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河图和梅三娘两人一路急赶,可惜终究慢了一步,来时大河已经决口,水漫大梁城。
王河图心里明白,即使自己早到,也是无可奈何,典庆不走到最后一步,是不会愿意离开的,这一点和大铁锤如此相像。
看来一个国家无论多么腐朽,但是总有人真心爱她,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在城外的高地上,梅三娘望着滔滔大水,喃喃道:“师兄啊,希望你千万不要有事!”
水淹大梁一月之后,坚固的大梁城终于坍塌了,到处一片残破景象。
世上从来就没有攻不破的城墙,正所谓“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
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也!不修德政,纵金城万里亦空留遗恨!
此时的魏王假终于从自己的梦中清醒,他打开城门,出城迎接秦军大将王贲,一众将士愤恨地望着这个他们曾经尊敬的大王。
大家目光如箭,恨不得撕碎他!就是这个人,让所有人为他卖命,最终他却抛弃了大家,向秦军摇尾乞怜,魏国人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也被他丢到了地上。
百姓早已麻木,王族上不在意国破,他们又何必在意家亡?做魏国人还是做秦国人没有区别,他们都只是市井小民,只期待安逸平静的生活。
典庆失望地跪在城头,仰望苍天,徒呼奈何!
大家看着城外威风凛凛的秦军,大将王贲端坐高头大马之上,昂首挺胸,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魏王假跪地敬献降书。
这一幕刺痛了无数决战到最后一刻将士,他们的心在滴血。
秦军接管了大梁城,从此魏国在历史长河中随波而去,投降的将士被秦军收拢,其余人则成了俘虏,被关入囚车,准备押送秦国。
在城外等候的王河图终于得到了大梁传来的消息,其实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典庆从来就不是弯腰屈膝的人,他们一众俘虏大概有千余人,许多人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投降,不能埋怨别人,任何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这批俘虏由一个秦军偏将帅两千骑兵押送返回秦国,王河图早已确定了他们的行进路线。
梅三娘这姑娘本就是个急性子,足足等了一个月,又跑来急吼吼追问:“哎!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呀?照我说,以我们两人的本事直接杀进秦军大营去去救师兄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王河图晒然一笑,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有点耐心好不好,凡事不要着急,要知道谋定而后动嘛!”
梅三娘一见他这个态度更急了,喊道:“你去不去?你如果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她就背起那把大镰刀准备出门,王河图忙拦住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你师兄如今成了秦军俘虏,我已经查清了他们押送的路线,只要我们提前布置好,在半路等着就好了!”王河图解释着。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王河图二人装扮一番就上路了,秦魏两国经过两个月的相持如今已是暮春时节了,百花盛开,可大梁城确被大水冲得支离破碎,一对秦军押送着俘虏终于上路了。
此地是一片密林,位于大梁城西方二百里处,正处于秦军的必经之路上。这里树木繁茂,多有阻绊,不利于骑兵冲击,正是埋伏的绝佳地点。
二人在这里提前布置了许多陷阱,藏于大树枝上。
“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来?你的消息不会有错吧?”一个女声传来。
“你别急,不会有错,我已经感觉到了骑兵的震动,他们快来了,快点隐藏好!”一个男声道。
果然,片刻之后一大队骑兵奔腾而来,竖起的大旗上一个飞舞的巨大“秦”字,骑兵之间夹着一辆辆囚车。
领头将领手一挥,全队骤然停下,一个亲兵问道:“将军,怎么了?”
将军表情有些凝重,沉声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不好说,就是一种感觉,似乎太安静了…”
“将军放心吧,没事的,方才我们不是已经安排斥候查探过了吗?”
“还是小心一些,兵法有云,逢林莫入。”
“但这里是必经之路,如果绕路而行,起码需要多花两天时间。可是我们只有五天时间,若是逾期未至,那可得军法处置!”
“你说的有理,也许是我太敏感了,继续前进,大家都小心一些!”
由于林中道路太窄,并行只能走两匹马,囚车也是刚好过去,原来的队伍只能变成细长的两列。
随着一对对秦军进入树林,惊起飞鸟无数,行了片刻,发现无事,他们就放松了警惕。
队列已经全部进入了树林,王河图隐于树上仔细观察着队伍,只等看见典庆的囚车就动手,二人约定王河图吸引敌人注意,梅三娘动手救人。
“哎,我刚才似乎看到有影子闪过。”
“哪有?你一定是眼花了。”
前队正行进着,忽然,马匹陷了下去,人仰马翻。
“不好!有陷阱!”
此时前进的道路被挖断,道旁两侧的树木之间又栓了绊马索,左右也是无法行进,一时之间整个队列乱成一团。
“前方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混乱?”
“将军不好了!前面有陷阱,路两侧更是有绊马索,此时前路已然不通!”
“速速停下,原地戒备!”
“快看,有人!”
“射箭!快射箭!”
原来正是王河图二人见时机已至,跳了出来,此时的骑兵全在队列前后,进退不得,而囚车附近只有少数步卒。
“你快去救人!我来挡住攻击!”王河图喊了一声,就击倒了临近的几个步卒。
囚车前后的骑兵纷纷弯弓放箭,一阵箭雨拉着抛物线飞掠而来,王河图凝气挡住了箭矢,挥手间箭雨倒转而回,顿时是人仰马翻,更加混乱。
典庆太好认了,他的囚车都是特制的,寻常囚车根本装不下,梅三娘看见他没事,欣喜道:“师兄,你没事吧,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典庆已经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只是没想到是自己师妹来劫囚车,心里非常担心,忙喊道:“三娘,你不该来的,秦军有两千骑兵,我们逃不走的,你自己快点跑吧!”
梅三娘道:“师兄你不必担心,我请了帮手,他武功可厉害了!”
“三娘你不懂,军队战阵之间,个人武力再高也没用,你不要管我了,快走!”
“师兄我不走!你不要说话,我帮你打开囚车!”
梅三娘说着就用她的镰刀猛砍,只听“咣”的一声,武器被弹开,锁链却毫无痕迹。
“怎么会这样?”
“三娘,他们知道我力大无穷,寻常囚车根本锁不住我,这是精铁特制的,寻常兵器根本无法砍断!”
“那该如何是好?”
王河图挡住箭雨攻击后,闻听他们的对话,掠至跟前道:“三娘,你注意挡住流矢,我来看看!”
王河图手中的铁剑虽然不是神兵利器,但他灌入先天真气,其利足可切金断玉。
但见他凝聚真气,铁剑顿时“嗡”的一声,颤若龙吟,挥动间并无剑气泄露,以防伤人。
“哗啦!”
一剑!只一剑就切断了精金锁链。
典庆正惊诧间,忽闻:“还等什么,快出来呀!”
典庆赫然起身,囚笼被他徒手撕毁。
领队将军见乱成一片,心知若是俘虏被劫,回去难逃罪责,忙喊道:“下马!都下马!快速整理队伍去护卫囚车!”
秦军军令甚严,向来是令行禁止,之乱了片刻,在指挥下,就列好了队伍,前后夹击,靠近囚车。
典庆不忍独走,想要救下全部兄弟,王河图知道这不现实,自己就是有天大的能力,也无法在两千秦军包围下带走千余俘虏,况且他们都是伤残之身,行动不便。
梅三娘也是气恼师兄的死心眼,呼喊着:“师兄快走吧!”
典庆古之道:“我要和兄弟们一起走,我不能扔下他们独自苟活!”
那些俘虏也都是真汉子,闻言也是满怀感激,但心知这不可能,喊道:“大哥,你快走吧,你有此心我们就知足了!”
“是呀!大哥,快走,以后你就是替我们活下去了!”
“典庆大哥,很高兴能与你并肩作战,为了我们也要活下去!”
“大哥,你再不走,我们就在你面前自尽!”
典庆闻言已是满眼泪水,这个坚强的巨汉难得露出温情的一面。
“快走!再不走就迟了!”王河图催促道。
而此时前后两边的士兵已经包夹而来。
“快拦住他们,千万不能逃走了俘虏!”
长矛逼近,弓箭漫天,这边是剑影纷飞,王河图格挡着飞箭。
梅三娘拽着师兄吼道:“师兄,快走!”
典庆知道师妹有多么不容易,不想辜负了别人的付出。
“兄弟们,我走了!”
典庆痛呼一声,抹去泪水,抓起王河图和梅三娘在林中飞奔起来,他是无所阻挡,所有出现在身前的树木皆被撞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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