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环卫工 互相帮助

“怎么呢？”大姐不明地问。

“这可是手艺。不是谁想打就打的。你看着那烧红了就乒乒乓乓的砸，那是什么火候砸多少下是有数的，到什么温度蘸火，胡砸不成！”

“没错儿，没错儿。”郭宝城点头称是道。

“哦，我以为烧红了砸出刃来就成了呢。”大姐说道。

“那一砸这刃就掉，知道吗。”行家老张一指錾子的刃头说明道，“它脆不结实，没法使。这錾子得是柔中带刚。”

“是……”

弄明白了打錾子原理的大姐接着把话转向正题：“挺老远看你拿着锤子这敲呢，到近前一看，竟然都弄了这么多了！昨天马树青和李文广半天儿多也没弄去你这三分之一呀！”

郭宝城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他家伙不成——”

“昨天回华一给我打电话我过来一看，心说这好干，不过就是费点儿力气，原来碰见过呀，拿铁锹一铲就下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呀。就跟汽车似的，原来那全是国产老破车。现在道上跑得全是进口车。这混凝土也一样。原来的次。现在这灰多棒呀——筑上硬得就跟花岗岩似的！”

“是啊。结果你猜怎么着？一铲，五铲也不行呀！我俩费了半天劲竟然一点儿没弄下来！这我一看这不行，我就给老于打电话，他是库房的呀，我把情况一说，他说这有一杆冰锥，这家伙有劲儿，十多斤。当时已经上午快下班儿了，等下午我就把那冰锥拿来了，用它我们可就不成了，必须得是棒劳动力。我就想起马树青和李文广来了，他们有劲儿而且干活实在，我把俩人儿叫来了。俩人儿一来说这没问题，好干。俩家伙还真卖力气，大冰锥当当的直冒火星子，敢情你猜怎么这？”

“遇见孙猴儿了——刀砍斧剁一概不怕。”老张笑着回答道。

“可不吗！干打雷不下雨，叮叮当当震天响，就不下货！！”

老张一听跟着笑着解释道：“人现在的混凝土可不像原来似的了，原来的楼是六层儿的，砖砌，又没有监管，它的洋灰标号用的低，又多掺面儿沙，施工方再偷工减料，弄出那玩意儿跟土面子差不多，所以铁锹一铲就下来。现在可不成了，现在盖的楼一水儿都是高层，现在地皮这么贵，一块儿地争下来完全盖高层，最少都二十五层往上。咱们东边儿那星岛公寓一盖都讲就是三十二层的，地上二十八，地下四层，完全是钢筋混凝土。再加跟人国外学的有监理，问责制。那要用原来的标号儿的洋灰哪成啊。半截儿不就塌了。我侄子就是开搅拌站的。现在完全是国际检测标准，不成坚决不让使。都是最高标号儿的洋灰、最好的沙石料，再加一级的混合搅拌技术，而且多掺进口的凝固剂。你看国家那重点工程，什么小浪底、三峡大坝，就用的全是这玩意儿！从底下几百几千米宽，那钢筋一根挨一根，完全是大拇指顸的麻花钢绑的，就那半尺见方的立体小格儿，绑的一格儿一格儿的密密麻麻。然后打上盒子板，水泥罐车开来，泵车浇筑！两米高一灌浆两米高一灌浆。”跟着伸手向地上一指那个水泥饼说道，“这东西倒上用不了五分钟就准保凝固。弄完一层再弄一层，直到几百米高，大坝筑成为止。这东西和钢筋筑一块儿，那就是生铁疙瘩，雷打不动。真就跟那单田芳说的似的，刀砍上一个白印儿，枪扎上一个白点儿。想弄下来门儿也没有啊。要不然三峡那么大的水，顶也给顶倒了……”

“这得回不是一体的。”李春平万幸道。

“那可不。这就占了洋灰和沥青路面不是一回事儿的便宜了。”郭宝城也庆幸道。

“好家伙！那马树青和李文广俩人也搭着实在点儿，又搭着戴着手套呢，也看不见，等干了个实钟头马树青说手怎么疼啊，再伸手一看，好家伙！接着手套血都出来了！再摘下来一看，满手血泡，破了四五个！！李文广一看他那样再摘下自己的手套一看，好家伙，比马树青还厉害！！！看得我直打冷颤，我赶紧说，得……别干了，别干了……”

说着郭宝城摘下了自己的手套，然后把安然无恙的手展示在了大姐面前：“看，什么事儿没有——”

“要不刚才一来我说专家呢。一个人儿弄下这么多来了。”

这时听老张又说道：“那可不吗，平时一般顶多就扫，这猛地抡上大冰钎了。‘咣咣’的十好几斤，不血泡等什么呢。”

“昨天晚上我给俩人打电话告诉他们歇两天吧，回头别人媳妇再找我不答应来……”

“那倒不至于。工作，很正常。”老张说道。

“嚯，真没想到嘿——”这时回华也骑着三轮来到了几人身前，看到了眼前的战果，也情不自禁地惊语道。

“大师在这呢。”一片乌云散的李春平笑着对回华说道。

“多少钱呀？”张志明看着回华干净的车子问道。

“什么多少钱呀？”突然被此一问，回华顿感有些莫名奇妙。

“现在擦车都十五了，你这车多少钱擦得呀？这家伙刚出厂似的锃光瓦亮的。”老张对刚来至此的回华打趣道。

“哦……”回华恍然大悟，跟着叙述道，“刚才一来，”回华用目光一指张志明的身后不远处说道，“那一地泔水！连稀的再干的一大片！弄了满满一车……”

“是，刚才听郭子说来的。”

“这我骑到垃圾楼儿，卸完之后拿水枪连呲再喷，后来又用海绵犄角旮旯挨地儿擦……”

老张插言道：“完了事儿没再拿基皮擀一遍，打遍蜡外加再涂一层亮油呀？”

“哼——”回华一笑然后继续说道，“灵完又喷了一遍香水儿。”

“真的？”老张问道。

“当然真的了。您闻闻。道上捡的人不要的汽车香水，”回华伸手一指车厢后的一个书包口袋说道，“还剩少半瓶儿呢。让我扔口袋里了。时不长我就往车里喷点儿。”

“好家伙！”老张凑近闻了一下，然后言归正传，“真的嘿，清香挺好闻。反正说实话，要不好好擦擦，一星期这味儿也下不去。”

“装的时候我还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呢，而且还是往大垃圾袋儿里灌，等于双层！可那也不行，铁锨一铲它流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