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之横走四天王 第28话 无力的挫败感

被人喊出了真名，吉尔斯一点都不紧张，反而神气道：“正是我，愚蠢的小子，我和贞德的重逢是命中注定的，任何人都别想阻止！”

——看来是没错了，不过贞德在哪儿？

——爱因兹贝伦城堡里的女性共有三个，她们应该都和贞德没有任何关系才对，莫非是吉尔斯将其中某人误认为了贞德？

嘛，不想了，士郎干将、莫邪一出直扑而去，打算结束战斗。

哪知后者召唤魔物，一条带有吸盘，如同章鱼一般，却足有一人粗细的触手从地面伸了出来，干将、莫邪被挡住了。

士郎立即退后道：“噢，居然是召唤术。”

历史上，吉尔斯曾经为了召唤恶魔，而通过邪教的仪式杀害了数百男童，之后因此被判处了火刑。

也就是说，吉尔斯是一个召唤魔术师。

只见触手慢慢的从地面爬出，整体的形状像只长满脓包的巨大海星，而在触手的中心，巨大的口中布满了细密而尖锐的牙齿。

很明显，这不是现实世界的生物，这么丑恶的姿态也无法让人联想到幻想种，大概是其他次元的生物吧。

“哇啊！”

“好可怕！”

“妈妈！”

……

躲在士郎背后的孩子们明显被怪物的样子吓到了，一个个叫喊不止。

士郎心中暗暗咒骂，吉尔斯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些孩子再不离开的话必死无疑，必须让他们赶紧逃走。

“喂，听我说。”士郎一边注视着吉尔斯，一边手指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道：“朝着那个方向笔直跑，只要跑到城堡里就没事了，那里的大姐姐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虽说让孩子们在夜晚的森林中独自行动有些冒失，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人数太多，即使带着一起跑，恐怕也无法逃脱吉尔斯的追击。

如果只有一两个的话，士郎还能抱着他们，但是同时要带着十多个孩子，他可不是神明啊。

所以剩下的方法，就是自己在这里阻拦或者直接消灭吉尔斯，让孩子们逃跑了。

小胖子道：“那叔叔怎么办？”

士郎笑道：“等消灭了那个怪兽，我会从后面追上来的，所以你们先去吧，好吗？”

温和的声音让孩子们点了点头。

小胖子道：“那叔叔自己要小心啊。”

士郎摸摸他的头说：“你很善良呢，放心吧，我可是正义的伙伴啊。”

他拍拍孩子们的背叫他们快跑，回头见着吉尔斯从斗篷下拿出了一本相当厚的书，其表面弥漫着黑色的魔力，估摸着就是用来召唤魔物的召唤书吧。

细细一解析，书的封面的材料竟是人的皮肤，这可了不得嘞。

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却见吉尔斯用剩下的左手举起了书本，脸上充满了对于即将发生的画面的期待与欢喜。

“恐怖这种东西是讲究鲜度的。”

话音刚落，士郎的背后传来了苦闷的声音。

紧接着，肉体被撕裂的沉重声音传到了耳中。

在他转身前，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连续响起，之后又有什么粘稠的东西，仿佛是下雨一般淋湿了他的全身。

白色的头发上，褐色的肌肤上，红色的外套上……全部都被染上了血色。

鲜血之雨！

孩子们的血液变成了雨水打在了士郎的身上！

几乎同时，从孩子们体内流出的血水中，以及他们残缺的尸体中出现了一条接一条丑陋的触手，似乎这些怪物是以血作为媒介召唤出来的。

吉尔斯笑容扭曲道：“只是单纯给予恐惧的话，很快就会麻木，真正的恐怖并不是静止，而是动态变化的。

只有在给予恐惧的一瞬间，恐怖的感情才会达到最高点。

而从希望到绝望的那一刻，正是恐怖最完美的形态——

绝对的艺术啊。

之前在龙之介的眼前实践的时候，我的Master可是非常高兴呢。”

他说得虽然带劲，但传到士郎耳中的只是噪音而已。

现在的士郎正被强烈的挫败感笼罩着。

——我……还是没能救到任何人吗？

他很痛苦，吉尔斯却很快乐地发表演讲道：“凭借着吾之盟友，弗朗索瓦普勒拉蒂所留下的魔导书，我召唤了恶魔的剧团，并将之收于麾下。

看吧，比起在奥尔良所集合的任何军团都要强大的军团。

我将使用这个军团攻入神的国度，将那个背叛了贞德的神，从他那虚伪的神座上扯到地面……”

嗯，不得不说，吉尔斯的讲话很有煽动性，参加恐怖集团绝对有前途。

只是士郎不了他，此刻他傻愣愣地盯着孩子们的尸骸，喃喃道：“使用曾经一度舍弃的，甚至觉得忌讳的那个称号果然是错误的，明明是很久以前就已经放弃了的想法，却依旧天真地说了出来。

呵呵，真是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什么‘正义的伙伴’……”

——为何我没能在发现吉尔斯是召唤魔术师的第一时间，想到孩子们已经被下了咒术？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的话，使用可破万法之符不就能救到那些孩子们了吗？

——不，在那之前，我在一开始的时候为何犹豫了呢？

确实，如果在第一次攻击时就给予吉尔斯致命伤的话，或许只要付出一个孩子的代价，就能结束战斗。

牺牲少数，拯救多数。

这样的选择士郎至今已经做了千百次了。

然而这一次却没能做到，所以孩子们都死了。

他的天真让原本只会死一人的结局，变成了全员团灭。

念及此，士郎抬头看向吉尔斯，孩子们的血液从头发上慢慢地流到了他的脸上，但士郎却毫不在意，原本扩散的瞳孔慢慢的以吉尔斯为焦点而集中。

“果然，到最后，我能做的还是只有这个么？”

士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亮出双刀准备开打。

而吉尔斯也正有此意，他慢步退后道：“作为Caster的我是没有力量和你进行正面的交锋，不过我相信这些海魔一定会是个好对手。”

士郎无所谓，追求也好，手段也罢，他现在想做的事只有一件——

杀掉吉尔斯！

“事到如今，不要以为能痛快的死去啊，Caster！”

比黑暗还要深沉的森林里，士郎半身浴血，大步冲向吉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