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闷哼一声,踉跄着跪坐起来,他捂着头,眉头紧皱。
“还好吧。”兰斯洛特问道。
“唔,”老人呻(钱诺赵)吟着,“当然……不会太好,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你还算好的。”兰斯洛特心道。
一旁森尔德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沾满了泥土,长袍也皱皱巴巴的,其他两人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四肢不时抽搐几下。即使是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那混乱不堪的意志的侵蚀。
兰斯洛特来到坑洞的边缘,他看着正在哀嚎的神。坑洞底部露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触手,交织成网,像心脏一样缓缓跳动着,触须深入大地,不知扎到多深的地方,在破裂的触手上,漆黑的粘稠的汁液流出来,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黑烟,一切有形无形的物质都被污染殆尽。神像烂泥一样躺在坑里,原本就会让智慧生物SAN值降低的可怖外表更加不堪入目,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被空间碎片砸到的肢体,呈现出平面画的样子。
丑恶!堕落!畸变!
兰斯洛特很想呕吐。他感觉到混乱的意志在侵入他的灵魂。
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生命力的邪神。
“真是丑陋啊。”兰斯洛特念起晦涩的魔文。
“禁术——异次元召唤!”
“异次元召唤【禁术】【无环魔法】:对神灵来说都堪称禁(钱诺赵)忌的魔法,至于评定为无环的原因,就是你可以从异次元中召唤出任何东西,或许是一只臭袜子,也或许是二向箔、盘古斧一类的超级兵器,或许是一只野比大雄,也或许是炎帝萧炎,荒天帝石昊一类的逆天人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召唤不到,但召唤出什么,完全看脸,召唤物受不受控制,也全看人品,所以在许多许多年前,就以光辉之主洛山达,远古死神耶各等派系的神灵联合抵制,甚至连混乱邪恶的神灵都不愿试图用次召唤出什么东西,因为召唤到和乎心意的物品概率极低,又有不可控的风险,到现代近乎灭绝,但因为要给主角外挂,所以出现在此地,履行它的使命。”
兰斯洛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木质的长(钱诺赵)枪,枪上缠(钱诺赵)绕着树叶一样的碧绿色花纹,枪尖刻有古老而陌生的文字,这种文字是这片宇宙从未出现过的,那是另一个宇宙、另一个文明最璀璨的标志,它代表着另一群神灵的巅(钱诺赵)峰,万古沧桑我自永恒的亘古的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Rune”
“这次运气不错嘛。”兰斯洛特如是想道。
在摸上枪柄的那一刻,兰斯洛特的脑海里,就自然而然的明晓这件终极神器的真名以及使用方法。
他抬起长(钱诺赵)枪,持枪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仿佛他抓起的不是一把枪,而是一个世界。他握紧枪身,好像持着整个世界的权与力。
“真是可怕的力量。”兰斯洛特想到。“比我在杀死那头龙的时候召唤出的武器还要可怕。”
”Gungnir”。这是那把枪的名字。是一个名叫奥丁的主神持有的神器。就是这把枪,将终焉之黑龙钉在了世界树上。像硫酸一样的血液从树身上流下,在地上汇成一汪血湖。
兰斯洛特没有听说过这些莫名其妙的神灵,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件神器的强大,这是比五阶神器“岁月连枷”还要可怕的因果律武器。虽然他没有像奥丁一样向世界树宣誓,也一样能使用这件武器,但也只限一次,一次后,Gungnir就会消失。
枪出必中,即死无生!
这就是昆古尼尔的强大之处!
但现在机会只有一次!只有扔出这把枪,才会有效果!
邪神用仅剩的几百只眼睛一齐看着他,口中发出凄厉而恶毒的尖叫,但在兰斯洛特听来更像是单调刺耳的笛声,他的灵魂出现了某种未知的、难以言喻的变化,就像千万个人在耳边嘈杂。
他的眼前天旋地转,一瞬间好似看到了多元宇宙中最可怕、最神秘、最本质的道与理。
不!这里没有“理”,只有“道”!
“近就是……远,远就……是近,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犹格索托……拉莱耶……富坦……”
“不不不不不!”
“我是谁!我是谁!”
“奥丁是谁!昆古尼尔又是谁!”
“不不不!他们不重要!我是谁!”
“兰斯洛特!莫无道!”
“不对!”
“兰斯洛特是谁!莫无道是谁!‘我’是谁!”
兰斯洛特弯下腰,呕吐起来,从他的口中,真的吐出了东西!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呕吐物了!
他吐出来的是许多黑色的液体,像活物一样,蠕动着,流动着,一滴一滴,从他的嘴(钱诺赵)巴中钻出来。
兰斯洛特的眼睛,从瞳孔,到眼白,都变成了黑泥一样的颜色,它们像活物一样蠕动着,试图占据整双眼睛,它们流出眼眶,从脸颊上爬下去,留下弯弯曲曲,像蚯蚓一样的花纹,它们掉在头发上,它们流出嘴(钱诺赵)巴,流出鼻孔,流出耳朵,甚至从指甲的缝隙里钻出来。
兰斯洛特停下来,握着Gungnir的手无力的垂下。
邪神通过眼睛,入侵了他的身体。
邪神发出嘲笑的、喜悦的、扭曲的尖叫。
它是在庆祝自己的重生呢?还是在嘲笑凡人的渺小呢?
即是手握至高神器,即使一击必杀,在没有投出前,也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枪罢了。更何况手握神器的是个凡人。
对,就是凡人。
即使是半神之境,在没有蜕变完全,获得神躯、神力、神格时,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凡人自然挡不住邪神的攻击,甚至连承受它的注视都做不到。
就像眼前这个人类,即是拥有神的力量,拥有弑神的武器,也不过是个凡人。
而已。
破裂的,像寄生在大地上的血管一样的触手中,黑色的液体向着兰斯洛特的身体蠕动过去。它们争先恐后的挤进这个人类的身体,把他从身体到灵魂,从真名到真灵,都彻彻底底的污染。
兰斯洛特垂下头,无力的站在原地,眼中一片混沌。
“果然不该来的。”兰斯洛特已经彻底混乱的脑袋,竟然还可以像个正常生物一样思考。但也仅限于思考。
黑色的液体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胞,每一处有形乃至无形的物质,都在被改造、替换,这是一个难以言喻的过程,他的记忆混乱了,他的思想也混乱了,但近乎奇迹的,他还可以思想,虽然他并不能催动他的肉身。
我思顾我在。所以,现在兰斯洛特这个人,并没有消失,他还存在。
“这是什么原理呢?”兰斯洛特思考着,他未完全向神灵蜕变的灵魂,根本不能抵挡黑色物质的污染,他试图收缩灵魂,精神和元素构成了一道道的防线,但也仅能减缓一下黑色物质吞噬的速度,想要驱逐它们,完全是天方夜谭。
兰斯洛特知道,他已经输了。
或许他应该在释放“星界终焉”后立刻开始召唤;或许他应该在坑洞外面直接攻击;或许他不应该慢吞吞的受到邪神的注视;或许……
没有什么或许。
他也知道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莫名其妙的性格突变,比如凭空冒出来的许多知识和想法,再比如他好到惊人的天赋。
这些他都没有机会去了解了。
他有预感,或许这些邪神的“体液”彻底吞噬他的最后一丝想法后,他就会变成邪神的奴隶,像深潜者,邪眼,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反正不可能是人类。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东西呢?算了,不去想了。
兰斯洛特“看着”黑泥来到最后一层防线,这是一道由精神力构成的屏障,一旦被突破,他也就完蛋了,或者变成他不想看到的丑陋作呕的样子。但他不记得有设过这么一个屏障。
“算了,不纠结了,没有任何意义。”他想。
不甘吗?纠结吗?后悔吗?或许是有的,但他失误了,明明知道灵魂的异常,和敌人的强大,都不允许他有任何失误,但他还是失误了。
这道屏障十分坚强,黑色物质锲而不舍的冲击下,虽然摇摇欲坠,但总是有精神力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牢牢维持住这道防线。
“在哪里?”他寻找着。虽然他只有一点思想,但他还是有些好奇。
忽然,他想到了一块红色的宝石。
“噢,贤者之石。”他明白了。贤者之石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帮他维持住了仅剩的理智。
兰斯洛特的心底又闪烁出了一点微微的小火苗。希望的小火苗。
他不关心魔法公会的利益,甚至不关心队友的死活,但他想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他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生物都漠不关心,但他热爱这个世界,这里有他的朋友,他的徒弟,他所有的记忆。
“如果把贤者之石里仅剩的精神力一次性释放出来,同时投出Gungnir,世界就不会有毁灭的危机了吧。”
他试着催动悬浮在精神海里的贤者之石,它已经从固体彻底转化成了固态精神力。宝石波动了一下。
“可以!”兰斯洛特有些欣喜。毕竟贤者之石上有他的精神烙印。
他深吸一口气。
好吧,应该叫“他想象着自己深吸一口气”,贤者之石上的烙印波动起来,就像打开了核弹的开关,贤者之石也不再稳定,纯净的精神力沸腾着,不断压缩,压缩,再压缩,近乎变成了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奇点。
下一刻,可能是一年、一月,也或许是一秒、一刹那,奇点爆炸了。
无穷无尽的精神力像核弹一样,肆虐在精神海里,灵魂中,将他的肉(钱诺赵)体搅成一堆烂泥,肌肉断裂,骨头碎裂,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这一瞬间产生的可怕的疼痛就能要了他的命,但这一刻,他仍冷静的蓄势待发,只等掌控身体。没有灵魂,也没有身体,自然就没有疼痛。
在思想冲出樊笼的那一刻,兰斯洛特清晰的感知到,他的灵魂被污泥包裹,被精神力炸成亿万个无规则的碎片,又在残余纯净的精神力的倒灌下,发生了某种奇异而未知的变化,邪神的力量驱使着灵魂碎片蠕动着整合在一起,重新拼成一个完整的个体,灵魂中间隐隐约约的缺失的裂缝,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液体注入、填充……
他被黑色液体包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他漆黑的,看不出五官的脸,“看”向邪神的那一刻,Gungnir出手了。
这把神器带着宿命的轨迹,投掷向邪神章鱼一样的身体。
邪神惊慌的尖叫,黑色的液体、无穷无尽的混沌像巨浪一般腾空而起,试图阻拦长(钱诺赵)枪一分一秒,但永恒不变的轨迹岂是区区邪神之力能够阻拦的?要说阻拦,也必须是次元、纬度、因果、时空等等与宿命相等同位的东西才能够办到,但眼前这个邪神明显还无法在这一刻运用这些高神秘的规则。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混沌,还无法影响Gungnir的轨迹。
邪神发出最后一丝悲鸣,被长(钱诺赵)枪捅穿,他的命运、因果和存在,被这把神器全部斩断,可以说,在Gungnir举起的那一刻,邪神就已经死去,直到临死的那一刻,它仍用恶毒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被混沌和邪恶侵蚀的不成形状的人类。
无穷无尽的黑色浪潮冲天而起,包裹住了兰斯洛特的身躯,它们蠕动着,发出磕磕绊绊的、刺耳的尖叫,侵入他的身体乃至灵魂。
这是邪神对自己下的,最后的命令。
兰斯洛特已经看不到了,他的思想本身,甚至也发生了某种位置的变化,他感觉到,思想正在靠近自己邪恶混沌的灵魂。
思想总是伴随着灵魂的。
“杀了我。”他真想对仅剩的,清醒的弗洛拉说出这三个字。
但他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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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由于网站的思想太(不)纯洁,所以很多词中间只能用(钱诺赵)隔开,请大家谅解一下,我也没有办法呀,用其他词替换就太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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