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剑与撩妹 22 骨气

西宫倒在地上。

这个自诩伟大的收藏家，以另一种方式证明了‘生命无价’的男人，现在他倒在地上，被漆黑的长刀钉死在那里。

几个月的谋划，毁于一旦。

村雨插在他的腹部，穿过肝脏和肠子，无情的切断了他的脊椎。在伤口处，细密的血红咒文迅速的上浮，欢呼着占据衣服下的每一寸皮肤。

它们像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东方的文字，古朴而晦涩，可睁大眼睛去看，就会陷入到幻觉当中。细密的文字变成了狞笑的人脸，诅咒着、咒骂着.....这些文字是寄宿在村雨当中的怨魂，是它们的愤怒、恐惧、憎恨。

寻常人只消沾上一点、被村雨划破肌肤，便会被世间最恶毒的死咒所缠.绕，在无尽的苦楚中瞬间毙命。

西宫也是如此。

改造过的身躯能让他百毒不侵，可这是源自死者的咒缚，哪怕是钢铁也要融为铁水！

强悍的生命力不曾给予西宫强大的力量，却能让他在死亡之前，更多的享受一下这来自某人的怒火。

在不甘和愤怒当中，西宫听到剑十三的声音，音色怪异，像是蕴含了什么：“你很喜欢钱？”

高高在上的姿态，目中无人的语气.....所有的一切都让西宫愤怒如狂，所以哪怕他将要死去，他依旧支起下巴，发出不屑的吼叫：“你在嘲笑我？想看我痛哭求饶？”

做梦.....

“你在做梦！我不会失败，永恒的生命不该失败！”他怒吼着，在大地上挣扎，掀起尘埃。

当眼角的余光瞥到在那里啜泣的小姑娘的时候，眼神就怨毒起来：“要不是她.....要不是这个小杂种！剑十三.....我好恨.....我好恨啊！！”

“嗯，然后呢？”

脚下的男人状若恶鬼，可剑十三默默的低着头，挑断了他剩余的手脚经脉，好整以暇。

冰冷的刀刃在血肉中穿梭，久违的败北让西宫愤懑疯狂。

但他毫无办法。

他知道的，他死定了。这个男人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冒犯他的家伙，他越是被算计，报复起来的时候就越是狠辣，不讲情面。

西宫无比的后悔，最后的骨气支撑着他不去求饶：“别以为你赢了，剑十三！真正的智者算无遗漏，就算我失败了，你难道以为你能顺利的走下去，去到帝都？”

像是想到了剑十三凄惨的未来，西宫狂笑起来：“你以为我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不止是北方，整个南方都想要你的命——要怪，就怪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

我有得罪过谁么？

【很多吧。】

剑妹语速飞快。

【北方异民族啊，各地的黑色势力啊，时不时的还有些官员什么的.....你太嫉恶如仇了。】

只是杀人而已。

看不惯作奸犯科所以送葬，遵从于个人的喜恶，已为仇敌便不用手下留情.....值得拔剑的事情有很多，但也只是杀人而已。

所以不该有错对，正义之类的笑谈。

剑十三胡思乱想着，以这种方式减缓身躯上的痛楚。听到了剑妹的吐槽，他忽然想到.....作为妹妹，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身受重伤的兄长么？

倒不是说欠缺关怀，只是一个兄控的作风，剑妹此时的冷静实在可疑。

【啊哈哈.....老哥你总是受伤嘛，我都习惯了，下意识的就.....】

剑十三皱了皱眉。

果然，她在转移话题。

剑妹的这种表现，连带着顾南阳的事儿.....一切都让剑十三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压抑困扰。

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系统以妹妹自居，他也未尝不是作为兄长而管教着她。谁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不说就不说好了，总有一天他也会知道的。

想着，剑十三提起村雨，随意的戳了一下西宫。在收藏家的哀嚎声中，他轻声问：“介意说说，谁会来找我的麻烦么？”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这番问话在西宫眼里却是服软的意味，他一边惨叫一边笑：“想知道？求我啊，只要你.....”

话音未落，剑十三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剑十三露出笑容，温柔又亲切：“我问，你答。如果你不愿意说，我有更好的办法。”

“你很喜欢钱对不对？”

剑十三弯下腰，从尘埃中捡起一枚金币，上面沾着未干的血。不知道是健硕匕首男的，还是西宫的，或者他自己的。

他翘起拇指，轻轻一弹，金币就飞上了半空。

然后，剑十三以一个瞎子不该有的敏捷抓住了那枚下落的染血金币。

他将村雨钉死在西宫的身体里，挥手间却幻化出一把鲜红夺目的剑刃.....剑十七·顾南阳。

金币被递到心剑锋刃上，于是在足以将坚冰化为雪水的高温中，金币飞速的熔化，化为滚烫的汁水。

在西宫惊恐的注视中，剑十三侧过手腕，将流淌着金汁的剑尖对准了他皮肉翻滚的伤口，微笑：“我虽然对这个世界的科技不甚了了，但既然是改造人，生命力想来也是很强大.....你不说，我不逼你。你也说了，辽阔的世界，处处都是惊喜。”

他笑着看金币化成的水滴流入西宫的伤口，发出恶臭的焦糊。听他不住的哀嚎，笑容中有冷漠在徘徊。

待到一枚金币完全消失在他的身体中，剑十三就又弯下腰，再捡起一枚：“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马车上的伙伴.....大家都在看着你呀，西宫先生。”

剑十三慢条斯理的微笑着，像是在做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拿出你的骨气来。”

他说。

-

【老哥，你从哪儿学来这么邪乎的招供手段？】

剑妹饶有兴致的发出疑问。

她当然不会质疑什么‘这很残忍’‘我的哥哥不可能这么鬼畜’‘简直反社会’.....之类的蠢话。对待穷凶极恶无药可救的人，道德和律法都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就算这货是个好人.....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剑十三的系统，也只是剑十三的系统。为他而存在，为他而活。

现在，有那么一个人敢于对剑十三下手.....她没有催促剑十三用更偏激的手段，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从哪里学来.....无边黑牢不都是这么干的么？”

剑十三喃喃自语。

秦灭六国，是以与百家交恶，无数武者剑客炼气士无不视秦皇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作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秦皇自然不会放任这些他眼中的逆贼逍遥法外。

大将军嬴无恙杀了一批，剑十三行走江湖又杀了一批。

到了最后，剩下的要不躲进了深山，要不就被关进了黑牢。

日夜审讯，究其党羽，拷问师承。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焚书坑儒的一个过程.....

当年为了调查养父的死因，剑十三也曾混入皇宫中，探查那些高官大将的底细，甚至一度潜入无边黑牢，想要从那些不成人形的逆贼嘴里套出情报.....人在江湖走得久了，就什么都学到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依稀记得有个硬骨头在黑牢里呆了十几年都没松过口，是谁来着？算了那不重要，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啊，这就遭不住了？这才第几枚金币？】

十枚？二十枚？

剑十三没仔细去数，嘴很硬的西宫先生大概也没有这个力气。

一开始的时候倒是很骨气，不惧生死，可是很快就开始求饶、痛哭.....到了这会儿，剑十三差不多已经把想知道的都弄清楚了。

“.....”

剑十三沉默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收藏家，随手一剑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面坐下来，撕开被血染红的黑衣，触碰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皱起眉：“按照西宫的话，附近城市的太守正在赶来的路上，人多势众.....”

【他也对你的身体感兴趣？】

剑十三对她这种轻佻的说法不太满意，不过还是点点头。

“大概是贪图那些赏金吧？”

或许还有帝具？

【你干嘛这么困扰啊老哥，一剑捅过去不就行了？】

“.....我在你眼里就怎么肤浅？我担忧的是其他的事情.....”

剑十三一边忍受着痛苦，用撕下来的衣服包扎伤口，一边望向不远处。

“我最讨厌小孩子啦.....”

他叹气。

在那里，小小的女孩儿大概是哭累了，蜷缩在一片狼藉中，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