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山 第一章 无能为力的弱者（一）

楔子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不断衍化，经过多年的兴衰盛亡，这天下最终衍化为四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城，分别坐落在天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座城都拥有着非常辽阔的土地和独特的气候与资源。传说中各城被神秘的屏障相互隔绝，所以天下永远不能融合成一座城。

西城是四城中最大的城池，却是人最稀少的城。多年来不断有野心蓬勃的人想要进攻西城，占据一方土地，妄图拥有天下的第五座城。这些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其中不乏王权富贵者和武力非凡者，甚至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奇能异士，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却没能占据西城一寸土地，并且这些人要么再没回去过，要么回去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久而久之，西城有仙灵守护的传说在人间越传越广。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仙存在吗？

“老头，钱呢？”

清水镇的街头边，四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围住一个卖菜的年近八旬的大爷。

“各位大爷，行行好吧，我真的没钱啊，您在宽限些时日吧，再过些时日我一定还您钱”。大爷卑微地弯着腰，不敢看他们，头都低地快接触地面了，苦苦哀求着，因为恐惧，整个单薄削瘦的身子都在颤抖着。

“你这老头子找死是不，三天前你就是这样说的，我已经宽限了你三天了，你都还没还。是不是要我宽限到你入土的那天啊！”为首的男人猛地一脚踹翻了卖菜大爷的菜筐，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老大爷顺势瘫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被拎起的小鸡，毫无还手之力。

这四个男人是清水镇有名的恶霸，家中非富即贵，为首的男子是清水镇首富的儿子张江云，第二个是西城文家将军之子文晏，第三个是清水镇最大绸缎商之子李子深，第四个是清水镇最大的赌坊的接班人叶志才。他们四个仗着自己家中的势力在镇中横行霸道，百姓敢怒不敢言。

“我是真没钱啊，咳咳，咳咳咳”，老大爷还没说几句话，就不住地咳着。张江云厌恶地松开手，将瘦骨嶙峋的老大爷仍在地上。老大爷扶着菜筐，颤巍巍地爬起来，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心疼地想要把掉落的菜捡起来。

叶志才对着老大爷捡菜的手一脚踩下去，“啊！我的手啊！”老大爷痛得蜷缩在地，不断哀嚎着。

周围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帮老大爷，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这四个恶霸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当初就是有一个年轻人看不惯他们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仅是出言制止，就被他们打断了双腿。所以现在大家看到这种事都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再插手，不去帮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老东西，我告诉你，明天，就明天，要是明天早上老子还见不到钱，老子就要了你的老命，顺带把那小子带到大爷我的赌坊里做最下等的工人，让他一辈子给我打工！”叶志才对着老大爷的腰又是一脚。“我们走！”

四个恶霸威胁完老大爷后，转身离开，文晏离开之际还不忘回头对老大爷吐口口水。人群见他们要走，立马散开，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低着头装作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敢看他们。

旁边的几个菜摊摊主见四个恶霸走远了，才敢赶紧跑过来，将老大爷扶起来，“张大爷，您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要不我先送您去大夫那儿瞧瞧吧”。

张大爷抹抹泪，赶紧摆摆手，“别别别，咳咳，今天的菜都糟蹋了，哪来的闲钱再去看病啊，咳咳，咳咳，谢谢各位了，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张大爷挣扎着站起来，抱着被踩烂的篮子颤巍巍地说道。

旁边卖猪肉的小黄愤懑地把刀往桌上使劲一拍，气地身上的肥膘都在颤动，“我日！这群狗娘养的，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们穷人，总有一天要受天谴，到时候有他们好过的！呸！”小黄把腰上的围裙一解，扔在案板旁，“走，张大爷，我背您回去”。

张大爷拦着小黄，“真不用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禁得住些拳脚的，你卖猪肉也不容易，我能自己回去，别耽搁了你的生意”。

小黄满不在意地拍拍厚实的胸膛，“张大爷，您这哪跟哪的话，我没本事，没办法制止他们四个杂碎欺负我们，但送您回家的本事还是有的。您放心好了，少做半天生意饿不死我的，走吧，张大爷。”

张大爷拗不过小黄，只好答应。小黄一手将张大爷背在背上，一手抓着菜篮子朝张大爷家中走去。

张大爷住在西城城郊。严格地来说，张大爷的家并不能算作一个家，因为那连一个房屋最基本的设施都没有，只是有几根简单的木头搭起来，上面盖着厚厚一层稻草，一到刮风下雨房屋就摇摇欲坠。曾有邻里百姓提出帮助张大爷，但都被张大爷一一婉拒了，他说自己都是个半身埋进土里的人了，不必再劳烦大家为在他身上破费。

在距家还有一端距离的时候，张大爷就让小黄放他下来，“就到这儿吧，实在是麻烦你了，我不想让孩子看见我这样”。小黄挠挠头，“行，张大爷，那我就送您到这儿了，您小心点”。小黄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张大爷，我们帮不了您什么忙，这是我们一些商贩凑的五两银子，您到时候先拿给张江云他们，让他们再宽限些时日，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请您务必要收下，就算您不肯要，也要为小天想想啊。”小黄知道张大爷肯定不要，一口气说完这些后赶紧把银子塞到大爷的篮子里转身迅速跑了。

“唉，真是的”，张大爷叹口气，紧紧地把银子攥在手中，朝家走去。

“爷爷，你怎么了？”小天正拿着树枝蹲在屋门口树前逗蚂蚁玩，看见爷爷竟然浑身是伤一瘸一拐地带着一个烂了的篮子回来，赶紧跑过去扶住爷爷，“爷爷，有人欺负你了吗”？

爷爷爱抚的摸摸小天的头，勉强地笑着，“没有人欺负爷爷啊，是爷爷在路上摔了一跤，菜和篮子都摔坏了，今天没法卖菜就先回来了”。

爷爷坐在破败不堪的桌前，心酸地看着自己做饭的小天，差那四个恶霸的二十两银子，要怎么才还得上呢？小黄说得对，就算我这一把老骨头不在乎，那小天要怎么办呢？小天才8岁，不能让他被叶志文抓走啊，叶志文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要是真被他抓走了，不知道小天要收到怎样非人的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