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浅梦 提亚马特

“死神……魔女去哪了！”克丽丝注意到吉普莉尔仅仅一人坐在这里，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后立刻开口质问。

“那女人……她啊……”吉普莉尔没有回答，仅仅是望着远处的雪山，“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除了尼德霍格，竟然还有别的家伙埋伏在那里……”

克丽丝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异样——流血不止的双眼暂且不提，没想到风衣下面的能看见的身体部分已经找不到一片完好的皮肤了，深深浅浅的伤口一同向外流着血，脸上挂着一副诡异微笑的吉普莉尔所背靠的树皮已经挂满了红色的结晶，他的身体下也全是因为寒冷而冻结的鲜血，顺带一提他身上的鲜血不会冻结应该是这件风衣所拥有的御寒术式，不过从他现在一副失血过多的情况来看，或许脱掉比较好。

莱恩注意到克丽丝的犹豫，刚准备解开风衣却发现一股莫名其妙的粘稠感——那是血液黏上衣服后所特有的感觉，换句话说如果强行解开衣服，对方身上的伤口可能会一口气扩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注意到他动作的犹豫吉普莉尔轻轻摇头，“不用管我……反正死不了，这就是我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这副身体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听见克丽丝的问话，吉普莉尔轻轻摇头，“这是个很难说的问题，维尔斯特——如果能使用术式治疗应该可以立刻康复，不过那样尼德霍格的诅咒就会顺着我的伤口进入我的体内，日后处理会相当麻烦；放着不管倒是不用担心诅咒，然而回复速度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诅咒？”

“简单到可以用一个字概括——死，”吉普莉尔嘴里的声音宛若梦呓，他那本来就低下的头似乎更低了，但他自己仿佛不让自己睡过去一样猛地睁开双眼向后狠狠一靠，“莱恩，你不应该追击到这种地步，以前你都是按照你自己的步调得到‘最优解’，但为什么这次你要如此心急地追上我们？”

“别岔开话题死神，先跟我们说下魔女去了哪里，”克丽丝再度开口提醒吉普莉尔，吉普莉尔眯起双眼，嘴里的话让两人如同五雷轰顶——“没死，但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什么意思？”克丽丝紧了紧手中的寸雨，不动声色地放出威压。

“字面上的意思，那女人已经被‘主神之枪’放逐到这个世界之外去了，这里是连接三千世界的世界树，想要把一个人放逐出去十分容易……”吉普莉尔说到这里无力地睁开眼睛，身上散发出一副颓丧的气息。

莱恩根据他之后的说词将整个事件还原，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情况——吉普莉尔与西尔维在击败尼德霍格并将其力量篡夺后，精疲力尽的两人又遭遇了手持“神枪”的瓦尔基里一员的袭击，在与瓦尔基里战斗之中西尔维不幸被另一位拿着“神枪”的瓦尔基里偷袭得手，吉普莉尔注意到的时候西尔维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神枪”已经将她放逐了。

“……维尔斯特你对那把枪很了解吧，支配万物，操纵万物的神枪——冈格尼尔，”吉普莉尔继续说着，“那把神枪和格拉姆一样都是神话中的武器，因此在这片世界树中他们拥有绝对的主场优势，不过绝非无敌……”

不知是否内脏伤势很重，现在的吉普莉尔每一句话基本上都要咳嗽数声，克丽丝看见他嘴角不住流淌的鲜血，耳中听见他细若游丝的声音，“一百米……那就是那把神枪的绝对领域，在那个距离内瓦尔基里能支配一切……魔力、重力、甚至空气、飞雪、就连她自己和你的身体都能支配……除了精神。”

“知道这些又能如何？”克丽丝试着释放治疗术式，却发现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倒进一步扩大——腹部渗出的血迹将吉普莉尔身披的黑色大衣染成更暗的颜色，暗色中透着点点鲜红，十分渗人。

“你先别说话了，先把伤口全部治好……”莱恩说到这里发现吉普莉尔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脑袋轻轻摇晃，“正如你所见神枪制造的伤口无法愈合，施加治愈术式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虽然我利用她为我制造的破绽将两名瓦尔基里击溃……但按照神话剩下还有七人，既然知道了神枪能量产，最好做好下一战是七人全装备上神枪一拥而上的觉悟比较好。”

“死神，你说你利用魔女给你制造的破绽？”克丽丝听到吉普莉尔刚才的话语眉头一跳，然后皱紧双眉死死地盯住吉普莉尔。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看穿了她希望用自己被偷袭以及我被重伤这个结果让两名瓦尔基里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反杀了两人……”吉普莉尔说到这里再度闭上眼睛，克丽丝感觉到他脸上血痕似乎再度湿润，重新退回莱恩身边的克丽丝凝视着奄奄一息的吉普莉尔，“那么剩下的七人你应该心中有数吧，她们在哪？”

“她们不在这里……艾尔芙海姆或者华纳海姆吧……反正不会在这最下层就是了，”吉普莉尔口中冒出白眼，随着风飘散在黑暗之中，“我现在努力让自己不会睡过去，你们也要小心——世界树中封印的‘兽’，不是尼德霍格。”

“没人关心这个！”——‘兽’是封印在大陆七所遗迹之中最强的魔物，据说单论力量已经能和龙神级匹敌，更有传言说“兽”是神明制造出来的魔物，不过这位神明显然对于人类没有任何爱意，“兽”会毫不留情地将视野中的所有生命尽数毁灭——这就是克丽丝从“蔷薇”那里获取到的唯一有关“兽”的情报。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兽”也知之甚少，克丽丝唯一知道的就是面前，吉普莉尔曾经与“兽”发生交战并胜出，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胜利方法只字未提。

“艾尔芙海姆……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莱恩听到吉普莉尔刚才的话语嘟囔了一句，吉普莉尔听到这里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辉，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所以说你们太心急追赶我们了，在她们还没有发现你们与我们关系时姑且不会对你们出手……但……在你们和我发生接触后又会是什么态度你们还不明白吗！”

莱恩听到这里反射性环顾四周，不过周围只有静静飘落的飞雪，已经山中暴风呼啸的声音，吉普莉尔微弱到已经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估计他肺部早就重伤一直借助魔力完成整个呼吸过程——莱恩想到这里向吉普莉尔伸出手，“我们先回去吧，至少我们带你回到尼福尔海姆，那里你应该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吉普莉尔听见这句话沉默了，静静地望着那座暴风雪的山中，不过克丽丝觉得他更多注视得是眼前的虚空——他的视野几乎没有焦点，只是被动且无神地望着前方而已。克丽丝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追问，“还有救回西尔维的方法吗？”

“不知道……不，不如说如果有我会在这里坐着吗？”吉普莉尔脸上划过一丝苦笑，“这次真是大意过头了，如果说她不在的话，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之前偏离斯卡哈的魔枪也同样使用过逆转因果的术式吧？而且你还有逆光剑弗拉格拉克可用？”听见克丽丝下一个问题，吉普莉尔浑身一颤，“或许吧，不过被尼德霍格重伤的我注意力已经大大分散，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袭击是我的失误……”

“就算是你用那只眼睛也没看见这样的未来吗？”克丽丝语气渐渐失去温度，凝视着颓丧在地的吉普莉尔。

“看见的瞬间已经被偷袭了……那女人……她……我……”不知是不是失去太多血液，吉普莉尔话语略显语无伦次，“现在我还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

“西尔维乐意看见你这个样子吗？”克丽丝语气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怒意，吉普莉尔轻轻摇头，然后再度低下脑袋，“已经没办法了……明明已经看过那样的预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展开……”

“西尔维——”

“够了，克丽丝！”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克丽丝被莱恩开口打断，“已经够了……能站起来吗？吉普莉尔。”

“大概……不能吧，就这样把我拖回去也行……”吉普莉尔轻轻摇头。

“那我们做个简单的雪橇，拖着你回去恐怕你也撑不住吧？”莱恩说着走向最近的树木拔出Excalibur砍去，倒下的树木溅起一片雪雾，吉普莉尔似乎因为飞雪进入眼睛而眯起双眼，轻声叹息，“莱恩路西法，你真的很仁慈啊……”

“有什么问题吗？”

“纵使对方是你的敌人？”吉普莉尔语气中略显困惑。

“那没关系！”

“纵使对方过去打算杀了你？”

“你不会那么做，至少我在你的计划中还算是个重要角色——因此那种将我逼到绝境的战斗只不过是希望我快速成长的试炼而已，”切削着树枝的莱恩听见吉普莉尔的补充问题如此回答。

“将对方所有的行为都归结于基于‘善’的理念而行动吗……你觉得人类心中的‘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吉普莉尔开口问出第三个问题，莱恩刚打算开口，克丽丝手中的细剑已经——笔直扎进吉普莉尔的胸口。

“克丽丝？”

“笨蛋莱恩就在那里待着别动，千万别动——然后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借助这身体有什么目的？”克丽丝说到这里眯起双眼瞪着吉普莉尔，“你的话语很混乱，考虑到重伤患者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死神绝不可能将魔女称呼为‘那女人’。”

吉普莉尔木讷地伸手握住寸雨，想要试图将其拔出却被克丽丝挥剑斩断双臂，然后再度刺入他的腹部，“我还以为你是重伤大脑而造成的混乱，不过反复追问下你就连魔女的名字都没有念过一次——而且对我直呼西尔维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莱恩回想起过去克丽丝只会称呼西尔维“魔女”，不过就这种程度就能断定面前的人是某人的精巧伪装吗——明明魔力反应和气息都是吉普莉尔？

“当然你最大的破绽是你称呼我和莱恩的方式——平时只会叫‘淑女’和‘路西法’的死神去哪了？维尔斯特是什么称呼？莱恩路西法又是什么称呼？”克丽丝说到这里的同时快步后退，她能感觉到地面下一股魔力直扑而来。

不过莱恩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因此她立刻打出将死的一步，“你不是死神，你只是占据了死神这幅重伤身体的凭依者，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了他的记忆，不过看起来也只是些片段而已，所以你不敢多语怕被我们察觉——然而你还是犯了错误——莱恩的善你早就知道了，因此没有称赞的必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克丽丝和莱恩注意到一件事——视野中的飞雪全部静止了——并非是停下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飘在空中的飞雪全部被不知名的力量固定在原位，仿佛周围的时间静止了流动一样。克丽丝很清楚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是谁，然而她想不明白他能做这种到事情的原因。

“言多必失，说的就是这道理吧？”吉普莉尔一改刚才低沉的语气，用一副充满威严的女声开口，“不过吾辈倒是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类套话到这个地步啊。”

说罢，他缓缓起身——黑色风衣的衣角因为自身魔力爆发而上下翻飞，刚才浮现在身上的暗红全部化作红色的结晶散落在地，在他双眼一眨的同时浮起衔接到失去双臂的位置，然后整条手臂连同衣袖一并复原，速度快到克丽丝差一点就没看清整个过程，黑色的头发渐渐变成白色并且伸长，让那副身体从男性向着中性甚至女性过渡……完成一切工作的吉普莉尔交叠双臂后展开，“现！”

七彩的虹光，如果要用某种形容词来描述面前这种光芒的话——吉普莉尔腰间张开一双这种颜色的光翼，克丽丝粗略估算片翼就有差不多一米，注意到一团银光在他掌心聚集后克丽丝立刻发动神速拉着莱恩跳开射线。

银光贯穿的雪原“消失”了，露出原本的黑褐色土壤地面，地面表层还能看见些银色的沙粒，虽不明白原理但克丽丝很清楚这个现象——那是将法夫尼尔几乎整个变成石头的死亡之光，如果说以法夫尼尔的抗魔力都不能应对，被那个击中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吧。

“你是什么人？！”莱恩似乎才从刚刚一合交锋中回神，高声质问对方。

“吾辈吗……不，还是用‘妾身’这个称呼比较符合妾身的性别，”吉普莉尔双眼中闪耀着羽翼之蛇纹样。

“匍匐于地面而渴望回到天空的人类哟，好好记住赐予汝等这一可能性的妾身名字吧！”吉普莉尔再度张开双翼，克丽丝注意到上面的羽翼之蛇纹样，银色的魔力在纹样处聚集，然后在他的手中完成第二次压缩——

“妾身乃龙族的创造者，最初之龙——提亚马特！”

银色的光雨伴随着她的宣言一并杀到。

“提亚马特，那不是——！”莱恩似乎想起什么望向克丽丝，克丽丝落地的同时发动神速尽可能拉开自己与吉普莉尔之间的距离，“没错，奥帝努斯所拥有的龙神级外敌。”

“没死吗？”地面被光雨打出一个个孔洞，莱恩扭转身体躲避的同时继续追问。

“不清楚，只有死神一人成功与那玩意结下契约，不过看起来现在反倒是被这家伙夺去身体了吗？”克丽丝眯起眼睛打量着吉普莉尔，比起刚才完全不暴露自己的气息一样，现在的他完全将魔力化作威压，而那威压仿佛具有千斤之重的形体将周围的地面压出一个浅坑。

“死神，也就是指与妾身契约的那个人类吧？”提亚马特的声音从吉普莉尔口中飘出，“那家伙契约的方式很简单哟——将妾身打了个半死后仅仅说了一句‘不想死就和我契约’，仅此而已。”

“简单粗暴，效率至上——这是他奉行的做事准则，”克丽丝听到这里表情扭曲，“如果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战胜你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是不可能的……”提亚马特说到这里再度挥手，又一波银色光雨从天空中落下，“首先你们没有他的特殊能力，其次，汝等也没有他那种身手。”

“特殊能力？”莱恩想要试着挥剑制造风暴将光雨吹飞出去，然而那光雨无视了狂风笔直落下，提亚马特看见莱恩的尝试冷笑一声，“确实神话中的妾身就是被风之刃所击败，但是汝等能制造出那样的狂风吗？”

“就算制造出来，也对现在的你没有任何作用吧？”克丽丝冷笑一声，“死神的战斗能力我们很清楚，他也很清楚我们的战斗能力——不过现在仅靠他的记忆与我们战斗的你又能了解我们多少呢？”

“诚然，那样汝等只要警戒这双眼睛就没有任何顾虑了，”提亚马特轻轻侧过脑袋，手中聚集的银光渐渐凝聚成一把剑的形态，“时光剑，姑且就这么命名——这就是将一之龙‘利维坦’所掌握的傲慢之力具现化的产物，用汝等能够理解的话语来描述就是这把剑命中的事物会在那个瞬间被夺走千万年的时间。”

“所以那土壤才会沙化……”克丽丝回想起最初被银色光雨命中的土地，看起来那并非是简单的消失，而是时间快速流逝而产生的风化等效应的显现——不过条件就很确定了，只要不被那把剑命中就没问题。

想到这里的同时她感觉自己左手臂失去了知觉——低头看时那把银剑已经刺入了左臂手肘皮肤之下，克丽丝紧紧咬住下嘴唇挥动寸雨——“连同我的左臂将那家伙一并斩断！”

“空间斩击！”在胸口蹦出一股鲜血的同时，提亚马特惊呼一声快步向后退去，克丽丝则是将裙摆撕成布片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刚才那是……神速？”

“你也听这家伙说过吧，瞬间移动的本质是操纵空间，神速的本质则是操纵时间，”提亚马特轻轻点头，“那家伙虽然年纪很轻，但是战斗经验异常丰富，与妾身遭遇之前早就是闯过无数修罗场的鬼神了，如果说那个时候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那家伙还是人类，无法与拥有神格的神明相抗衡。”

“为了这个目的他与你契约？”克丽丝看着伤口流出的鲜血低声咏唱，“伤痛悉皆化为吾之力量。”

因为失血而产生的头晕目眩消失了，克丽丝一脸平静地注视着提亚马特开口完成后续咏唱，“让西蒙背负神子的十字架吧！”

那是曾经让自己吃尽苦头的伤害转移术式，将自己所受伤害全部返还给加害者——提亚马特的左臂消失了。

“不错的咒术，不过这个术式最先使用者应该是这具身体吧？”提亚马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变化，依旧笑嘻嘻地向两人开口，“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妾身欣然应允，因为龙族对于力量的痴迷远比世界上任何种族都要强烈，所以妾身给予那家伙的提案并不是契约，而是让那家伙成为妾身的‘代行体’。”

“代行体？”注意到提亚马特搜索莱恩的去向，克丽丝立刻高声将提亚马特的目光引回自己身上，“那是什么？”

“汝认为普通人类有办法使用妾身刚才使用的术式吗，先不说魔力量足够与否，发动这些术式的基础条件是拥有‘神格’，汝等不会认为普通人能轻松凑齐以上条件吧？”提亚马特冷笑一声，“那家伙从妾身这里借来神格，因此过去与汝等的交手才会占尽上风。”

注意到克丽丝陷入瞬间的思考，提亚马特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在她准备发动神速之前莱恩让小光剑全部射向她的前方，提亚马特啧了一声挥动时光剑将它们全部击落……克丽丝见状眯起眼睛，莱恩则再度操纵被击落的光剑，提亚马特脚下一滑让所有光剑从头上飞过，然后张开双翼释放出七彩虹光将它们全部毁灭。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弱点吗……”克丽丝抿嘴一笑，手中寸雨放射出纯白的霞光。

“光芒在更强的光芒面前毫无作用！”提亚马特张开双翼打算故技重施，然而她也注意到了周围忽然发生的异变——原本风雪乱舞的天气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而且寸雨上的光芒也多了几分虚幻。

接下来克丽丝出手了，在提亚马特思考判断的瞬间发动神速突进到对方身后，快速挥剑将她的一片光翼撕裂，然后在她反击之前用神速回到原地，提亚马特打算发动神速进行追击但没有成功——莱恩重新制造了一批小型光剑牵制她的动作。

接下来的数秒内克丽丝故技重施，将另一片光翼斩裂，提亚马特啧了一声狠踏地面拉开与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高声咏唱用精灵语编纂的言灵——“流转吧，森罗万象！”

“骗人的吧……”克丽丝嘴角流露出一声痛苦地呻吟——刚才被她切裂的双翼现在已经完好如初，就连她在撤退时给予提亚马特身体的损害也全部恢复，仿佛那些伤口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的幻觉一样。

“不，利维坦的力量是时间操纵，因此妾身可以倒转这副身体的时间到受伤之前，”提亚马特开口解释，“不过这个术式需要支付大量的魔力作为代价，所以纵使是妾身这副身体也没有连续使用这个术式的余裕……”

没有余裕却在光翼被斩断后毫不犹豫地使用出来——克丽丝针对这一点展开思考，莱恩则配合她牵制住提亚马特——吉普莉尔平时并没有把光翼这种显眼的东西当作武器，所以可以看出提亚马特并没有继承他的战斗风格，但刚才的神速以及那个攻击时间点选择却的确是他提出来的想法，即利用对方思考产生的破绽发动突击。

闪击——这是他为这种攻击手段起的名字，利用人类自然行为所产生的破绽进行攻击，不论是思考、警戒甚至呼吸，每一个下意识的行为都有破绽存在，吉普莉尔能利用这个破绽配合他的神速达成瞬间击毙对手的结果。克丽丝虽然做不到对方利用呼吸产生的破绽突袭，但通过对话分散注意力抓住对方陷入思考的那一瞬间尚能办到。

然而克丽丝使用同样的招数却意外地让提亚马特陷入了混乱，克丽丝甚至能在这里听见风中裹挟的提亚马特的低语——“不可能啊，为什么你能做到……”

没有什么不可能，在那个所有人相互厮杀、相互偷学对方技术的奥帝努斯，身为序列者的吉普莉尔他们一般都有数个必杀技能以免被人刻意针对，同时他们也会学习研究别人的必杀技以寻求应对之法。更何况在这种地方他们首先就被教导过面对任何情况都要保持冷静，因为慌乱会给对方更大的破绽。

“克丽丝……”莱恩关切地注视着克丽丝的断臂，克丽丝轻轻摇头，“没关系，现在提亚马特因为那个术式的效果陷入魔力瘫痪状态，一口气攻过去！”

“啊啊，明白，”将Excalibur蓄满魔力后正面释放，提亚马特面对金色的光流伸手挥剑将其一分为二，克丽丝高高跃起到半空之中——察觉到她可能的突袭路线后提亚马特直接将七色虹光从光翼上发射出去将其贯穿，不过克丽丝的身影于同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背后，这次的攻击比上一次更加迅捷洗练——两翼被寸雨斩裂的提亚马特惨叫一声，被克丽丝抬脚命中腹部踢入前方光流之中。

克丽丝再度跃到空中发动天驱回到莱恩身边，看着眺望因为攻击命中而产生的雪雾之中的莱恩，“别大意，摆好防御架势！”

“怎么看都到极限了吧？”听见莱恩反问的克丽丝轻轻摇头，“虽然魔力反应无法探测，但那股压迫感依旧存在。”

“以妾身真名于此命令——停止行动吧！”提亚马特的声音伴随暴风雪传来，莱恩和克丽丝立刻感觉周围空气仿佛拥有实体一般将自己禁锢其中，他们尝试着挣扎脱出，结果发现皆是徒劳无功。

“这下可不妙啊……”克丽丝与莱恩之前能进行反驳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还能自由活动，但现在虽然不知道提亚马特做了什么，但毫无疑问那句话剥夺了他们的行动能力，不管是某种幻术亦或言灵，现在不打破这个困局定然只会落得被人鱼肉的下场。

对方还有多久会杀过来，二十秒还是十秒？克丽丝因为听不见行走在雪地上的声音而心生疑惑，如果有禁锢自己的力量刚才她为什么不使出来，打算当做最后王牌但为什么又不着急予以自己和莱恩最后一击呢？

无法理解的问题困扰着克丽丝，她凝视着风雪深处，然而提亚马特那话语中蕴含的力量连带将飞雪都静止在空中，因此克丽丝和莱恩甚至连对方下一步的准备行动都看不见……想到这里克丽丝不仅开口咒骂，“混蛋。”

“听得见吗，克丽丝？”莱恩的声音传达到克丽丝脑海之中，克丽丝花了不到一秒钟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念话吗？”

“你觉得对面在想什么？”莱恩一语中的，询问起克丽丝最想知道的问题。

“怎么料理我们吗？”克丽丝没好气地回答。

“那为什么还不行动？”理所当然地被反驳了，克丽丝于是反问莱恩，“那你觉得她想做什么？”

“我觉得她和我们一样，无法行动。”大胆的猜想从莱恩口中流出。

端午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8日到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