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距离 你 第六章 我们是五朵金花啊

晚上，阿花和春秀住在西屋。

小时候，阿花经常住在婶娘家里。婶娘家里四口人，加上阿花五个人，是睡一个房间的，因为那个年代的农村，每个家庭也就只有一个房间。

春生，春秀和阿花，往往要穿着背心短裤，在炕上跑啊，跳啊，嬉戏打闹，直到春生妈吹灭了油灯，三个孩子才会睡觉。

而今，房子重修了，房子变大了，房间变多了，当年的孩童也长大了，再也回不去当年的情谊。

“阿花，下午你和我哥都说啥了？”

“没说啥。”

“说谎，不诚实。”春秀表示怀疑。

“真的，没说几句话。”

“怎么会，你和我哥有十多年了吧，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吧？难道？你们？啊……”春秀说着，邪恶的笑了起来。

起初，阿花没反应过来，待到阿花明白过来，瞬间胀红了脸，阿花用拳头去捶打春秀。春秀怕痒，两条胳膊护住身体，在床上翻滚着躲避。

阿花打够了，春秀也笑累了，两个人才停下来。

“人真的很奇怪，小时候盼望着快点长大，长大了又怀念小时候。”春秀道。

“是啊，小时候觉得，长大了就会无所不能，长大了才发现，很多事都无能为力。”阿花附和道。

“阿花，你还记得我们五朵金花吗？”

“当然，你，我，燕子，冬青，还有春生哥。”阿花道。

“哈哈……我们本来是四朵金花，我哥他偏偏要加入，还要算一朵金花。”

“阿花，你记得不？有一次我们玩新郎背新娘的游戏。”春秀索性翻过身，面对着阿花。

“哪一次？我们玩过很多次。”

“就是那一次，你和燕子争着当新娘的那一次。”

“啊，记得。”有关春生的一切，她阿花都记得，她用了十八年的时光去忘记，然而，春生的笑脸，春生的背影，春生的一切，却愈加的清晰。

“那一次，我要当新娘，燕子说我是妹妹，不能当新娘。冬青不屑当新娘，要当伴娘。你和燕子争着当新娘，燕子不同意，你就抹眼泪。最后我们决定让新郎选新娘，我哥选了你……”

“从那以后，你和燕子就经常欺负我。”阿花道。

“哈哈……”春秀笑了。

“原来你都知道啊！燕子生气，因为你抢了她的新郎，其实，她一直都是喜欢我哥的，没办法，我哥只喜欢你。我也生气，因为你抢了我哥，我哥对你比对我还好，处处护着你……所以，我和燕子就结盟了……”

“唉，现在看来，你和燕子的恩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春秀悠悠的说。

“你除了长得漂亮，真的没什么优点，我非常不了解，我哥为什么喜欢你……估计我哥就喜欢你这样柔弱的，不喜欢“女汉子”？男人的保护欲都这么强吗？……”

“春秀，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遭吧？……唉，我真的是很糟糕……”阿花无奈的笑了。

“都是因为你和燕子总是欺负我，我才这么弱。”阿花嗔道。

“不是，我们欺负你，只会让你变强。你是被我哥护着，习惯了，丧失了独立能力。要怪，就怪我哥吧……”

“你还记得吗？上中学那会儿，我哥为了你，和乡里的恶霸打架。我哥眉毛那里现在还有疤痕呢。”春秀又来了精神。

“嗯，记得。”

非但不能忘记，反而刻骨铭心。

上初中的时候，高年级有一个同学，是乡里的一霸。那个时候，乡里的同学总是欺负村里来的同学。毫无理由的打你一拳，或者截住你要钱，不给就打，或者抢走你身上所有他看的上眼的东西……

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校园暴力。

所以，村里来的学生结成一伙，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也尽量避免与乡里的同学接触。当然，乡里的同学，多数是好的，能与村里同学和谐相处，坏事都是那一伙恶霸干的。

那伙学生的头头，名字叫二立。二立看中了阿花的美貌，要和阿花处对象。每当下课的时候，就站在阿花班的门口，说一些“阿花阿花，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之类的话。

起初，阿花不搭理他。这二立的胆子反而变大了，下课的时候竟然进到阿花的班里，赶走阿花的同桌，他就得意洋洋的坐在阿花的旁边，说一些“我爱你”，“你真漂亮”，“做我媳妇”，“跟我睡觉”之类的浑话。

阿花非常害怕，不敢去告诉老师，也不敢告诉父母。有几天，阿花不敢去上学，每天背着书包，跑到山里一晃一整天，当然，在父母的眼里，阿花还是每天按时去上学的。

阿花在山里晃的第四天，她看到春生哥从山脚下向她走来了。

阿花与春生并肩坐在枣树下。

“春生哥，你的脸怎么了？”阿花说着，抬起手想去摸春生的脸，但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

春生的脸又青又肿，嘴角和眼角还有血迹，胳膊上，手上，都有伤痕。

“阿花，明天去上学吧。”春生道。

“二立再也不敢骚扰你了……”

“啊，春生哥，你去找二立打架了……这怎么行，你看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阿花又抹开了眼泪，这一次不是要挟的眼泪，这一次是心痛的眼泪。看着满脸伤痕的春生，她心疼他，她也隐隐的感到，眼前这个男人，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啊，没事的，我不疼……我打赢了，二立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春生一边说，一边用手给阿花擦眼泪，阿花的泪水沾到春生受伤的手，疼的春生直咧嘴。

春生最见不得阿花流眼泪，只要阿花一流眼泪，春生就手足无措的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答应她所有的有理的和无理的要求。

而今天，春生知道阿花是心疼他才哭的。春生的心中升腾起一股男性的豪情。“阿花，我会保护你，永远……”

“喂，喂，阿花，想啥呢？”春秀的声音把阿花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啊，想春生哥和二立打架的事。”

“是啊，据说我哥差点把二立打死。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农村的学生，包括乡里的学生，没人敢惹二立的……”春秀道。

“她如果不是我哥，我一定会嫁给他，好好的疼他。唉，那么好的男人，偏偏要被女人伤害……”春秀道，“先是你伤他，然后是燕子……”

“燕——燕子？”

“是，是燕子，你一定不知道，燕子她折磨我哥！”

“什么？……折——折磨？”

阿花惊得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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