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今天吃啥好 第四十八章 月光

他的身后居然有茨木类似的鬼手，在鬼切哭泣的时候温柔地抚摸着鬼切的脑袋。

鬼手的抚慰下，少年的怨气慢慢平息，写满仇恨和痛苦的眼睛也陷入了回忆。

“你背后那只手就是——”

“是茨木的，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那是怎样的战场，尸山血海形容毫不为过。大江山的鬼族和妖怪在这个小小的山头，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被源氏的火力攻陷，为了守住这一方土地，他也跟着鬼王酒吞和茨木大哥一起拼杀。

唔，唔啊，咳咳咳，我从血泊里爬起。

刚才真是一场恶战。我本抱着赴死的心去决斗。

没想到我竟然活了下来。我的手到现在还在发抖，无法握住掉在地上的刀。

但是我不够强大，被源氏俘虏了，被绑在旗子上面祭旗。

在穿刺身体的剧痛黑暗里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我的面前居然站着流血的鬼族。

我看着自己挥刀向亲族斩下鬼族的头颅，亲人的血流满了我的身体。

“骗人，这一定是骗人的。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鬼切开始问自己，他想跑无路可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剑灵。

“果然利刃需要鲜血来保养。”鬼切听到了源氏的声音。

曾经杀敌的他居然成了人类的利刃。多么讽刺的命运~

“我要报复源氏——从重铸新身开始，所有我遭遇的，我都想让他也尝一下有什么不对吗？阴阳师”鬼切的眼睛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你先冷静——我没有阻挠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个人想让你见一下。”晴明的符咒早就发出去了。

“这么快就办好了嘛，晴明？”酒吞来的还算快。“这个气味——是茨木的断手？”

“这就是那把刀的灵，现在名字叫鬼切。”晴明赶紧为双方做介绍“这个是大江山——”

“大江山鬼王酒吞大人，我知道的~。”鬼切的眼里很复杂，他也想过自己偷偷回去大江山，可是已经做了源氏斩鬼成名的一把利刃，还有什么脸面再去呢。

“跟大爷我一起回大江山吧。”酒吞直接向他伸出了手。

“可是，我是背负了那么多罪孽的人。”

“无所谓，又不是你能决定的。不必把源氏的罪恶加在自己的身上。”酒吞的大手厚实有力想去拍那少年的躯体，却发现手轻松穿透了他的身体。

“噫？没有实体了么？”酒吞看向晴明。

“现在招灵用的是之前的鬼切碎片，所以他只是一个投影，实体还在源氏那。不过以他的能力想自己逃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晴明跟酒吞热心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招灵方法。

“您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鬼切的声音和身体逐渐透明了。

“他回去了。有新的进展我会再跟你说的。”晴明送走了酒吞，这才拿起碎片进入屋内找那个家臣。

家臣正在焦灼的来回踱步，看到晴明进来拖着那个碎片，脸色疑虑不定。

在晴明的手里，那碎片的寒光也变得微弱。

“如何了？”家臣等了这半日只听到晴明冒出来的几句问话，其他时候庭院都是安静无声。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跟鬼切已经沟通过了，可是他不愿意离开，怕今晚回去您家主那还是不得安宁，真是抱歉，有负所托了。很确定，现在的这把刀是不祥之物，留在源氏越久越危险，如今只能让源氏家族方面施压才是上册，先分开刀与您的家主的联系。您看如何？”

“这法子我们也想过，但是家族到底还是家主说了算的。听说您和京都的博雅公子交好，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让源氏博雅公子用皇室子孙的明号来借刀观赏。当然您如果拒绝也我不可，如果您这样的手段肯定轻而易举，只是那帮人要听说我请你却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说您的不是呢。”老人的老江湖调性让晴明有点佩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一来晴明不帮就显得自己跟博雅生分，本来跟晴明毫不相干的事情就变成了晴明的能力秀。

“自然是可以帮您，举手之劳。”晴明对这个阳谋只能吃哑巴亏。

“那太好了，那老朽我改日来听佳音。”

“不送”

送走不速之客的晴明，垂头丧气。

两个委托都要泡汤，还要免费帮老人跑腿，事关本家，博雅这次也未必能帮自己。

博雅这边却被一场击剑比赛吸引，主办人是海港的大名（类似地方将军的职务），

这次的剑客是个厉害的女孩子——田中家的独女叶子。

“喝”叶子面对扑面而来的剑毫无惧色，就在对手将要临近之际，突然一个闪动就出现在敌人的侧面，一下子甩开对方的攻势，轻盈的剑把那男子的胸前的衣带划断。

“胜者为——叶子~”

众人纷纷为之赞叹

“不愧是田中大人的女儿，武艺超群，长得也漂亮。”

“真是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打败比自己力量更大的人。”

这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

“我说，田中大人，您女儿这么漂亮，为何偏偏学习武术呢？”

”正所谓虎父无犬女，您家公子倒是天天学武术，不也没能打过这个区区女孩子吗？”

一个忠厚的老臣没给这个阴阳怪气的枢大人面子，点破了他因为儿子失败找场子的事实。

“哼”枢大人继续说“要我说，女孩子还是应该相夫教子的好，整体跟个男人一样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啊。”

“学习武术是小女自己的心愿。”田中大人冷冷地说道，他的眼里始终看的是这个明媚女儿的笑脸，在他的心里男女并无区别。

找不到场子的枢大人心生一计，站起来对大名说，

“我最近听闻海上有恶鬼作乱，掠夺生民的财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已经弄得海边民不聊生。既然我们后代里出了这样的年少有为的人才为何不请田中大人携令千金一起去前往海边讨伐恶鬼呢？”

“大名大人，我也认为如此甚好~”

“保护百姓也是我等的义务呢~”

“我想田中大人一定不会拒绝的”

“我也觉得这意见不错。”

“臣附议！”枢大人这个提议倒是引起很大的赞同，怕死的官员们纷纷拱火。

“肃静——”

大名满意的开口“很好，田中侍大将，你领你的家臣和女儿，即日起赶赴海上讨伐恶鬼，无功不返，即日出发！”

“遵命”田中领着女儿回家整装出发了。

大名留其他人欣赏琵琶舞，说京都最近新来了一位女子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琵琶，留在府中等着大家一起品鉴。

正在大家顾盼之际，从大名旁边帘子下面，露出一只雪白的玉手。

当那只手抓住帘子一角，帘子轻轻地自下而上，升了起来。

身着烟柳图案的艳丽和服的女人的姿影呈现在眼前，风中马鞭草的气味更加浓郁了。

博雅呆住了，那是久违十二年的容颜。

这次不是朝着月亮，而是正面凝视着博雅的脸。

在月亮的清辉下，女子的容颜明明历历。

十二年的岁月流痕印记在她的脸上。

她面颊的肌肉因不堪重负而下垂，在爱笑的嘴唇的两端，也出现了岁月的痕迹。

在她那双含情的眼角周围有了皱纹，在月光下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身体似乎长出了赘肉，被和服遮着不甚明显。

他乡遇见故人，引得博雅心猿意马，纵然琵琶声甘泉冷冽也无心聆听了。

想到昔日年少也曾对她有过心动，博雅不禁再次长长地叹息。

“博雅大人，听说在音律很有建树？”大名侧过头问。

“略懂一些。”博雅正色谦虚说。“不过家父的一些家臣教导过一些罢了。

“不如让博雅大人为琵琶伴奏吧~”

“正是呢。我也想一听博雅殿下的风采。”

“那恭敬不如从命。”博雅掏出来身后的笛子，幽幽地吹起来，合着那琵琶的高音。

明明是欢快的节奏，不知为何，她在笛声之中听出了一丝落寞...

一曲已必，正在余音绕梁，却有人急急忙忙进来，先是回禀大名。

而后在博雅耳边地语“源氏本家出事了，家主死了，需要博雅公子去主持后事。”

博雅只能立刻启程，告辞大名，返回京都。

源氏家族本来是个大家族，到了博雅这一代，已经分了房，本家和分家住在京都不同的地区。

博雅是属于分家的，照理来说本家的事情与他无关的。

但是因为母亲的身份高贵，所以这一代的博雅这支分家是比本家受尊崇的奇怪现状。

到本家的时候家主已经停灵完成了。

还好源氏的四大臣还在维持着基本的局面不至于源氏子弟在葬礼上打起来。

博雅到的时候，正是源赖国和源赖家争吵已经平息的片刻宁静。

源氏生了不少儿子，就这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何况都是平妻生的，位份不相上下，父亲突然暴亡，按照家规就需要传位给源赖国，而一向受宠的源赖家只能净身出户去分家，他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