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辽幅广阔,有东都和西都之分,东都汴京在淮水之上,寒冬的天,雄伟壮观的城郭白雪皑皑。
戒备森严的皇宫坐落在汴京中心。
五更朝参之时,百官从正阳门入宫经雀祈门过奉天宫再到九龙桥入金銮殿,正阳门最近的朱雀街热闹繁华且离皇宫不远,成了百官官邸首选。
大梁沿袭前朝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制,于国有功者,世袭罔替,ying国府是大梁开国六国公之一的ying国公府邸,大梁汴京与皇宫相差不大的府邸。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白雪如画如诗,ying国府稳重的青瓦朱木台榭楼阁庄严肃穆,白石石阙雕刻,飞阁、阁道斗拱相连,房屋俨然,磅礴气势直撼云霄。
府内后院东苑一撇独园,全是矮平房,无高阶基,无大建筑,名曰陋室。
陋室不陋,廊回千转,廊下板木漫地,檐下卵石散水。
一湖不冻温水轻浮缕缕白纱雾烟弥漫,清水娟娟流过木桥,蜿蜒消失在陋室无尽的梅花雪地中。
温水清泉边上,腊梅伴雪落下,雪化水珠洗清香,梅坠湖,轻染白纱拟作蝶。
湖前,建一简易屋舍,只有矮矮的一层,无门无窗,只在梁柱间悬挂帷幔遮挡风雪。
屋舍内,火炉炭火御寒,简易设五张矮案,正上处是主人席,左右两旁各两张客人席。
内有三人,正上面坐着一个衣着简单三十而立的中年人。
中年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地阁轻盈,额阔梁正,衣着素朴整洁,手持毛笔在折子上书写,笔下行云流水。
左边上的席案上端坐一耳顺老者,老者鹤发童颜,双目内敛聚光,耳大额圆,不动如山,青衣道袍无风自动,似有仙气环绕一般。
老者的下方案席上是一弱冠青年男子,男子剑眉星目,天庭方正,仪表堂堂,身穿着大梁四品深绯秀花朝服,端坐平稳,神色坦然自若。
踏踏踏……
风雪习习,房檐回廊,一串稳重但急促的脚步声盖过轻落的白雪,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人神色匆匆来到屋舍外,在帷幔外恭敬站立。
“国公,末君醒了。”
黑脸儒生朝着屋舍内作揖,神色一丝不苟,黑色的头发整理干净,没有随寒风而动,厚大的棉衣裹着身体,黝黑的脸上眉毛挂着几片白霜。
北风潇潇,大雪模糊远景的河山,除了随风微动的帷幔,屋舍内仿佛一切静止,里面的人神色不变,似没听到帷幔外老者黑脸儒生的声音。
屋舍外黑脸儒生没等到人声,却亦不再重复,只是收起作揖之手,在帷幔外站着恭候。
腊梅耐寒喜雪,雪花翩舞,轻染梅瓣,独占清香。
腊月天的雪无常,变化莫测,瓢泼的白色越下越多。
地上,雪又积了一指多厚。
屋舍内正上坐的中年人放下毛笔,轻合上折子,动作有条不紊,脸上沉静如水,抬头看向底下的端坐弱冠青年,道“子路,你进宫一趟,把折子呈予内阁。”
“诺。”
底下端坐的弱冠青年从容站起身唱声诺,眉宇间平淡无奇,走到衣着素朴的中年人案前,双手接过奏折,款款退后两步立于矮案前。
中年人看向弱冠青年,道“你可知该如何说否?”
弱冠青年双手托着奏折,道“禀老师,学生当如实说。”
中年人道“何为如实?”
“末君根性劣,与汝安公主德馨不合,婚约止。”
弱冠青年神色如常,缓慢从容,不卑不亢,低者头不见有过多思考,看不到脸上是何表情,话说得普通平常。
“嗯,早些回来。”
衣着素朴的中年人脸上亦没有变化,轻嗯一声,声音缓缓,没见说是好是坏。
“学生告退。”
弱冠青年恭敬告退,后退几步离开,拨开帷幔,从外面如雕像般站立的黑脸儒生旁经过。
黑脸儒生与弱冠青年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如鱼入海,消失在白茫茫浩瀚的ying国府。
屋舍内只余两人,帷幔外的天很冷,炭火的热气刚好抵消外面北江吹过来的冰雪冷风,不燥热也不寒冷。
衣着素朴的中年人看向鹤发童颜老者,道“寒天腊月,叨扰晏医师来一趟。”
鹤发童颜老者闭目养神,气息均匀,双目轻眯开一小道缝隙,同时看向上面坐着的稳重大气又衣着素朴的中年人。
晏医师道“国公多礼,救死扶伤本就是医师之道,哪有天气好与不好。”
正上面端坐的穿着素朴之人不是普通人,正是百官之首中书省尚书令,兼任大司马、兵部尚书的ying国公梅常俞,大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人。
梅常俞作揖,道“晏医师大德。”
“国公折煞老朽,蒙国公不嫌老儿技拙,不远万里亲顾茅庐,老朽拙技当全力以报国公大礼。”
晏医师中年看破世俗,归隐山林,如今已耳顺,世人已多忘了他,三日前夜观星象,文曲星北动,行至茅庐之上,插指一算,茅庐有贵人临门。
只是没想到顾茅庐的贵人是大梁ying国公,贵不可言之人,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本已发誓不再理世俗的他也不得不出山。
ying国公站起身道“那就有劳晏尚医随我一趟。”
“国公客气。”
晏医师扶着膝盖,缓缓起身道,仙风道骨,苍老的身体并无老年之人那迟暮之感,除了那华发外,看不出有老人凋零之态。
梅常俞站起身,一身儒袍素朴简单,但浑身上下却若有似无的淡淡大气,似有紫气环绕一般,站起身便往帷幔外走去,没在意外面没了炭火天寒地冻大雪天,并没多穿衣物。
梅常俞离着帷幔不足两步之路时,帷幔从外拉开,站在门外的黑脸儒生低着头,一手拨开帷幔。
黑脸儒生低着头,黑脸上布着一层寒霜,冻得黑脸儒生黑脸发紫泛青,但看不出有任何不满表情,更无怨言。
梅常俞停下淡淡看了眼黑脸儒生,道“秋醒了,那让害了秋的人死吧。”
“诺。”
黑脸儒生恭敬唱声诺,寒冷的脸上气息微弱至无。
梅常俞收回目光,不再多言,往外走去,黑脸儒生与晏医师紧跟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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