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剑与撩妹 17 钱，钱，钱②

忽然压抑起来的车厢中，剑十三忽然意识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和他这样的刽子手并车同行的人们，他们当然不会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

这些人里面，有罪犯，有逃亡士兵，有恶棍，有一无所有的赌徒.....可就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或许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算一个，但剑十三现在显然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了。

因为骚乱的开关被打开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坐在剑十三对面的男人。

衣衫褴褛的男人从座位上跳起来，扑在剑十三的脚下，金币的上面。飞扬起的尘埃染黑了他满是汗水的脸，尘垢几乎要掩盖他贪.婪的双眸，可他完全不在意。粗糙的手指刮擦着木板，抓握住一枚金币的时候，他就裂开了嘴，脸上的皱纹几乎凝聚成一团。

“钱，钱，钱！”

老男人呼喊着，他趴在那里，笑得像个孩子。可孩子的眼中不会有如此炽烈的光芒。

他张开嘴，发黄的牙齿咬在金币上，生疼，可老男人却笑起来，叫喊：“是真的.....是真的！”

“钱....我在做梦吗？”

“这么多，这么多的金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还在等什么？抢啊！”

“对，对——滚开，死乞丐！！”

像是乞丐的男人的动作提醒了周围的人们。在那之前，他们有的茫然无措，有的惊喜万分，有的错愕并且不解.....到了最后，那一双双眼眸中的迷茫就消失了，喜悦从心灵的深.处疯狂上涌，欢快的像是在迎接一场狂欢。

恶棍、赌徒、罪犯。

每一个人都扑在肮脏的车板上，狂喜的将一枚枚金币收入囊中，看到有金色的光辉从木板的缝隙间落下去，就抓狂又懊恼，恨不得拆开马车，不想和那些小可爱分开哪怕一秒钟。

一开始还有人在观望，可随着地上的金币越来越少，就再也没有人顾忌这些钱币的主人——剑十三的存在了。

他只是个瞎子，不是么！

就算带着武器，可看不见的人，哪里又有什么战斗能力？

这么多的钱啊，这么多的金币.....去帝都是为了什么呢，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不.....不.....不！

是为了钱！

金灿灿的小可爱......我.....我.....我.....

——我就不是个讨饭的命！！！

乞丐般的老男人在人群中爬动着，满心喜悦。

从天而降的大礼包几乎要把他砸晕。在混乱中，老男人捡起一枚金币，深深的揣进破布般的衣襟，又捡起一枚，深深的揣进口袋.....他已经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了。

有了这些钱，他就不需要再在街边乞讨，忍受人们嘲笑般的冷漠眼神。

他可以买个大大房子，一辆马车.....不不，还是先大吃一顿，最好的酒馆，最好的酒菜！然后、然后娶个漂亮的女人.....这个世道漂亮的女人最不值钱了，一个当然不够，三个，不，五个！

他甚至可以用这些钱贿赂城里的大官，成为一名光荣的城卫兵。

只要加入了军队，就一定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加倍努力的想要从别人的手里抢到更多的金币。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

老男人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有个健硕的男人冷笑着靠过来。在阴影中，他自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

“死乞丐.....”

森森的低语传到了老男人的耳边，像是往生河畔摇动的船桨声。强烈的危机感促使老男人转过身，看到那把夹着风声刺过来的短刀，他就愣住了，艰难的张开嘴想要尖叫。

可他忘记了，他只是个乞丐而已。

积欠的债务让他铤而走险，想要靠着赌博咸鱼翻身，不想却是错误的开始。他不断的借钱，接着输掉，回过神来的时候，庞大的债务已经是几辈子苦力都换不上的程度了。

不想被追债者杀掉，所以卖掉了妻女，可那也只是应一时之急。

最终，所有的资产，半辈子的辛劳全都打了水漂，连自己都成了乞丐，人人喊打。

他原本是个农夫，可多年的乞讨生涯已经让他虚弱到甚至发不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健硕的男人冷笑着，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肮脏的血在从他的心口流出来，染红了破碎的衣衫，溅到车厢里的金币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悔恨的花。

于是沸腾的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人们看着老乞丐在那里挣扎着，满脸鲜血和眼泪，死前还一直念叨着‘钱钱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健硕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冷笑着从老乞丐的怀里拿走金币，他们的眼睛就又亮了起来，烧起了狂热的光。

还有这种办法.....

对呀，还有这种方法呀！

地上有那么多的金币，够一个人快活的活到死了——可周围也有很多人啊？谁愿意把丢到眼前的财富拱手让人呢？

不想。

不愿意。

不同意。

那就抢过来好啦.....可如果别人不给呢？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许多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滚开！”

“我的，都是我的！”

“贱货，那是我的钱！”

“死吧死吧死吧！都给本大爷去死吧！！”

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般，原本只是哄闹的人群愤怒起来，从推搡变成殴打，再到厮杀。越来越多的人死去，鲜红沾染了马车的每一个角落。

自始至终，剑十三都坐在那里，沉默的看着一切。

【虽然我早知道这个世界糟透了，可是.....】

剑妹的声音里透着厌恶。

【人们.....真的是能够为了钱就能出卖一切的么？】

她只是个系统，只是一些人为了一个人，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制造出来的工具。

她可能通晓所有的剧情，知道过去未来，可哪怕她努力的想要为剑十三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她终究不懂人心。

“他们已经不算人了。”

剑十三冷漠的说：“什么都不为，只是因为贪.婪的话，那和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在他的面前，拥挤的人群渐渐变得稀疏。当数十道身影最终只剩下了一人，最先掏出匕首的健硕男人已经浑身浴血。他大笑着，搜刮着尸体上的金币，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当他终于完成了这一项艰难的事业，抬头看到沉默的盲眼年轻人时，笑容就更灿烂了。

“金币.....”

他紧握着匕首，步步紧逼，嘴里念叨着什么。

剑十三歪了歪头：“.....什么？”

“你还有的吧.....既然你有这么多的钱，一定还有的对不对？金币.....金币啊！你看起来很冷静，可你在害怕对不对？”

男人狰狞的笑着，指着剑十三身边，那个从一开始就躲在角落里，害怕的颤.抖着的粉发小女孩：“就像她一样.....不过，不要怕，真的。不要害怕。”

“只要你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把钱都给我.....我们无冤无仇不是吗？”

“那些事情和我无关。”

剑十三头也不抬，反而是饶有兴致的关注起了萝莉形态的玛茵。

在白与黑构成的心眼视界中，他看到小女孩不安的战栗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瑟缩在角落里，恨不得被全世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