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 第四章 武器

“什么？克里斯蒂娜想让我教她使用武器？”F·德雷克听到管家告诉他的消息之后，差点吧刚喝到嘴里的酒喷出来。

“是的，刚才出去采购的食物的时候碰到了克里斯蒂娜小姐。”阿尔弗雷德耸耸肩“她让我转告您一声，她下午可能会就这件事来拜访您。”

“原因呢？”

“好像是说，剧团长觉得女武神那出剧。虽然观众整体的反应不错，但是似乎瓦尔基里这个角色缺乏女武神的气势。”

“所以她就来让我教她怎么使用武器？”

“是的，好像是那个剧团的团长提议的。”阿尔弗雷德一边擦拭着屋里的装饰品，一边说道“不如答应下来如何？带上一些合适的武器一类的东西去城外转转吧。您每天除了接到代理决斗的生意还有去剧院之外，都在这间屋子里看书或者在院子里训练。不如换个环境放松一下。”

“也好，你说得对。在这座城市里呆着我也是挺烦的。”男爵吃完桌子上的食物后，倦怠的伸了伸懒腰。“那么，以你看来。什么武器合适呢？”

“弩，短匕首，或者剑身比较细的刺剑、护手剑应该都可以吧。”

“不考虑火器吗？”

“火器，太笨重了吧。我们库存的最小号的手枪也得有这么大。”阿尔弗雷德指了指放在架子上的一对工艺品手枪。“再说，克里斯蒂娜学武器使用主要是为了演女武神对吧？那就匕首和护身用的短剑吧。”

“有道理，你跟我去库房挑挑看吧。”

为了应付各种各样的客户要求，也是出于德雷克自身的爱好。这座宅邸里专门有一处库房，里面存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数量和种类最多的大概就是各种各样的护手剑、短剑、双手剑，以及从各地收集来的各式各样的火枪。男爵自己每次决斗，都是亲自到库房里挑选武器的。当然实际上挑选的过程很简单——看着谁觉得顺眼就拿出谁，然后保养一番，带上战场。

不过这次出行，男爵打开仓库之后看都没看刀剑，径直走向了仓库深处，拿出了一把样式古朴的大弓。

“少爷您这是？”

“挑武器啊，给自己挑。克里斯蒂娜喜欢什么武器，自然是她自己来挑了。”男爵语气轻松的回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这把弓“这把弓，从我上次出去打猎到现在。有一段时间没拿出去用过了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哪有决斗的时候用弓的啊？”阿尔弗雷德无奈的笑了笑“再说，现在有火枪这种东西了，像您这样研究弓箭的人，还是少数吧。”

“阿尔弗雷德，我早就说过，你要想学的话完全可以学啊。《古代弓术研究》那本书就放在我书桌上。”男爵拿出了弓和箭之后，回到摆放刀剑的地方开始挑选自己的佩剑和火枪，最后选了一把剑柄带有简单雕花的护手剑，拿上了一把手枪。

“算了算了，”年轻管家举起双手表示放弃“要学会那套弓术，我估计您以后每天都得喝西北风了。”

男爵放声大笑，算是对管家的这套说法表示肯定。确实，这套弓术是从他开始练习各种武器的时候就一直练习的古代弓术。比起现在战场上残存的那些弓箭手，他的技术很可能高出两三个等级也说不定。

等了不久，穿着一身猎装的克里斯蒂娜也到达了男爵的宅邸。

“不愧是克里斯蒂娜小姐，”男爵说道“我曾经还担心您会穿着裙子之类的一般女性装束出现在这里的。看来我是多虑了。”

“德雷克先生，我好歹也是个演员。”克里斯蒂娜略略有些不满的答道“我饰演的角色里，女猎人和女伯爵这样的角色我还是出演过的，而且大多您也看到过，您居然会觉得我这样没常识吗？”

“不不不，这只是一句玩笑。”德雷克连忙解释道“不过说实话我确实发愁过您要是学习使用武器的话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毕竟，你看城市里女性日常穿的衣服，没有哪种样式是适合使用武器的。”

“确实，大概可能只有某些女性贵族。或者像我这样的剧团演员才会备有几套这样的衣服吧。那么接下来……”克里斯蒂娜看了看依旧是管家装束的阿尔弗雷德，以及已经将武器带在身上的F·德雷克。“我和您要去什么地方学习武器使用呢？”

“先不着急，首先您要到武器库房里挑选出来您觉得顺手的兵器。”男爵把女高音带到了后屋的武器库房门前。“您读过那些有关魔法师的小说对吧？那里面说，魔杖和魔法师是相互挑选的。您在挑选武器的时候，也这样想吧。武器和使用者，实际上也存在着这种类似的关系。”

“那么，您平常是怎么挑选这些武器的呢？德雷克先生。”克里斯蒂娜缓步进入武器库房内，向四周环视着满库房的武器。

“怎么说呢，凭感觉吧。至于您的话，我给您两个建议吧。看着顺眼，拿着顺手能用。”德雷克随手拿起了库房里的一把剑，轻松的挥动了两下放回了原处。

“看着顺眼，然后拿起来顺手……”克里斯蒂娜重复着这两句话，开始在库房里挑选起了武器。

和熟练使用各种武器的德雷克男爵不同，作为初学者的克里斯蒂娜，挑选武器的过程花的时间要长得多。她首先看了看双手大剑，确实有那么几把双手大剑看起来非常好看，但是问题在于，女高音纤细的双臂，根本举不起这个库房里，甚至最轻的那把双手大剑。等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当然，后面的挑选就快很多了。克里斯蒂娜在男爵给她的筛选武器准则“看着顺眼，拿着顺手”后面又自己加了一条“能拿得动”。基于这条准则，她很快把精力都放在了库房里的短剑匕首还有相对剑身较细的护手剑上。她在库房里拿起这把武器挥动两下试试，然后放回原处又试试下一把。虽然看起来还是显得有些谨慎，但是如果按照德雷克的标准来看，那至少是“像模像样”了。

总之，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克里斯蒂娜挑出了样合适的武器——一把象牙手柄的的短剑，和一把普普通通的护手盘带有雕花的细长佩剑。克里斯蒂娜学着德雷克的样子，把两把武器挂在了猎装的皮带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阿尔弗雷德从马房里牵出了两匹备好鞍的马。

“就这样骑马出城，不坐马车吗？我记得，城外也有借马的。”

“不一样，那些劣马，跑跑远途，走走路上的马道还行。想要在城外的草地上随便跑，感觉还是差了不少。而且，那些马没有灵性啊。”德雷克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匹马的缰绳，递到克里斯蒂娜的手里。“那些贵族家的大小姐我不敢保证。您的话，应该小时候是骑过马的吧。”

“是的，姑且称得上是熟练吧。”克里斯蒂娜接过缰绳，轻盈的翻身跨上马背。

男爵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表示赞赏，同时从管家手里接过另一根缰绳。“那么出发吧，克里斯蒂娜小姐。虽然我不敢保证学武器会怎么样，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很快就能在你的表演里显示出女武神的气质的。”

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两人便骑马从男爵的宅邸出发了。临走的时候，男爵特地低声嘱咐了两句“你也收拾收拾东西，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旦出事了来城外等我。”

“知道了，少爷。”

过了不久，骑马的两人便来到了城外。

“真是煞风景啊，这些城墙。比城内赏心悦目百倍的风景，就这样让这些高大的石头挡了起来。偏偏能看到这些风景的，是那些拿着长枪的，擦大炮的，根本没心情这些美景的人。可惜啊可惜。”男爵眯着眼睛，用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这座城是的高大城墙

“我倒是觉得，话也不能这么说，德雷克先生。反过来说，我倒是觉得正是因为牺牲了能够日常看到城外景色的机会，城市里的那些居民才有了更高的安全感。”克里斯蒂娜也回过头来望着这座城墙，但是眼神和德雷克却完全不一样“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您一样有一身武艺，不需要城墙和士兵就能拥有那份安全感。”

虽说这一片区域都属于同一个国家，但是实质上，每个城市的自由度还是相当高的，尤其是像德雷克居住的这座自由城镇。名义上，这片土地上的所有领主属地，和没有贵族领主的自由城镇，都默认的承认教廷和国王两大势力的统治。早些年，教廷和国王两大势力还算是势均力敌的。但是近些年来，随着猎巫运动的不断展开，以及血统继承制的种种缺陷，导致国王的势力越来越小，而教廷则越发显示其强大的统治地位。虽说是这样一种有默认领导者的状态，但实际上，每一处自由城镇以及每一处领主的封地主城，都有着这样一圈城墙守卫挡在城市的外围，让各个城市的统治阶层在这个圈内享受着国王或者内阁成员一样的生活。所不同的是，自由城镇里驻扎的是这座城市的民兵，以及当地的统治阶层雇来的佣兵。而各个领地里驻扎的，则是领主们的私兵。另外，正是由于这个国家都是一个个被石墙圈起来的城市和一个个用大片篱笆围起来的村庄组成的，这片土地才能在离城市非常近的地方就能找到供人们郊游、打猎、野餐的地方。

离开城门再远一些的地方，两个人骑马爬上了一座低矮的小山丘。

“嗯，这里的话树比较少，而且也比较开阔。那么，克里斯蒂娜小姐，您是想从匕首学起还是从剑学起呢？”

“都可以吧，不过既然是为了我的歌剧服务。那么还是先学怎么用剑吧。毕竟，瓦尔基里的武器也是剑啊。”克里斯蒂娜拔出了自己从德雷克的库房挑选出来的剑。

“那么好吧，我们就先从决斗时候持剑对人的姿势开始。”男爵说着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插在地上“假设你的敌人就站在我插剑的方向，那么你一开始的姿势应该是侧身对着敌人的。也就是说，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身体微微侧身这样的姿势。”

“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克里斯蒂娜照着德雷克所说的开始做动作。“像这样么。”

“差不多是这样的，但是还是有一点不对。不好意思失礼了。”男爵一边说着，一边上手矫正克里斯蒂娜的持剑姿势。“首先，在这种状态下握剑不要那么的紧。长时间这种状态以你的状态而言，过不了多久手就会非常累的。就算是我，在决斗的时候也是采取这种方式让手能够尽量休息的。”

“接下来，最初持剑的姿势。护手盘是要微微冲外的。要知道，这种带有侧面护手的设计，主要是用来格挡劈砍用的，也就是说，这相当于一面小盾牌。”男爵调整了一下克里斯蒂娜手中剑的方位，“另外就是你的剑尖，始终是要对准敌人的。无论是你在这个过程中前进，后退，还是和敌人周旋都是如此的。当然了，等你的剑技熟练到一定程度了，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手里转剑，玩一玩剑，只要目光一直在敌人的身上就可以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座城外的小山坡上渡过了一个下午。克里斯蒂娜认认真真的学会了拿剑的基本办法，和一些劈砍的基本功。和她想像中抡着胳膊大幅度挥舞佩剑的预期不同，男爵教给她的剑术更加精细，同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费力气。休息中间，她还见到了男爵用弓一次射出三发箭矢，还有连续几箭射在同一个地方，甚至一箭劈开上一支箭的绝技。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人骑着马有说有笑的向城里进发。离城门口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刚好太阳有一半落下了地平线，发出温和的光线照在远处的城墙上，将城墙染成了微微发红的金色。

“我不得不收回前言，现在看来，这城墙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煞风景啊。”男爵由衷的感叹道。

“如果您能再想象一下现在城里面做生意的人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和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做苦力的人们三五成群的去小酒馆里喝上一杯便宜的啤酒那种世俗的热闹场景。可能这座城墙会变得更好看吧。”克里斯蒂娜也非常轻松的回应着伯爵。“啊，您看，那边好像有个骑马的人影冲着我们过来了，好像是阿尔弗雷德先生来迎接我们了。”

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名字，F·德雷克脸上的笑容顿时褪去了一半，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望远镜对着人影看了看，那确实是他的年轻管家阿尔弗雷德。这是，他的笑容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克里斯蒂娜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

“德雷克先生……?”

“你先在这别动。”德雷克伸出一只手示意克里斯蒂娜慢一点往回骑“我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说完他就快马加鞭的冲向骑着马向这边奔来的年轻管家。

“什么情况？”

“摆弄瓶罐的雷诺，”阿尔弗雷德言简意赅的说道“人被吊在住处的屋檐上，整个屋子也着火了。”说完顺手递给了男爵他常常佩戴的银色面具，以及一张明显被刀子扎穿过的经书书页。书页的边角已经有一点点被烧焦的痕迹了。“房子上被钉了不少这种东西。”

“专门替老东西们干脏活的部门，第十二门徒。”男爵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看阿尔弗雷德。而他忠实的仆人则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