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秦时 第七章 河图涉秦

倏忽三年而过，守孝期满。三年里王河图在草庐里陪伴师父，并未如之前那般整日苦练，只是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血来潮就练习一番。

白天都在照理谷中的作物，他选择地势平缓的地方，开辟的大片田地。耕作、读书成了这三年的主业，真有“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味。

三年里，他呼吸行止之间竟暗暗附和了天地自然运转之理。而师父的离世又让他看开了生死，心境大为增长。

没有刻意修炼，王河图的精神修为反而进展飞快，神魂壮大，竟然可以离体而出，只是仍是阴神，害怕阳光照射。虽然目前尚无攻击力，但感知力大增，可以感知十丈内的动静，《本经阴符七术》也是到了第四术。

精神的增长带动内里的增长，目前到了先天中期，虽然进展没有以前那么快，但他夯实了基础，真气积累更加雄浑。以前丹田气海似水潭，现在如湖泊；以前真气似溪水，现在如江河。境界虽未见长，但真气增长了数倍。

三年里经常奔于山林之间，不觉间学会了动物的许多技巧，轻功已经踏雪无痕，步法也是身幻四影。

《纵横剑法》也已经融会贯通，又兼学《越女剑法》，其中的技巧、剑招、套路也已经熟悉。剑法也是到了剑气境界，剑法中有一种厉害的方法叫“御剑术”，当然无法如神话传说般御剑飞行，纵剑八式之中的绝招百步飞剑就是御剑术的使用。

御剑术有份三重境界：以身御剑、以气御剑、以意御剑。

以身御剑是最低层次，一般使剑都是以身御剑。

以气御剑层次更高，以真气御使宝剑，剑离身而气御剑，百步飞剑就属于此范畴。

以意御剑最高明，以精神、意念御使宝剑，随心而使。意念所至而宝剑必至，杀敌于一念之间，已经有了一丝剑仙千里之外夺人首级的意味，只是距离有限。但也已经非常厉害了，此境界对精神要求很高，一般很难达到。

王河图此时也能使出百步飞剑，可飞出数十步之遥，虽然称之为百步飞剑，但最远基本就百步，实际距离还得看个人本事。不过如此御剑太耗费真气，一般只作绝招杀敌。

内家拳法王河图则已然步入了丹劲，全身劲力圆转如意，抱元守一。而筋骨、肌肉、内脏都已经被劲力淬炼，铜筋铁骨不是戏言。易筋、洗髓之后，身体换血，血液粘稠如浆，变成金色，一滴血液可做灵药。

如今的王河图综合实力已经可算江湖顶尖实力了，也该出山了。细细算来如今已是公元前227年了，时间真快呀！六国灭亡的战幕已经开启，han国已经灭亡。

王河图把师父收藏的诸多典籍藏好，云梦山山清水秀，却是开宗之佳地。只是鬼谷历来弟子不多，建筑稀少，完全没有大派的气象，待以后回来一定要好好建设鬼谷。

收拾好行装，王河图布置了阵法，隐去了鬼谷。常人走至此地会被迷雾所惑，难以进入。

云梦山属于朝歌境内，原属于卫国，公元前254年被魏国兼并。王河图出了山谷，一路往西而去，他准备先去渭水之南寻找兰姨（芷兰）的墓。十五年过去了，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无人祭拜。

想到兰姨又想起母亲，王河图的心情顿觉沉重，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莫名心酸，不敢王深处去想。

战争离乱，一路所过破败不堪，到处是流离失所之人。儒家有言“仓廪实而知礼仪”，人一旦饿极就会暴露动物的本性，路旁尽是互抢食物，啃树皮、吃草根，甚至易子而食，简直惨不忍睹。

作为曾经二十一世纪的人何曾见过如此惨状，心中悲戚，却又无可奈何，也只是尽量帮助几人罢了，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啊！

王河图缓缓而行十余日，终于来到了滔滔渭水。渭河还是那渭河，然河水却已不是那河水。站在北岸，又想起了那夜，一幕幕在脑海闪过，清晰无比，仿佛昨日重现。只是兰姨已逝，而师父也不在了，只余下孑然一身。

望着滚滚流水，回忆了片刻，随风踏水而去。过了渭河，凭着记忆，慢慢寻找，只是十余年过去，周围环境发生变化。

然而曾经的那个标记王河图记忆特别深刻，师父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刻了一个大大的“×”。还是被他找到了，坟墓已经快坍平了，只有树上的记号和那块无字的墓碑依然留着。风吹、日晒、雨蚀十五年，但总算仍在。

王河图清理了杂草，把墓穴修缮了一番，跪在墓前，夏风拂过，蝉鸣鸟叫。

“兰姨，我来看你了！来的有些晚，你一定很孤寂吧。我陪你说会话。你对我有再造在恩，无以为报，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姨了，来日定重新厚葬你！”王河图磕了三个头。

静静地跪着，王河图呆了很久很久，只是想多陪陪她。

“兰姨，我要走了，去看看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辞别了英灵，王河图往咸阳而去。先安顿好，再暗中查探。

城墙高耸，车水马龙，王河图随着人群进了城，两旁尽是饭馆、酒肆、作坊、官署，商旅、士子、游侠各种人南来北往，一派繁华景象，与一路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北望而去，巍峨的咸阳宫屹立在那里，雄伟堂皇。王河图幽幽而思，自己也曾在那里住过大半夜，只是宫殿依旧，却物是人非。

“食味居”是一座两层的旅店，食宿兼营。刚至门口，一个小厮就忙迎了进去。

环顾四周，里面人不少，王河图选了靠里的一桌，点了几样酒菜。时事、八卦都成了谈资，看来古人也都一样啊，吃饭、喝酒、清谈，不是国家大事就是鸡毛小事。

“听说了吗？昨日燕国使臣访秦出了大事！”

“嗷？是何大事？快说说！”

“小点声！请我慢慢道来。”

“据说，燕国使臣荆轲是一名刺客，谎称使臣敬献城池和叛将樊於期的人头。结果在展开地图时，图穷匕见，直刺秦王。”

“啊？还有这等事！这荆轲竟如此大胆。后面如何了！”

“哎呀！你别打断！说哪儿呢？”

“哦，刺秦王。”

“对！刺秦王。当时其他人都没注意，发现时已然来不及。眼见要刺中了，剑圣盖聂使出百步飞剑，一下荡开了残虹剑。”

“哦？百步飞剑！竟然如此厉害吗？那荆轲如何呢？秦王又作何反应？”

“百步飞剑乃是鬼谷绝学，当然厉害！秦王当然怒火冲天了，誓要灭燕！”

……

坐在酒馆，各种声音尽入耳中，许多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不料荆轲刺秦竟然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出具体年份了，不过无所谓，只要把握大势就行。

细嚼慢咽，自斟自饮。哎！此时的饮食还是有些粗糙啊，烹制手艺单一，调料也少，酒太清淡，没有滋味。

饭后，王河图要了一间房间，虽然才傍晚时分，也赶了一天路，风尘仆仆。要来热水，清洗一番，清爽多了。

王河图细细思量接下来的行程，做好打算，就盘膝静坐，调息练气。

夜半时分，酒肆的食客都早已经走了，住客也都歇了。静坐的王河图缓缓睁开眼睛，神识散布整个酒肆，发现没有异常。

悄悄来到老板门口，轻轻有规律的敲了一阵，果然门开了。

“诸子百家！”

“唯我纵横！”

王河图闪进门内，那人约莫中年，相貌普通，他迅速关了门，施礼道：“阁下哪位？”

王河图掏出一块令牌，对方一看连忙行大礼：“原来是尊使驾到！属下不知，还请恕罪！”

“免礼！”王河图忙掺住他：“不必客气！你如何称呼？”

“属下外门弟子王柏人，如今专门负责管理酒肆！”

“王管事，这食味居天下共有几处？”

“禀尊使，六国都城各有一座！”

“嗯，有些少，算了，基本够了。”王河图思索一番，取出一张帛布递给王柏人，道：“今天下午我尝过咱们的酒菜，比之一般酒肆强一些，但特色不够鲜明。这个你看看！”

王柏人是经营酒肆的，自然识得好坏，看着上面记录的许多稀奇的烹制方法和制酒之法激动异常，慌道：“真乃天赐之物啊！”

“你收好了听我说，目前酒肆规模太小，所得财货太少。接下来你把两侧的屋舍都买下，扩建酒肆，按照此法制作酒菜去经营，保准财运滚滚！”王河图叮嘱着。

“谢尊使恩赐！我定会好好经营，早日达到您的目标”

“对了，保密很重要！凡是能接触到机密的人必须是可靠之人。关键还是酒，酿酒之处得安全，初期我们专卖。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卖给其他酒肆了。”

“这是为何呀？那不是少赚许多钱。”

“不会！前期我们打出名气，后面我们自己卖特制精品高端酒，一般的我们只需要以量取胜就好。毕竟我们店面有限，能卖多少，如果惹得其他酒肆联合抵制我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哎呀！尊使一言当真醍醐灌顶，属下险些让我误了事情！”

“你功夫如何？”

“属下资质不好，练了几十年，勉强到了后天境界。”

“不错！勉强算一方高手了，不过还得勤练！”

“属下明白！”

王河图教了他几招绝招，又赐了几瓶补气的丹药，王柏人连连道谢。

“你和其他六国的管事有没有联系？”

“有的，每半年会通一次信。”

“你把我的要求和这些方法尽快传递给他们，让他们也行动起来！对了，挑一些下面办事机灵可靠的，传些功夫好办事，如今世道有些乱。”

“是！记下了！”

“现在的暗号太简单了，别人对鬼谷有些了解就能猜出。改一下吧。就改成‘五龙盛神，灵龟养志。’好了。”王河图又叮咛一阵，忽又问道：“这酒肆平时收集消息吗？”

“酒肆搜集的大多是一些杂事，没有多少价值。”

“那以后这方面加强一下吧，加密记录，分类整理，说不定日后某个消息就会有大用。”

“是！”

“可有十五年前关于王宫卫良人的消息？”

“倒是隐约有些印象，记得似乎传说王子夭折被打入冷宫了，此后再无消息！”

“啊？打入冷宫？”王河图一惊，不想母亲竟落得此下场，不胜悲伤。

王河图缓了一阵心情，又把后世的数字加密方式传给他，定了密码，让他们以后照此练习，以后每两月联系一次，互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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