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 第十五章 神的恩惠（上）

“女神十分的无奈，作为司掌爱情和丰饶的女神。她无法否认瓦尔基里，但是同时，作为天界诸神的一员，他又无法否认主神的所作所为。于是她在那场战争中选择了旁观，直到这场惨烈的诸神之争彻底结束。”

在一座古老的祭坛旁，弗雷德里克·德雷克正仔细的辨认着祭坛旁边的碑文。这里看起来似乎是爱情与丰饶女神的祭坛之一。

“看来，这是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然后退隐下去的神啊。”德雷克看着这座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使用的祭坛说道“虽然隐退了，但是似乎在隐退之前也给人们留下了恩惠啊。”

“是的，只要努力，大地在秋天就会丰收。”克里斯蒂娜站在祭坛的不远处，看着辨认着文字的德雷克“在旧教里，似乎这也是一种恩惠。”

虽然在那场一系列的《女武神》的公演之后，克里斯蒂娜已经被推崇为当世的“瓦尔基里”了，但是毕竟在那之前，她还是一位新教，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国教的信徒。现在，在征得了迪特里希公爵的同意之后，在弗雷德里克·德雷克的陪同下，克里斯蒂娜正在北方各地寻找旧教的祭坛以及各种遗迹等等，以此来了解旧教。

“那么这里就是这样了，瓦尔基里阁下。”德雷克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土“按照这里的地方志，不远处应该有一处神庙。我们动身前往那里吧，据说那里有一些壁画和浮雕。”

虽然看起只有德雷克和克里斯蒂娜两个人外出，但是德雷克依然谨慎的选择了用北方联盟当前的官方称呼，也就是“瓦尔基里阁下”来称呼她。按照迪特里希公爵的性格，毫无疑问，在同意了两人外出之后，他一定会暗中派人跟在两人后面确保克里斯蒂娜，或者说瓦尔基里的安全，而使用这一称呼也意在提醒克里斯蒂娜注意，可能有人跟着他们，要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

由于旧教对于神明的重视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新教要低得多，所以那些祭坛、神庙在北方各诸侯的领地中，也都处于相对偏远的位置，有不少这些建筑物都位于保护城市的城墙之外。因此，想要坐四轮马车在各个旧教的建筑物之间进行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可以用四轮马车，也太显眼了。不过好在克里斯蒂娜也是习惯骑马的人，所以两人动身的时候，从暂住的那位北方贵族的家里牵走了两匹骏马作为交通工具。

两人离开了丰饶女神的祭坛，往地方志上记载的那座神庙的方向进发。沿路上，两人经过了不少村庄。那些村庄里的住民，也大都是信仰旧教的民众们。

“你发现了么,克里斯蒂娜？”弗雷德里克·德雷克回头看了看身后，看起来迪特里希公爵派来暗中保护克里斯蒂娜的人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只能远远的跟着了。在确认了对话不会被听到之后，德雷克立刻改变了对克里斯蒂娜的称呼。

“是的，按照国教那边的时间点来开。现在实际上是中午做祷告的时间。但是这里的村民看起来并没有这种向神祈祷的习惯。”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看起来，北方的民众，或者说是旧教的信徒们，对神似乎没有那么敬畏。”

“我倒是不觉得，”德雷克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那座村庄里，男人们正在辛勤的在田间劳作。在居民们居住的一间间小房子中，也缓缓的升起了一缕缕的青烟。“你看那些村庄，在那些新教的教徒们去祷告的时候。他们依然在田间劳作。还记得有关丰饶女神的记载么？”

“女神在战争中没有支持任何一方，也没有反对任何一方。在大战结束后，作为幸存的神明之一，她和其他的诸神都选择了隐退。而在隐退之前，她给在地上生活的人们，留下了足够的恩惠。”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重复起了之前在图书馆中查到的有关旧教的传说，以及刚才在丰饶女神祭坛那里留下的石碑。“而女神留下的恩惠……”

“只要努力耕作，大地中就会长出足够满足人们温饱的粮食。”德雷克接了下来，“换句话说，如果你站在一位旧教教徒的角度上来说。这些农夫的认真耕作，实际上是最大程度上的在接受丰饶女神留下的恩惠。或者说，懒惰的人是不会被女神的恩惠所顾及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对于神的尊敬和信仰，是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所以并不需要在平时进行祷告一类的仪式。”克里斯蒂娜思考了一下“确实，这样一来，人们会在固定的时节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似乎也说的通了。”

“没错，一方面而言，虽然这些收获都是自己的努力劳动所得。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不是女神的恩惠，或许他们的劳作也会变成徒劳。因此他们每一年还是要对那位退隐的丰饶女神献上自己的感谢。”德雷克点了点头“所以所谓的敬神不求神，看来之前我们是理解的有偏差的。并不是因为那些神明在那场战乱中陨落了，或者说退隐了不问世事，所以没求神也得不到回应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求神了，因为神早已将恩惠施予众人了，只不过是那些恩惠，只能在特殊的情况下才能显现出来。拿我们刚才看到的丰饶女神来说，她留下的恩惠似乎是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我们所说的，只要认真劳作，地里便会长出能够满足温饱的粮食。而另一个则是有关爱情，也就是这位女神司掌的另一分野，只要你的心意足够真实，那么就一定能够传达到对方心里。”

“心意真实……只是传达到对方心里吗？”克里斯蒂娜听到了有关爱情的那一条恩惠之后，陷入了沉思。听到了这条神谕，她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她苦笑着看着弗雷德里克·德雷克，在不久之前，她的心意确实的是传达给了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却遭到了回绝。“看来，就算是司掌爱情的女神，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啊……”

“克里斯蒂娜，你刚才说了什么吗？”因为刚才说话的声音非常小，所以实际上德雷克并没有听见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没什么，弗雷德里克。”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是吗……”德雷克对此表示怀疑，不过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先不管这些了，不过看起来我们快要到地方了。”

德雷克指了指前方，一座圆顶的建筑物就坐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那似乎就是他们两人在地方志上查到的那座旧教的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