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抱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哭得昏了过去。
楚襄玉不曾听到傅君婥最后一句话,然他却明了,那最后一句话便是杨公宝库的具体位置。
他也不甚在意,他清楚,杨公宝库就在长安,至于具体地点,迟早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如今,长安是杨广的地盘,无人能虎口夺食。
因此,他暂不着急去寻宝藏。
此后几日,一直刮西南风,带着木筏往东北方向行驶。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自也认不出方向,但见每日太阳从东面升起,在筏后落下,而木筏又是不停的移动,便知离中原日近一日。
这一日,楚襄玉一行人上得了岸,此处乃一片密林,荒无人烟。
“太好了!”宋玉致雀跃道:“终于返回中原了!”
楚襄玉压下心中的欢喜,缓缓说道:“几位作何打算?”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陷入沉思当中。
半晌,宋玉致率先开口,说道:“小公子,你呢?有何打算?”
楚襄玉道:“我欲飘泊江湖,四海为家!”
宋玉致欣喜异常,围绕着楚襄玉蹦蹦跳跳,鼓掌道:“那本小姐亦随你一同浪迹天涯吧!”
楚襄玉顺口答道:“谁要与你一起。”
宋玉致的面庞浮现一缕异常,楚襄玉却毫无所察。不过,便是他有所察觉,亦绝读不懂其中含义。
楚襄玉又看向心灰意冷的寇、徐二人,问道:“你二人有何打算?”
“我瞧此地甚是荒凉,我跟小仲便将娘亲安葬在此。”徐子陵打量一眼周围环境,哑声道:
“再之后,我俩便居住在此,为娘守墓,直至练成「长生诀」。”
寇、徐二人哀莫大于心死,对外边的世界,功名利禄,再不敢兴趣,一心欲伴随傅君婥的坟墓而居。
楚襄玉亦不多劝,由着两人去,轻点头说道:“行,你二人既已决定,我亦不再多劝,将「长生诀」还我,就此告辞。”
徐子陵将「长生诀」递还给楚襄玉,犹豫说道:“小公子,你当真要将它交给昏君?”
楚襄玉道:“对,当今乃大隋的天下,皇帝的意志不可违。「长生诀」亦极难修炼,皇帝是练不成的。况且,你二人已抄录下副本,交与皇上,可保你二人不被追杀,何乐而不为。”
寇仲道:“不只单为了我们吧,你是昏君的外甥,天潢贵胄,如今又上交这「长生诀」,昏君定对你恩宠有加,从中获取不少好处!”
“幼稚!”楚襄玉冷冷道:“我燕北何时稀罕皇帝的恩宠与赏赐,我楚家的荣誉,全凭手中的武器,那是在血海中杀出的富贵。”
“小公子,仲少他不会说话,并无他意,望你莫要责怪。”徐子陵忙歉意道:
“「长生诀」本就是小公子的,能借与我二人抄录一遍,我二人已是永敢于心,小仲只是伤心欲绝,又想起娘的心愿,所以才如此,望你莫要责怪。”
楚襄玉悠然道:“小爷可不会那般小气,与他计较,这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情,你二人好自为之,有缘再见,告辞!”
说罢,大步离开。
寇、徐、李秀宁、宋玉致齐声呼叫:“告辞,后会有期!”
寇仲高声叫道:“小公子,适才多有冒犯,寇仲并非有心,还望见谅,他日定往燕北拜访小公子。”
楚襄玉头也不回,大步流星一面走着,一面说道:
“经过此次,宇文化及定会从中作梗,以皇帝生辰为名,将我扣在长安,作为质子,你们若有心寻我...便去长安!”
李秀宁暗暗心惊,暗叹楚襄玉料事如神,多智近妖,这是她未曾想到的。
更为楚襄玉的身世感到吃惊,她一直暗自猜测楚襄玉是谁家的小王爷,却从未想过,会是那位伴异象而生的燕王世子。
几人情绪不一,望着渐行渐远的楚襄玉。他走得很干脆,很洒脱,像风一样。
“小公子叫什么?”徐子陵道:“好似他从未说过,我们若有事找他,要怎样才行?”
寇仲顺口答道:“燕北能有几位小王爷,一打听便知道啦!”
李秀宁缓缓说道:“一位,那便是燕王世子,他伴异象而生,据说乃白虎转世,将星临凡。”
寇仲道:“都是迷信!”
“你们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那轮血月与妖花。”李秀宁摇头道:
“据说,燕王世子便伴着当年那轮血月与妖花出生。如若不错,那便是小公子了。”
……
楚襄玉上了官道,打听到,离此地最近的州县叫潞州,他径直往潞州赶去。
进了城,已是黄昏时候,楚襄玉随意走进一家客栈,当中跑出一位面容清秀的店小二,招呼道:“客观,住店吗?”
楚襄玉道:“正是住店,给我一间上房,一桌特色酒菜。”
店小二一瞧楚襄玉的模样,虽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衣衫更是零乱,却很有气质,一瞧便知不凡,频频点头,对他的要求一一应下。
楚襄玉用过酒菜,沐浴清理一阵。
店小二又送过来茶水,说道:“大爷用茶吧,一路劳乏,也该歇息歇息啦,今天我也不打扰您了!”
说完话,又出门离去了。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天明,楚襄玉才出了房门,正赶着客栈女掌柜笑脸相迎,说道:“客官起来啦,昨晚睡得可好?”
只见此人三十岁上下,红衣少妇模样。
楚襄玉笑道:“甚好,小爷还正觉饿着呢!好酒好菜全部拿来。”
不一会儿,擦抹桌案,摆酒上菜,楚襄玉食量甚大,二话不说,大快朵颐。
女掌柜笑吟吟地道:“客官,我这儿有点小事,不好意思张嘴,可是这不说呢?我这又……”
楚襄玉随口道:“但说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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