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枭雄行万界 第十九章：故人心易变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是善变的，尤其是对于爱人彼此之间。

兴云庄，龙啸云同赵正义、秦孝仪的一干人比邻而坐，正商议应对杨沉舟的法子。

想起杨沉舟那凌厉无边的剑法，龙啸云苦笑道：诸位，我们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鬼算子田七道：要对付那少年，我看飞得小李飞刀不可。

龙啸云道：我那兄弟现在正住在对面庄园内，如何肯向对方发出飞刀？

秦孝仪因为没有请来梅二先生，儿子丧命，此刻神情阴霾，闻言森然道：倘若贵公子学会了小李飞刀呢？

龙啸云道：小云他武艺已废，如何能学........，他是聪明人，话倒半途就想明白了。

铁面无私赵正义也拊掌大笑道：不错，令公子学会，岂不是等于龙四爷学会了小李飞刀？

田七道：单单这还不保险，我们不妨联系少林寺方丈，说梅花盗出现在江湖，还抢占了昔日的沈园，请少林寺出面主持公道。

龙啸云击节叫好，道：就这样办！

林诗音本不愿在和李寻欢有所纠缠，可耐不住龙啸云父子的纠缠，她终于决定约见李寻/欢，向他求得小李飞刀之法，好让龙小云日后有自保之力。

一个青衣侍女登门拜访，奉上信笺，称龙夫人拜会李大侠。

李寻/欢心情激荡，拆开后只见数行清秀小字，道：正值李园梅花盛开，极尽清幽,十年未见,愿与表哥同赏之。今夜子正,当煮酒相待,故人情深,必不致令我失望也。

李寻/欢自语道：诗音，诗音，我怎会令你失望！

深夜时分，李寻/欢焦急的踏出沈园，步履轻快的走进了兴云庄。待得快接近昔日与林诗音常见面的小楼，他脚步缓了下来，忽然发现有灯光穿林而来。两个青衣小鬟，提着两盏青纱灯笼，正在轻轻说着私密话儿，见得了李寻/欢赶紧停住，其中一个问道：可是李相公当面？

李寻/欢微笑着问道：“是诗音姑娘要你们来接我的？”左面的青衣鬟年纪较大，身材较高，垂首作礼道：“是夫人叫我们来请李相公去..”

李寻欢失声道：“夫人？”他忽然呆呆的又问起来，道：“是哪位夫人？”

身段矮的丫鬟忍不住抿嘴一笑，道：“我们庄主只有一位夫人。”

另一个身段高的青衣鬟接着道：“夫人知道李相公今夜回来，是以特地在内堂准备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请李相公去小酌叙话。”

李寻/欢木立在那里，神思似已飞越过竹林，飞上了那小楼..十年前，那小楼是他常去的地方，他那张记忆中铺着大理石面的桌子上，总已摆好了几样小菜，用蜜炙的云腿必定是摆在淡青色的碟子里，但盛醉鸡和青莴苣的碟子，就一定要用玛瑙色的。桌子后有道门，在夏天门上挂的是湘妃竹帘，在冬天门上的帘子大多是她自己绣的，有时也用珠串。帘子后面，就是她的闺房。他记得她自帘子后走出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一种淡淡的梅香，就像是梅花的精灵，天上的仙子。

可惜十年过来，昔日的爱人变成了今日的大嫂，他不敢再想下去，否则就是亵渎。李寻欢茫然走着，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小楼下。小楼上的灯光很柔和，看来和十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窗根上的积雪，也都和十年前同样洁白可爱。但十年毕竟已过去了。这漫长的十年时光是真的逝去难再回。

李寻欢踟蹰着，可是他又不能不上去。无论林诗音是为了什么邀请他，自己都没有理由推却。

进门入眼一看，仍旧大理石的桌面，淡青色碟子盛蜜炙云腿，琥珀色碟子里装白玉般的冻鸡。

李寻欢就骤然呆住，十年好似似已在这一刹那倒流回去了，那时他也是这样坐在桌前同林诗音花前月下。

这时珠帘轻启，林诗音款款走出来，道：“请坐。”只是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红孩儿，显得脸色却苍白如纸。

李寻/欢只有坐下来，道：“多谢。诗音，你找我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大醉一场吗？”李寻欢苦涩道，这种酒已不是酒，是生命的悲伤所酿，他活着就得承受。

林诗音道：“云儿以后已不能练武，但男子汉总也不能终生托庇在父母膝下，但求表哥念在昔日之情，传授给这孩儿一样防身之道，也免得日后受人欺负。”

李寻欢暗中叹了口气，手伸出来，指尖已挟着柄小刀，他道：你要我将这飞刀之法传给他？

红孩儿果然心思通透，立即拜倒在地，道：“多谢李大叔传艺之恩。”

李寻欢笑了笑，道：“母亲的爱子之心，实是无微不至。诗音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

是啊，林诗音的要求，他李寻/欢如何会忍心去拒绝？

李寻/欢开始一句一句传法，小李飞刀口诀总共不过百余字，纵然字字珠玑，过得片刻也很快传完。他每传一句就喝上一杯林诗音倒上的美酒，只是心中十分沉闷，闷得让人痛苦让人绝望。

传完后青衣丫鬟就过来带着那孩子走了，但林诗音独在座前，却还是不让李寻欢走。

李寻欢本不是个拘谨的人，但此时此刻在林诗音面前，他表现得像个呆子般手足失措。

爱情，实在有着无穷的魔力，“它”有时能令最愚笨的人变得极聪明，有时却能令最聪明的人变成呆子。

夜已深了，林诗音忽然道：“表哥，你有心事？”

李寻/欢道：“没..没有。”

林诗音默然半晌，缓缓道：“你一定心中怪我让你传出小李飞刀心法？”

李寻欢道：“没有，武功对我来说从不重要。”

林诗音道：“云儿是个很乖巧的好孩子，他自幼聪慧，你若认识他久了，就会觉得有这么个传人不是件坏事。”说完她取出一本书，递给李寻欢。

李寻欢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拿起书，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莲花宝鉴。他抬起头问林诗音道：诗音，你这是何意？

林诗音道：表哥，这是昔日妙公子王怜花所留的,,,,,她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李寻欢大笑着站起来，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道：诗音啊诗音，连你也错看我。小李飞刀，不弱于人！他大笑着闪身飞纵而去。

原地只留下林诗音怔怔地，表情是痛苦又是好像得到了解脱，她喃喃道：表哥，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兴云庄一处密室，龙啸云刚刚得到了李寻欢的小李飞刀心法，大喜过望，暗自研读，正幻想着自己学会小李飞刀后的威力。突然李寻欢大笑放话的声音传来，他嘴角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嗡，忽然有白光一闪，一柄飞刀穿透窗户飞射进来，龙啸云来不及闪躲，就觉得胯下一痛，他嗷嗷叫着倒在地上。

接着一个声音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在他耳边道：欲练飞刀，必先自宫！大哥既然要学，兄弟怎能不帮上一把？

龙啸云强自咬着牙，疼的自地上打滚，嘶声低吼道：李寻欢，我早知道，，，你不会让我好过，咱们，走，走着瞧！他在剧烈的疼痛中也不及详细分辨这声音与李寻欢平日的声音有着细微的差别。

飞云堂，杨沉舟负手凭窗而立。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千手罗刹蓝容若走进来到：主人，计划进展顺利，龙啸云已经被我用从林诗音出偷来的小李飞刀所伤。

杨沉舟转过身，淡淡道：哦，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

蓝容若向乳燕归巢般投过来，娇笑道：主人该如何奖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