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齿携风带沙的一剑砍下,仿佛陷入泥淖,进退不得,片刻后卫庄集聚的威压消失了,剑气消散,飞扬的砂石散落满地。
流沙几人的眼珠凸出,嘴巴张开,简直惊掉了下巴,这与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卫庄有些失落:“这是我目前为止所发出的最强一击了,竟然对你没有半点威胁?”
王河图缓缓收回真气,舒了一口气,说道:“师兄不必泄气,你方才那一剑已经可以对先天初期高手产生威胁了!”
“当真?”卫庄失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我从不恭维别人!”
卫庄闻言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酷,今日他罕见地几次失态。
此间事了,王河图就此离去。望着他披着霞光远去,卫庄久久凝视,不知在思索什么?流沙几人脸上则挂着复杂的表情,今天他们可是集体丢脸。
秦国正值攻楚之际,今年的天下大势将起很多变化。
楚国自楚庄王饮马黄河,问鼎中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什么雄主了。春秋后期曾一度被吴国攻破都城,进入战国,秦国逐渐变强,在与楚国多次战争中夺城掠地,郢都也曾被攻破。
然而,楚国毕竟广博数千里,兼并吴越后,更曾攻略百越,资源丰富,人才众多,在战国末期是六国中最难攻伐的国家。
自灭燕后,南方战事频起,但魏国的位置让秦国君臣如鲠在喉,伐楚大军行军很不方便,还要时刻提防身后的魏军作祟。
王贲率军进攻楚北部地区占领十余城,在予以一定打击,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保障了攻魏秦军的侧背安全后,即回军北上,全面发动了攻魏之战。
魏国一座山下,典庆坐在地头,身边放着一把锄头,身后的一株株禾苗整整齐齐,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他一手木头,一手短剑,似在雕刻着什么,那样认真,一个女子风风火火而来,面容俏丽,但目光狠厉,浑身散发着一股虎气,没有丝毫娇柔。
“三娘!”
典庆微微抬头叫了声,又低头自顾着手里动作。
梅三娘目光中透出倔强、不甘、恨铁不成钢,复杂的情绪交织出了一句喝问:“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典庆回首看了一眼整齐的庄稼,手里的动作继续着回道:“今天耕了田地,闲下来学学木工,也是门手艺。”
梅三娘目光凶狠,咬牙切齿,哼了一声,一把打飞了典庆手中尚未雕琢成形的木块。
木块跌落田间,短剑飞出扎在了近处房屋的木柱上。
典庆抬头不解道:“三娘,你……”
梅三娘愤恨地打断了他:“看看你的样子!还怎么上阵打仗?”
典庆微微转身,看着被木块打歪的禾苗很是心疼,缓缓地把它扶正,动作是那样认真。
低语反问道:“不打仗,不是很好吗?”
梅三娘闻言出奇愤怒:“住口!你把师弟们的仇都忘记了!”
她握拳狠狠道:“我从未想过,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的典庆,是这样一个懦夫!”
典庆抬头望着她,沉吟片刻,温和道:“三娘,我记得你属虎,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没变!”
“哼!”
梅三娘重重哼了一声,怒而离去,典庆捡回短剑和木块,继续雕刻着。
过了几日,木雕终于刻好了,原来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猛虎,典庆欣喜地把它送给了师妹。
梅三娘从来都不甘过这样的隐居生活,她心里还有仇恨,接过木雕用力扔了出去,他不满师兄一身能力不去施展,而甘于平淡。
木雕落入小河中飘飘荡荡,梅三娘再次不悦地跑开了。
典庆慢慢走过去捡起木雕珍藏了起来,瞥眼望见师妹在屋前奋力练武。
过了不久,消息传来,两人的师父披甲门掌门吴翔死于大梁的牢狱里。
正当两人哀痛之时,又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秦国大将王贲统帅五万大军进攻魏国,此时的魏国早已没有了战国初期的雄风。
祭奠完师父,典庆终于决定再次踏上战场,但此时的梅三娘却心意翻转。
两人迎风立于城外的山崖上,大梁城的全景尽收眼底。
典庆缓缓开口:“三娘,我要去上战场了!此来是和你告别的!”
梅三娘喝问道:“你说过,师父死后时间再无魏武卒,只有江湖中的披甲门,为什么现在还要去去给那个混账魏王卖命!”
典庆反问道:“三娘你不是一直希望让我上战场为师兄弟们报仇吗,为何现在却……”
梅三娘冷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是想你替师兄弟们报仇,也不想埋没了你一身本领。但是现在不行!你忘记了吗?是魏王害死师父的!”
典庆望着崖下的魏国,不知它还能坚持多久,回首道:“没有人可以杀死师父!”
在梅三娘惊讶的目光中,典庆继续诉说着:“师父的硬功大成,不知道罩门所在,根本伤不了师傅!”
梅三娘闻言流泪,她似乎明白了师父为何而死,不确信道:“你是说…”
忽又握拳咬牙呵道:“不可能!”
典庆沉吟片刻,望着师妹道:“这是师父自己的决定!”
他又继续道:“师父是勇冠天下的魏武卒!不能甘心做牢笼里的困兽!”
梅三娘伤心难过,替师父不值,心里仍然坚持认为师父是因魏王而死,愤怒地打了师兄一拳,叱问道:“所以你忘记师父的大仇,去给魏王卖命!”
语罢,梅三娘不甘地走了,典庆望着师妹的背影自语道:“三娘你不懂!我不是为魏王卖命,国破家亡在即,这是一个魏国男人该有的坚持,也是我们的尊严,不容亵渎!”
梅三娘只是一个会点武功的普通女子,在她的心里只有亲疏远近,无法理解男人的坚持。
她要走了,准备从此离开魏国,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寻找心中的乐土。
如今,魏国紧余大梁一座孤城被秦军包围,切断了所有退路,也不会再有任何援军,齐国和楚国也都自身难保。
大梁城东接齐鲁,南控江淮,西临嵩岳,北据燕赵,地理形势非常重要。同时,由于地面平坦,没有名山大川的限制,号称“诸侯四通辐辏”,交通运输便利。
昔年,大梁城的繁华天下闻名,只是此时的他却如美人迟暮,百业凋零,一派萧条,城中的百姓惶惶不安,大梁仅有的三万残兵一直坚守不出。
守城的士兵伤亡惨重,需要不断补充兵员,于是魏王下令,在四个城门设下征兵点,召集城中青壮年拿起武器,抵抗强敌。
典庆来到北门征兵点,他那雄壮的身体简直像巨人一样,走在地上“哐哐”直响,直敲击在人的心上。
此处负责的征兵官李雄长得尖嘴猴腮,坐在那里像个大爷似的,旁边还有一个士兵为他撑伞遮阳,一人为他递上水果,就差再来两个侍女给他捶肩按摩了。
对于应征的人他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言语间极尽侮辱。
“大人,大人,不好了,典庆朝这边来了!”忽然一个士兵跑来禀报,一看这厮就是李雄的狗腿子。
李雄闻言顿时一惊,猛然起身,急问道:“在哪?在哪?”
果然,顺着小兵的手指方向,看见典庆昂首走来,李雄有些心虚地自我安慰道:“不用怕他,我现在可不是他手下的兵,他现在只是一介平民。”
正说话间,典庆走了过来,李雄抬头望着典庆结巴着问道:“典,典,典庆,你,来做什么?”
典庆瓮声道:“来到这里自然是入伍当兵了!”
李雄确实很害怕典庆,以前他是典庆手下的士兵,跟着他上战场亲眼见过他的雄姿,敌人的刀剑枪戟根部对他没有一点伤害,而他杀起人来简直如同杀鸡。
一次李雄在战场上胆怯逃跑,后来被典庆处罚,他心里一直有怨恨,但当面却认怂了,不敢多言。
“好,好,好,只要在这里登记一下就好了,后面等着编队入伍。”李雄弯腰恭谨的说着。
周围其他的入伍之人简直惊掉了一地下巴,方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征兵官,此刻却如此温顺。
一人好奇道:“这巨汉是谁呀?为何这征兵官如此恐惧他?”
另一人骄傲地解释道:“他,连他你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他就是典庆,号称‘魏国长城’,在战场上是千人敌、百人斩,有他在魏军的士气增加几倍!”
“哦?原来是他呀,听说过,听说过!”
“那他怎么还来这里当新兵?”
“哎!说来可惜!”
“怎么了?”
“典庆曾在军中冲锋陷阵,做到了中级将领,可是却因看不惯军中的腐败,痛惜冠绝天下的魏武卒难再复建,就失望离去了。”
“魏武卒啊?要是现在外面还有魏武卒,哪里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是呀!谁说不是了,可是一名魏武卒消耗的钱粮是寻常士兵的五倍,那些大将只知道给自己搂钱,哪会花如此多钱在士兵身上!”
“还是慎言吧,如今我们尽上一份自己的力也不枉身为魏国男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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