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剑与撩妹 4 别问了！摩珂钵特摩！！

黑压压的兽潮宛如蝗虫过境。

狰狞的魔兽暴躁的扬起蹄子，狂乱的踩塌在大地之上，于是冰雪飞扬。

那些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的厚实雪层在这样的践踏下碎裂崩坏，当无数只二层小楼大小的魔兽奔踏而过，平原上就只剩下了黝黑的地皮。

兽潮行进的速度飞快，哪怕隔着老远，艾斯德斯都能感受到它们疯狂的气势。

她忽然有点害怕了。

这个出生在巴鲁特斯部族的小姑娘可以孤身和危险种搏杀，能够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只为了逮到心仪的猎物。几乎每一次的外出猎杀，她总能带回比上一次更大，更稀有的猎物。

她在变强，族人和父亲的夸奖让她喜悦，拥有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她本以为这片雪原早晚会被自己征服，可是现在看到这片几乎要占据全部视野的兽潮，她忽然害怕起来。

她在恐惧。

就像是一直生活在沙漠里的人第一次看到了大海，汹涌的波涛会在第一时间击垮他内心的防线。将他吞没。

艾斯德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剑十三的衣角。

她想起来了，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魔兽血液，根本不会引起疯狂的兽潮，因为那比起雪原深处的生死搏杀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今天狩猎的时候，她为了抓到更大的猎物，不惜跨过了父亲限定的狩猎区，向着更深处进发。

年幼的女孩儿成功了，可她根本不明白，巴鲁特斯为什么禁止她更进一步。

并非是实力的问题，巴鲁特斯的子女还没有孱弱到那种程度。

只因为，如此之大的雪原，无论人类还是魔兽，说到底都遵循着基本的规矩：各自划好领地，并且秋毫无犯。

艾斯德斯打破了这个规矩，还杀死了雪原危险种的孩子，所以招致了魔兽的报复。

“哥.....”

小姑娘呆呆的望着远处奔袭而来的黑色浪潮，恐惧席卷了她的心。

艾斯德斯只以为魔兽是空有力气毫无智谋的猎物，可她没有想过，就算是最弱小的蚂蚁，当它们数千上万的汇聚起来，一齐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行进时.....那应当是极为可怖的景象。

就像行人面对急速行驶而来的巨型货车一般，只一个刹那的呼啸就能夺走他全部的勇气。

艾斯德斯在颤.抖。

剑十三在微笑。

“你在害怕。”

他说：“可你知道你为什么害怕么？”

剑十三摸着她的头，让女孩去看身后的聚集地。

那里是她的家园。

在那里，她的族人们正升起火堆，准备一场欢庆的午宴。

多么幸福而美好。

可是因为她的冒失和莽撞，这一切美好的幸福在下一刻就要化作云烟。

危险种会奔踏过她的家园，杀死她所有的亲人。

这是她的错。

可艾斯德斯无能为力。

生平第一次的，少女因为恐惧而流泪，因为不安而战栗。

远方的兽潮在迫近，那些嘶吼和咆哮近在眼前，仿佛暴风雪，要将她的全部吞噬！

可就在这一刻，她听到了身旁青年的低语，一只宽厚的手掌按在她的头顶，轻轻抚动。

“真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面对狂涌的兽潮，剑十三笑的淡漠，而且冷。

【真是坏心眼啊，老哥。为什么要吓唬一个小孩子呢？】

剑妹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她喜欢看这种桥段。

“.....”

艾斯德斯愣愣的抬头看他，忽然发现那个一直以来沉默寡言，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青年似乎.....兴奋起来了。

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可只觉得他的心在跳动，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感觉那颗心脏在剧烈的燃烧。

天地之间，传来了一声清越的剑鸣。

“你在害怕，因为你无法守护你珍视的一切。”

剑十三高高的扬起手，风雪飘摇间，他的手掌中忽然多了什么。

狂风和暴雪碰撞融合，最终凝聚成一把冰蓝的长剑。

那是他的心剑。

剑十三空无的瞳孔透过黑色的布帛，像是在眺望即将到来的灾难：“真正的强者，只为守护而生。

艾斯德斯。

当你真正找到了热爱的事物，并且愿意为它奉献一切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成为真正的强者了。”

剑十三说着艾斯德斯听不懂的话。

他并不清楚，他此刻的形象是如何深深的铭刻进了年幼女孩儿的心，在那里种下一颗顽固的种子。

在遥远的将来，它将扎根，结果，绽放出最美的花。

“看好了，我只做一次。”

当风雪的力量汇聚到顶峰，超绝的力量便在空气中显露成型。

一切都停止了。

白昼的光照下，风雪停止了那么一刹那。

下一秒，大气悲鸣！

那是连时空都能冻结，足以撕碎大地天空的力量。

是最严酷的苦寒。

向北的风被硬生生的扭曲，朝着相反方向呼啸而去，夹杂着凋零万物的威能。

很快，在艾斯德斯的注视中，碧蓝的风暴狂潮和漆黑的兽群碰撞，然后兽群哀嚎，化为冰晶。

直到这个时候，剑十三的声音才传到她的耳朵里。

“此乃。摩珂钵特摩。”

-

“哈哈哈，我就说嘛，小哥你根本就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果然是最顶级的强者啊！”

部落的午宴正在进行中。

巴特鲁斯热情的搂着剑十三的肩膀，和每一个靠过来的族人碰杯，然后督促似的看着他将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

“无足轻重。”

剑十三品味着雪原美酒的味道，苦涩的气息在味蕾上传递出很远。

【我也想喝诶，老哥。】

未成年人不准饮酒，老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诶诶.....诶诶诶诶？他居然知道他有个女儿吗？开心吗？有为我骄.傲吗？】

他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闺女，大概要气的从坟里跳出来。

别的不说，但就‘我拿你当妹妹，你却想上我’这一点，就够他拿鞭子抽死你了。

剑十三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面无表情的接受每个人的感谢，将那并不合口味的酒喝下去。

相较而言，他还是喜欢自己酿的酒。

说来，他酿的桃花酒，在他当酒馆老板的那几年相当受欢迎呢。

【那些买酒的三姑六婆还不是垂.涎剑哥你的美.色？酒什么的，根本就不好喝！】

是谁刚才还在要酒喝的？我自己酿的酒好不好喝我心里没点B数么？剑十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说.....说起来啊，多亏小哥你的帮助，咱们部落才能避开这场灾难啊。”

巴特鲁斯凑近了，满嘴酒气：“我已经教训过那群兔崽子了，他们之前还嘲笑你是个软骨头来着。”

剑十三笑了笑，没说话。

部落的人争强好胜，偏偏又淳朴的可怕。

他们厌恶无能的人，可对于展现实力的强者又尊敬备至。

剑十三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不如说是喜欢。

就像他呆过的那个江湖——名门正派的人大多满肚子鸡鸣狗盗，名不见经传的豪侠儿往往却能因为滴水之交舍生忘死。

在篝火的映照下，巴鲁特斯粗犷的面庞红润一片，似乎是喝醉了：“像是小哥这样的人，大概是绝对不会在我们这个小部落里呆太久的吧？我瞧着你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

【当然是一路骗吃骗喝，走上吃软饭的辉煌大道啦！】

“大概.....继续旅程，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这样么。”

不知道为什么，巴鲁特斯的笑容勉强起来：“.....这样也好啊。”

“世界那么大，去看看总是好的。”

“嗯。”

剑十三点头应是。

他没有看到在团团围坐的人群末尾，有一个小姑娘抱着膝盖，脸上止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