。

林妤爸爸一言不发地走出厨房。即使他的肉身在这里，他的思想仍然在工作。

“不管是什么都行，只要是清淡的东西就好。”他在走出厨房后往回喊道。

像这种情况，林妤总为妈妈感到难过，似乎妈妈从来没有得到爸爸正眼看过一眼。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出差，或者只是不想和她们打交道，反正常常是来去匆匆，家只是他偶尔歇脚的驿站。

“我来洗菜。”林妤告诉妈妈，从冰箱里拿出生菜。

妈妈对她微微一笑，那似乎是对林妤的感激。她们母女两人一起默默地捣鼓了半晌，终于把饭菜做好。林妤摆桌子，妈妈则把菜肴搬到桌上来。

她絮絮叨叨地抱怨从来不被爸爸赏识，林妤默不作声，不妄议长辈的是与非。林婕还在忙着看她的漫画，不闻耳边风声雨声，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

其实，人就是这样，只简单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就是最幸福的境界。

“我周五要去印度两个星期。”爸爸换上运动裤和一件t恤回到厨房时宣布。他一屁股坐到餐桌坐北朝南的那个位置，埋着头用汤匙把葱花蛋舀到自己的盘子上。

“我们的供应商给我们送来了有缺陷的材料，我得亲自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朱珍家的婚礼呢？就在这个周末，我们已经答应了。”

爸爸放下叉子，面露愠色，看着妈妈说：“是啊，我相信朱珍的孩子的婚礼比我的生意更重要，即使明天我的公司明天就关门。”

“林雄，我并不是说你的生意不那么重要。”她说，把一口饭用力咽下去，说：“只是不去参加这次婚礼，也是不礼貌的。”

“你可以自己去。”

“你不陪我，也不至于有什么谣言，对吗？哦，应该是这样。”

这是典型的林妤家晚餐对话。林妤爸爸总在这种时候说工作上有多辛苦，林妤妈妈则试图保持他们是一个幸福家庭的样子，林妤和林婕在一旁则洗耳恭听。

“学校怎么样？”林妤妈妈终于问林妤。

“还行吧，”林妤说，没有说到林妤和陆峻中同桌的事，“只是我的新班主任是一个非常严厉的化学老师。”

“你可能不该先化工专业的。”林妤爸爸插话说：“如果你不是每与门功课都是A，你的平均成绩就可能受到影响。江城大学研究生院的准入门槛极高，他们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孩子而破格录取你读研的。”

“我明白了，爸爸，”林妤说，现在完全沮丧了。如果陆峻对她在学习上产生什么负面影响，林妤在无机化学这门功课上都难以得到A等级。

“林婕今天有个新的保姆了。”林妤妈妈告诉爸爸：“记得吗？”

他耸耸肩，上次一位保姆辞职时，他就坚持认为林婕应该住到某个疗养机构中去，而不是呆在家里。那一次，林妤大喊大叫，她永远也不会让他们把林婕送到一个可能让姐姐受苦受难的地方。林婕需要林妤在身边。这就是为什么进入江城大学研究生院对林妤来说如此重要的原因。那样林妤就离家很近，然后林妤仍然可以住在家里，能够照顾姐姐，也确保爸妈不会把姐姐送到疗养院去。

晚上九点钟时，韩梅馨打电话来抱怨苏琳琳。她认为苏琳琳在暑假里变了，变得目空一切，不近人情，竟然不想跟闺蜜们玩了，就因为她已经跟一个研究生勾搭上了。九点半，苏琳琳打电话说她怀疑韩梅馨对她羡慕嫉妒恨。九点四十五次王茜打电话告诉林妤，她今晚和韩梅馨和苏琳琳谈过话，她说她不想插在这种是是非非的关系中间。林妤同意王茜的观点，别人的恩恩怨怨与我何干？

十点四五分了，林妤终于完成了写给梁老师的检讨书，然后帮妈妈哄林婕上床睡觉。终于林妤累得像条奔跑了一整天的猎狗，有种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睡上一个世纪的感觉。

林妤换上了睡衣，滑入被窝，林妤拨通了蒋晗的号码。

“嘿，宝贝。”他说：“你想要做什么？”

“我躺在床上，你在黄坦家玩得开心吗？”

“你不在，我就没有玩得那么开心。”

“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大约一个小时前，如此到你的电话。很高兴。”

林妤把粉红色的大棉被拉到下巴上，把头安放到毛茸茸的枕头上。“哦，真的吗？”林妤说，为一句恭维话飘飘然，然后用甜腻腻有声音说：“为什么？”

他很久没告诉林妤说他爱林妤了。林妤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情的人。但林妤还是想常常从蒋晗那里听到这种腻歪的话。林妤想听到他说他爱林妤，林妤想听他说他想林妤。林妤想听他说林妤是他的梦中情人。

蒋晗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从来没有在电话里讲过什么悄悄话。”

蒋晗和林妤的爱情还纯洁得如同一杯凉白开，所以，他们之间平时的谈话内容自然也就不像别的情侣那样你侬我侬。去年4月，我们在王茜家后面的海滩上很亲密，但林妤退缩了。林妤还没准备好。

“你是不是想要我跟你在电话中说些肉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