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国此人生性木讷,但是家里的老臣门客颇多喜欢长子本分性格,在分家事宜上主张长子源赖国继承父业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从源赖家的角度看,以前自己大哥要继承家业是痴心妄想。
按照父亲的宠爱母亲(家主小妇人)的性格,别说是区区家业,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也是可以摘给自己。
如今没有了父亲的强力支持,母亲也失去了恩宠,和大夫人都是平妻位份上没有区别。
源赖家的手下们自然知道大势已去,争相折辱旧主,攀附新贵。可骄横惯了的小少爷怎么甘心这样受辱,所以一场口角到后面甚至开始拿起了刀兵亲兄弟打了起来。
老家臣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家主辛苦积累的家业被子孙们如此撕咬争夺,请个位份更高的人来主持更合情合理,于是差人火速去请博雅的父亲——克明亲王。
赶上亲王进宫,源氏家臣从亲王府邸出来就又去请博雅。
博雅好不容易弄懂了来龙去脉,自然要查问家主的死因。
仔细查看发现家主的尸体头颅上有一道细细的刀口,竟然头跟身体分开,刀口平整,靠细线缝合起来。
“好快的刀法,是谁下的手?”博雅皱了皱眉头。
“是.....是.........”众人面露难色,甚至面面相觑起来。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呢?”
“家主是自杀的。我们都亲眼看见的”开口的是大夫人。
“是啊,说要让大家欣赏什么刀剑,就在我们眼前自杀了。”
“家主死的时候还在微笑呢。”
“真是恐怖的死法。”
博雅更头疼了“既然如此,就是无头案了——”
“还是按照家规办吧。”老臣们的提议。
“现在只能如此了。”
大家收拾家主的心爱之物一起放入棺材中,发现家主一直从不离身的刀却奇怪的碎了。
“可能剑随其主也有感忠义吧。”众人感慨叹道。
源氏家族的争吵终于还是传到克明亲王的耳中。博雅的中庸做法倒是难得受到了亲王的首肯,亲王很重视本家的葬礼,毕竟是本家的事情,因此特请来亲自主持下葬事宜。
葬礼倒是很简洁,墓地也是早就置办了的。大部分的家族都有自己的家族墓地,在当地的神社附近,源氏的坟冢起起伏伏。通夜(守夜)人在清早就已预备下火盆,等大家送完源氏家主的棺椁回来跨过火堆,就预示着跟亡人彻底诀别了。
宗族的新家主——源赖国已经继任了。家里内务已经是原来家主大夫人把持,没有小少爷说话的分,这一局小少爷败得彻底。
哪怕心里十分不快的源赖家和自己妩媚的母亲只能收拾包裹跟博雅回分家过活。在克明亲王的极力主持下,本家为表示宽厚还是给这对母子分了些田产和奴仆。
终于一切完结的博雅回家在自己的软榻香甜一梦。
可能是太累了,博雅做了这个非常古怪的梦,梦里的博雅成了一个蝴蝶,在深闺里飞翔着,一个朦胧的女子向自己的笑着,用自己手里的扇子轻轻地扑打着蝴蝶,纤细的腰肢舒展着,她衣服上的蝴蝶栩栩如生,忽然她抓住了博雅,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那个女人锁在衣服里,惊恐的情绪攥住了他的心。
“救命!谁来——救救我——”博雅在使劲挣扎,如同蛛网上的一只猎物。
临死挣扎的恐惧感让博雅从床上醒来,汗湿透了衣服,索性打开窗户,外面夜色正浓,博雅想“这种时候要是晴明在就好了。”又回到床上躺下,可能是做了噩梦的缘故,竟然半点睡意全无。有一个问题缠绕他太久了。他需要解脱。
“备车,我要出去一趟。”博雅叫醒了在打盹的车夫。
车夫打着哈欠为马套上了锁套闲聊道,“公子夜这么深了,是要出去找什么乐子吗?”
“去葵夫人那”
“好嘞”车夫挥动着马鞭,在深夜的街上疾驰。
“吁——”车已经停稳了,停在一座小小的院落之前。熟悉的院子,那是他曾经无数次去过的地方,
“咚咚——”博雅轻轻敲了两下门,门内有侍女问:“谁~?”
“小奈,是我啊——”
博雅公子!?只听到门内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有人来打开了大门。
“您已经许久不来了——”开门迎接的竟然是葵,她就是那日在大名府上见面的乐师。
大家在屋子里坐定,一如当年的布置,葵这么多年依旧保持屋子以前的摆设。
“屋子里的东西依旧如此呢。真让人怀念。”
“葵待您也一如从前。”
“话虽如此,毕竟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了。”博雅往后退了一小步。
“是呢....”葵脸上的那点子红晕和兴奋颓然地黯淡了下去。虽然自己跟博雅小时候情同姐弟,但是实在是太久了。
“不过,如此注重名节您为何半夜登门呢?”葵有一些不解。
“有一些过去的事情必须向您再确认。当年御宅内闹了九尾狐妖怪的事情是真的吗?”
“您是说当年狐妖的事情吗?”葵惊讶地说。
“正是,有传闻,当年的御内出现了狐妖,天皇也被迷惑。此话当真吗,没有人比您这位御前乐师更清楚那次宫闱内乱了吧。”
“狐妖是有的,但您有没有想过,其实作为天皇也是不能有真爱的。每一个天皇身边的女子身后都有着不同家族的势力。只有那个藻女是例外,她是武士收养的孤女,无父无母,也无半点根基。天皇年迈昏聩,这样一个年轻女人如果做了国后,那些大臣们手里毫无把柄又要如此驾驭呢?狐妖其实并不重要,只是藻女妨碍了大公们的利益,因此她必须是狐妖必须被抹杀。仅此而已。”葵的眼神似乎在怀念当年藻女的风姿。
葵作为女官进宫,被选中教习乐理,和十分年幼的博雅一起学习。这么多年了,博雅对于自己启蒙的师父的死还是难以忘怀啊。
“如果师父还活着呢?师姐?”博雅突兀的问。
“无所谓的,师父她确实已经死了。我们都亲眼目睹了,”葵凄然地笑了笑,“不论你信不信命,无论如何努力,我还是回到了这里,博雅你会跟我一样衰老认命、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
“我不信。”博雅紧紧握着手中的笛子。
“博雅.....有些事情我们凡人是无可奈何的。就比如衰老。”葵抚摸着自己些许花白的头发。时间和死亡终究会来临,凡人阻挡不住命运的脚步,她如此,博雅亦是如此。“藻女这个话题,以后不要再提了。这是最后一次。”
“告辞了师姐——请多保重。”博雅对着师姐行了一拜,此后一别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深夜的海滩已经成了战场,恶鬼的讨伐收效甚微。田中侍大将的军队死伤惨重。连夜赶路的军队来到海边还没安营扎寨就被恶鬼偷袭。队伍很快死的死,逃命的逃命。剑技超群的田中叶子也已经伤痕累累,腹部和左臂都被切了长长的血口,可她不敢懈怠。
“田中大人——不好了,恶鬼又攻来了,势头太猛了我们跑吧。”家臣拽着田中的胳膊,试图拉着他走“快走吧,等那恶鬼杀过来您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不,叶子,叶子她还没回来!”
“叶子小姐的伤口十分狰狞,我看是凶多吉少了,您还是为自己着想吧田中大人!”
“不,你们快走吧。”田中大人坚定地推开了家臣。
那武士见劝不动这死心眼的大人,叹口气一跺脚自己逃命去了。
天上的乌云阵阵,遮的遍地朦朦胧胧,在沙滩上一个窈窕的身影向田中跑来。
“叶子??是你吗?”田中大人不敢相信。
“是我,怎么了吗?父.....亲.....”叶子有些疑惑的神色。
“可,叶子,我看着你身上流了好多血的,怎么伤口不见了?”田中的眼里没有欣喜,更多的是疑虑。
“嗯?我杀了那个恶鬼,吃了他带的药伤口就痊愈了。”叶子的笑还是那么明媚,她举起手里那个血淋淋的夜叉头得意的大笑。
“太好了——回来就好。”田中一把保住了女儿泣不成声。
田中大人打了胜仗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街小巷都在为这场胜利欢呼,叶子的名声也就在海边越来越大。
“你知道叶子小姐吗?她一个人就杀了恶鬼太厉害了吧。”
“是呢,听说好多男子都跑路了。还是叶子大人靠谱,生女当如此啊。”
“真是一位奇人呢,你们还不知道吗?叶子小姐喜欢直接吃活鱼!”
“生鱼片不都讲究鲜活么?这有什么奇怪的、”
“非也”那人还想再卖关子,却被人抢白“那叶子小姐直接生吃鱼的内脏,如同饮血的野人一般。”
“真奇怪呢”众人的八卦都被叶子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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