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都出来,跪倒在地,奏道:“陛下担心太子安危,特令臣率龙武军二千人,听候太子调遣。”
太子大喜,连忙扶起了他。
龙武军在前开路,神策军在中间保护太子,也算不小的规模,浩浩荡荡,奔走朔方。
在马嵬这里,发生了惊天的变故,意味着玄宗的时代要结束了,太子李亨的时代要到来,大唐风雨飘摇,如秋天最后的落叶,随时可能落下。
就在这几天,古都长安也发生了巨大变故。几百年人民的智慧,正在遭受着摧残。
潼关失守后,安禄山没有想到玄宗会立即幸蜀避难,所以遣使让崔乾佑兵留潼关,只是洛平等少数人马入城,准备打持久战,哪知玄宗已逃离长安,大喜过望,于是派遣大将孙孝哲率兵入长安。以部将张通儒为西京留守,崔光远为京兆尹,升任洛平为忠武将军,正四品上。孙孝哲为安禄山所宠任,专权用事,常与严庄争权,安禄山使张孝哲监叛军入关诸将领,张通儒等人皆受其节制。张孝哲性豪侈,果于杀戮,叛军将领个个畏惧。
安禄山命令张孝哲搜捕朝廷百官、宦官、宫女等,都以兵护送到洛阳,他安禄山大燕的首都。王侯将相中有跟从玄宗西逃,家人留在长安者,皆被诛杀。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当初陈希烈以罢相失恩,还有张均、张垍等人,可惜二张,有负他们父亲张九龄的名声,他们本来被贬,却回京奏事,被困守长安,他们原来就心向安禄山,如今直接都投降了。安禄山遂以陈希烈、张垍为相,其余朝士皆授以官。
还有著名田园诗人王维,也被困在长安,他名气大,安禄山也想做出礼贤下士的虚伪,于是任他官职,王维出于文人的高洁,不肯就职,甚至装病不能起床,但技术不过关,被安禄山识破,威胁他,如果三日内部接受官职,就杀他全家,王维迫于无奈,接受了安禄山的户部尚书之职。出人意料的是杜甫,此时他也被困在长安,不过默默无名,没人管他,所以他只是躲了起来,并没有招到迫害。
不管怎样,长安、洛阳在手,叛军势力大盛,西面危胁陇州,往南可以入侵江汉,北据河北,随时有可能灭亡李唐。然而叛军将领皆粗猛无远略,既攻陷长安,以为得志,日夜纵酒,以声色自娱。
洛平看着哀鸿遍野,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选择安禄山这个主子选没选对,他思考许久,摒弃杂念,向安禄山建议,清理户籍,不要掠夺百姓,收取民心,乘着士气正旺,东征西讨唐军的残余部队。
他的建议很快被安禄山的其他将领否决了,他们认为,弟兄们用性命攻战,现在拿下长安,正是他们收取回报的时候,任意掠夺,互相攀比谁抢的更多。安禄山也不制止他们,把洛平的建议晾在了一边,洛平再三进言,甚至苦谏,安禄山不悦,但念在他的大功上,让人把他拖出宫外,然后与群臣饮宴,自以为天下臣服。只是派少许的兵力去追杀玄宗和太子。
洛平望着墙院高深的大明宫,一股无力感产生,他自诩能文能武,玄宗末年,朝纪败坏,民生艰难,他要学姜太公辅佐周文王,他一直觉得,安禄山是他的文王。可是如今,安禄山心胸的狭窄,目光的短浅,深深让他失望。
他想起了那个与他在长安有过几次交手的萧衡,他为什么要坚定的站在李唐王朝那边?是因为他的迂腐,还是因为他知道,李唐差,换了人会更差吗?
洛平失魂落魄,走在长安街上,到处都是惨叫声,儿童,妇女,残垣断壁,许多土坯墙上倒着的,都是人的尸体,到处素衣百裹,惨绝人寰。
他,如同木人,行尸走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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