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黑得快,临近了夜晚,天已阴沉沉的昏暗下来,华灯初上,大雪满地的汴京依旧繁华热闹,一阵冬风徐来,桂树琼脂簌簌而落,店铺房屋鳞次栉比,各色商铺包罗万象,停了三日的集市,街道上商贾小贩行人纷纷嚷嚷,各地贵族人家公子高门大户夫人姑娘结伴同行,一副太平盛世的繁华图画。
梅常儒的马车很大,前后又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驾马开路,行过之处行人纷纷让道,无不侧目而视,目光中多是躲避,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汴京在江南富庶的淮水之上,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似锦之地,为江南漕运必经之地,前朝之时,又成了盐商大贾所聚居,殷富甲于天下。
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淮水之上歌舞升平,往来士子名媛谈笑欢声。
青扬河是淮水的分流,穿过汴京,两旁青楼繁荣,一片景象升平,丝竹悠悠,笙歌处处,楼上女子往街上贵族公子轻笑招手,白雪之上飘着浓郁的胭脂香味,往来书生风流,吟诗作赋同上青楼,意气风发,一首佳句而出,引得一片叫好、女子娇羞。
香榭丽舍与梧桐坊是是青扬河畔上两个最为出名的青楼,青楼名妓汇集之所,与梧桐坊里名妓多如仙娥,房屋宛若九天宫阙不同,香榭丽舍环境清雅,无烟花柳巷之粉墨,反而有几分书香门第的气息,接待之人多为名人士子,达官贵人,更有天下第一花魁文茵姑娘在此。
青扬河通东海,香榭丽舍背靠青扬河,背后每月都停泊有一船舶,名曰小戎,是单独为花魁文茵姑娘住处,小戎不大,前后长二十多米,两边五六米,只上下二层,上层为文茵姑娘睡寝处,下层接待客人。
小戎常在青扬河口,每月只停靠香榭丽舍一次,文茵会上岸在香榭丽舍做诗会,邀请汴京才子一同参加,夺魁者可登上小戎与文茵单独一起研讨诗词。
腊月之初,大雪下了几天,但青扬河依旧绿水长流,不似北方的大江大河早已冰冻三尺,一艘楼船红灯悬挂,缓缓从青扬河口驶到香榭丽舍。
风乍起,吹皱一江秀水,小戎上,无丝竹之乱耳,清淡寡雅,无甚贵重物品,名画字帖虽多,但多非名家之作,除了日常之物便无其他,人也少,只有三个,香榭丽舍的花魁文茵,文茵的贴身侍女结草,还有那哑口的船夫。
小戎今日比之上个月月初要独特些,来得更早,香榭丽舍的老鸨春丽妈妈早早的登上小戎,来到文茵的卧房。
“文茵呀,这次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让末君上小戎来。”
“春丽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让那登徒子来,我家姑娘开的诗会是说好的,夺魁者才能登小戎,凭什么他这大字不识的纨绔子弟能上小戎。”
“哎呦,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个死丫头,声音小点,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吗,你要死可别害我们,让人听得你这样说末君,香榭丽舍有多少人都不够杀的,你忘了上月的事了,整个汴京天都变了,比罗刹人兵临汴京城下还危险。”
“那又怎样,往日姑娘不让他登船还不是没事,再说了,姜小侯爷还在呢。”
“我说你个死丫头真的是蛆了心了,整日就知道姜小侯爷,他能跟末君比吗,比得了ying国公府吗,你在汴京活了多久?开国六公你不知道吗,那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你你不知道吗,同气连枝,牵一而动全身,整个汴京谁动得了,姜小侯爷是厉害得紧,但他只是一个区区小侯爷,能跟ying国公府相提并论吗?
往日里是末君对着文茵还有着耐心,不想强来,但今日不同,文鸢公子跟管重耳世子亲自派人来说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让末君上船,不然香榭丽舍不用开了,文茵,你是知道的,文鸢公子跟那管重耳世子在汴京是说一不二的,他们说香榭丽舍不用开只是小小警告,是没把话说绝,如果真惹得他们不高兴,那可是大难临头了。”
“他们敢,看姜小侯爷回来怎么收拾他们。”
“死丫头,你怎么就不懂事呢,我是真搞不明白你们,那姜小侯爷是不是给你们这些你们灌了迷魂汤了,汴京的大家闺秀一个个的都跟着了魔似的,除了长的俊俏些,修为高些,就是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哪里比得上末君好,年纪轻轻就,就,就……”
“就什么呀,春丽妈妈,连你都不知他有什么好的,怎么让人喜欢,我看你才是着了魔了,想富贵想疯了。”
“是,末君确实年少无知,但人家的家世如何,你自己不晓得吗?那是姜小侯爷能比得上的,什么狗屁瀛台潜龙榜大梁第一翘楚,一副短命相,天底下的天才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长起来的,现在的小侯爷在ying国公府面前就是小蝼蚁,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即使背靠大梁第一宗门青城宗又如何,整个青城山还不够东海塞牙缝呢,再说了,就是让末君登船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甚么不可以的。”
“不行,他又没夺魁就让他登船,让姑娘失信于人,会坏了姑娘的名声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能约束在自己定制的条条框框里不是。”
“可是……”
“好了,结草,文茵都没说不可以,你怎么就乱做主意呢,文茵,你觉得如何。”
“听妈妈的便是。”
“姑娘……”
“好了,结草你给我闭嘴,文茵都同意了,你不要瞎捣乱,文茵,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化妆,等会儿末君就要来了,你可要记得呀,我去招呼诗会的才子了。”
小戎的二层匆匆走下一个满脸笑容浓妆艳抹的三四十岁的妇人,妇人徐娘半老,冬日里衣着鲜艳且十分暴露,提着长裙,迈着轻盈步子下船。
小戎上,二楼的窗打开,青扬河畔,灯火阑珊处,屋舍俨然下万里延绵的白雪收入眼中,细细的寒意提神醒目。
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站在窗前,一袭粉衣小碎花裙衬上岸上腊梅,青丝如瀑布,姣好的面容不施粉底,不抹胭脂,但却比那凝脂白皙细嫩,唇未点而朱,螓首蛾眉,美目如珠,十六七岁稚气未脱,但眼中似有忧愁,顾盼之际总让人心生怜惜。
姑娘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相貌平平,但却长的乖巧可人,穿着一身婢子青色小襜褕,小嘴嘟嘟微微外翻如两瓣鲜花,眼中带着傲气,脸上似有不悦。
青衣小姑娘闷闷不乐的问道“姑娘,你真的要让那登徒子登船吗?”
粉衣姑娘淡淡颔首“嗯,答应了春丽妈妈了。”
青衣小姑娘犹豫道“可是姑娘你都应了小侯爷了,说不会接待那登徒子的。”
粉衣姑娘美目黯然一分,喃喃轻道“他不会介意的。”
“可是……”
粉衣姑娘摇摇头,打断那青衣小姑娘,道“我知道,你且去把我作的诗给末君,免得平白无故登小戎,落了他面子。”
青衣小姑娘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一眼船边粉衣姑娘消瘦的身影后,无奈轻哦一声,默默退后几步,下船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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