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卜月娥兴冲冲地走到农世通的住所,一进门就说:“想起来了,起起来了!”
农世通不解地问:“想起什么来了?值得你这样高兴?”
卜月娥说:“伯,你看农艳的相貌像谁?”
农世通先是摇摇头,然后“噢”了一声,笑笑说:“从容貌上看,你俩有许多相似之处,不过你的五官和体态比她更完美一些。”
卜月娥看他一眼,忍不住地笑着说:“咳!你又变相地夸我了,人家比我大十来岁呢!”
农世通笑笑,反问:“你说她相谁?”
卜月娥说:“那天我一看到她时就觉得好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刚才我在书本里发现了两张在省城看过的旧电影票,突然想起来了:她就像电影《日出》中的陈白露,你说像不像?”
农世通笑着连连点头,说有点儿像。
卜月娥说:“不是有点儿像,而是很像、非常像;如果把陈白露的服装给她穿上,不用化妆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陈白露。”
农世通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问:“农艳今天晚上没找你聊?”
卜月娥说:“她跟我还有什么可聊的呢?该问的都问了,不该问的她也问了。”
然后,她就把“不该问的”问、答内容对农世通重复了一遍。
听完她的精彩叙述,农世通忍不住地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我真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不说,还让你‘背黑锅’。”
卜月娥抬头亲他一下说:“你不要讲这样的话,这算什么‘黑锅’,迟早总会……。”
沉默了一会儿,农世通又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用了几个月的药了,也没有什么起色!我看,还不如……”
卜月娥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紧贴在他的腮上,深情地说:
“伯,你千万不要失去信心。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几十年落下的病,哪能治几个月就好呢!现在我正看关于按摩技术的书,等我的手法练熟了,与药物配合起来,肯定会有效果的。
“你不要为这事儿伤感。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在意那事儿,即使你的病永远治不好,也不会因此削弱我对你的爱。我只要得到你的心灵之爱、肌肤之亲也就满足了;有没有那事儿是无所谓的,终身不嫁的女人,不照样生活吗?
“伯呀!我一看到你为这事儿伤感,心里比你还难受。唉!如果我是个男孩就好了。”
农世通亲了她一下说:“傻丫头,尽说傻话,如果你是男孩子,那,咱俩不成同性恋了?”
卜月娥“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农世通也笑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卜月娥松开他的脖子,又依在他怀里问:“伯,农艳来这里只是为了采访吗?没有别的目的?”
农世通说:“别的,别的她有什么目的呢?”
她暗暗地笑着扫他一眼,带点撒娇的味道说:“她没有,想追你的意思?”
听了这话,农世通明白卜月娥是撩他开心,却愠怒地瞅着她,但又憋不住地笑着说:“我真成神仙了?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有你一个追就是千古奇闻了,哪里还会有别的女孩子犯傻?再说,她已是有夫之妇了。”
“啊!农艳结过婚了?”卜月娥惊讶地问。
“她结婚五六年了,丈夫是她大学里的同班同学。因为她婆婆急着抱孙子,丈夫想让她尽快怀孕,可农艳迷了上文学创作,不想过早地生孩子。就为这事儿,夫妻俩闹两三年的别扭了。丈夫想和她离婚,农艳不理他,不说离,也不说不离,就那么拖着。实际上,她们的婚姻已是名存实亡了。唉!农艳也够苦恼的了。”
卜月娥听到这里,两眼睁得很大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我问她爱人在哪工作,你知她怎么说?‘爱我的人我还没碰到,我爱的人我也没遇到’。当时我的理解是……唉!真没想到,像她这样聪明的女人也会在爱情、婚姻上出问题。”
农艳在大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她不仅多次与农世通和卜月娥交谈,而且还访问了实体的所有成员和一些长期固定工;她又与村长、村委会成员以及一些带有典型性的村民们座谈过。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实体为她在大院里举行了一个简单地送别“宴会”,酒菜虽不算高级,但心意是真诚的。
农艳很感动地说:“你们这个小集体就像一个和睦的大家庭,使我感到非常温暖、舒适。你们几位老人选择这样的方式度晚年,真是太有意义了。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几位长辈,就把我这几天的感受和心里话写给你们作为纪念吧!”
说完,她拿出一张纸,高声朗读:
《夕阳颂》
虽然临近黄昏,
你却没有惆怅;
虽然即将没落,
你仍放射光芒。
你赶着鸟儿归巢,
你催促孩儿进庄,
你不愿享一刻的清闲,
总想耗尽最后的能量。
啊!夕阳,
你是生命的果实,
你是奋斗的篇章。
你曾孕育过闪光的露珠,
你也拥有过正午的辉煌;
为了迎接下一个黎明,
你把物影全投向东方。
熟知明天的旭日不再是你,
你却没有半点埋怨与悲伤。
你把自己抛进黑夜,
为换取翌日的曙光。
啊!夕阳,
你是人生的总结,
你是灵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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