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都市之万有引力 第二十三章：自动书记

大约四坪左右的空间，到处乱躺着乾渴的啤酒罐。矮小的圆桌上，烧尽的菸蒂装满了整盆菸灰缸。

由此可见，房间的主人不仅嗜酒如命，还是位重度老菸枪。

即使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一笑到现在还有点难以相信，这间杂乱活脱像个中年大叔的房间居然是可爱班导师小萌老师的闺房。

只能说一句──幻想破灭。

垫在榻榻米的床铺上，或许是伤刚好不久的缘故，茵蒂克丝又深深睡去。而旁边，有着担心的当麻丶一笑，以及房间主人的小萌。

昨晚深夜，当麻带着染血的茵蒂克丝来这里要求收留，而且还被那位小修女要求进行奇怪的仪式……

老实说小萌到现在还没了解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可是看见当麻因茵蒂克丝的伤治愈好而感激的表情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做着正确的事。

帮助困难的学生是身为老师的责任──这是小萌作为一位教师的信条。

“当麻，茵蒂克丝只是为了恢复体力而睡着罢了，你不需要担心。”

纵使听见一笑的声音，当麻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茵蒂克丝。

“我知道，只是……”

“你还在担心什麽吗？”

“我…我担心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当麻，头抬起来。”

当麻下意识抬起头来，接着额头却受到冲击──一笑用手指弹了他的额头。

“好痛！你怎麽弹我！”

“当然要弹你，免得你想太多。”

“可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

“你在说什麽蠢话？”

一笑一边说，一边抓起当麻的右手：“你的右手寄宿着奇妙的力量，光这样碰你，我就无法使用超能力。世界上有哪位「平凡」的高中生像你一样？”

“一笑……”

“你要多相信自己的力量，而且不是有我在吗？我会帮你的，当麻。”

“…嗯！”

此时此刻，当麻再次确信一笑果然是自己的「幸运」。

叮咚──！

忽然，门铃响起。

“可能是推销的，我去看看。”

小萌老师立起粉色连衣裙下的一双小短腿，啪搭啪搭地走向玄关。而一笑和当麻没有在意，继续说话。

可是待会儿──

“你们是谁？不能这样擅自闯进别人的房间！”

小萌老师惊慌的声音传来，当麻向玄关看去，接着“咻”地一下快速站起来。因为闯入者就是为了夺回茵蒂克丝的两位「必要之恶教会」魔法师──史提尔和神裂。

“你们来干什麽！我不会把茵蒂克丝交给你们的！”

史提尔丝毫没理会当麻，视线一下就对上正在熟睡的茵蒂克丝。刹那间，他的眼神闪过柔情。

“你们昨天的痛苦还尝得不够吗？那可真是十足的被虐狂啊。”一笑走到当麻前面，语气的温度开始降低。

“请你等一下！我们不是来和你战斗的，佐天一笑！”

史提尔赶紧伸出一只手掌，制止一笑发动能力。

“…那你们来干什麽的，两位魔法师？”

一笑还处在准备发动能力的临界点上。他可没蠢到敌人说什麽就相信什麽。

“我们来和你谈点事情。”

“什麽事情？”

“…茵蒂克丝的秘密。”

“一笑，我们？”当麻看向好友，觉得他比自己更有资格做出决定。

一笑先向当麻点了下头，再看向史提尔他们：“好，你说吧。”

“可以去外面吗？这里不好说。”

史提尔的视线飘向萝莉女老师，显然小萌这位外人的存在引起他的顾虑。

“外面？要是你们说谎呢？”

“你什麽意思？”

“说去外面只是诱饵，如果我答应这麽做，到时候你们就会有其他同夥趁机来里面抢夺茵蒂克丝之类的……”

“请你相信我们，佐天一笑！”原本一直沉默的神裂，此时说话了。

“我凭什麽相信你们？”

“因为我们也有身为魔法师的尊严！”

一笑盯着神裂如刀的双眸，其寄宿着刚正不曲的意志。

她没说谎。

一笑如此判断。

可是只让小萌陪着茵蒂克丝在房间里，他还是有点不安心。

蓦然，小萌开口：“啊，对了对了，老师我想到有东西要去买，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来。”

“老师……谢谢你。”

“佐天同学你在说什麽？老师真的有东西忘记买而已。那拜拜罗。”

小萌小小却成熟的背影，关上房门离去。

为学生着想又善解人意──这就是小萌为什麽会受学校的大家爱戴的原因。

“老师走了，你没意见了吧，红毛。”

“我知道…还有我叫史提尔！”

史提尔随意找位置盘坐，神裂则规规矩矩地跪坐，上半身也挺得笔直。从两人坐的方式，便能看出两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

“上条当麻，你应该已经从史提尔那里听过茵蒂克丝的脑袋里装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事了吧。”

“听过。你们不是为了这什麽的狗屁魔道书而想抢夺茵蒂克丝的吗？”

“你说的对，但不只这个原因。”

“还有什麽？”

“拥有完全记忆能力的她，光纪录十万三千本的魔道书就己经消耗了８５％的记忆容量，因此只剩１５％可以生活。每一年我们都要帮茵蒂克丝消除记忆，不然……”

神裂望着睡得很甜的茵蒂克丝，眼光触动，温柔怜悯。

听神裂的话，当麻心里钻出不好的念头：“不然？不然怎样？你说阿！”

“不然──她会死。”

当麻呆住，「死」在他的意识中回荡盘旋。

最後，已经理解来龙去脉的当麻，为了保住茵蒂克丝的性命，做出了决定──消除茵蒂克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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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夜晚──

小萌老师的公寓外头，史提尔丶神裂和一笑站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一笑还带着自己的爱刀「虎切」。

就像灰姑娘仙杜瑞拉的魔法消失一样，记忆消除时限是今晚最後十二点。所以一笑三人都来到外面，为得就是让当麻把握和茵蒂克丝相处的最後时间。

菸头的火圈迅速朝根部推进，随着时限逼近，史提尔的心越不平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茵蒂克丝消除记忆，可是这样做不就等同於杀死她的「人生」？

每当她的「人生」重来时，留给史提尔的是无法忏悔的罪孽。

而神裂也和史提尔一样在整理情绪，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情。

沉默的时间流过三人所在的空间，如无法回头的船只，驶向最後时限。

星辰在变动，史提尔仰望萧索的星空：“只剩三分钟了…差不多了，神裂。”

“嗯，我们进去吧。”

脚步踏上锈蚀的铁阶梯，史提尔和神裂走在前面，一笑走在後面。

只剩三分钟，事情就可以结束了。

可是一笑的大拇指又无缘无故痛了起来──预感告诉他还会发生什麽波澜。

下一刻──

碰──！！

小萌老师的家门被猛烈撞开，比史提尔和神裂还强的庞大魔力从内部满溢出来。

“当麻──！”

担心好友的一笑越过两位魔法师冲过去。而史提尔和神裂也赶紧跟上。

当三人进到小萌老师家里时，眼前的光景不禁令他们停下脚步。

被破坏的家俱东倒西歪，而中央，茵蒂克丝正飘在空中。不祥黑色的魔力包围她全身，看着当麻他们的则是一双暗淡死寂的双眼。

现在的她只是光有「茵蒂克丝」的外壳，内部则已经被替换成某种异形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