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扎基之毁灭 海德薇莉另一个番外篇

“滴答，滴答，”冷雨打落在午也的街道上，千家万户都熄灭了灯火，安静地进入了各自的梦乡，大人们搂着自己的小孩入睡，而小孩子安静得像是洋娃娃，吮着手指乖乖地做着美梦。

“啪嗒，啪嗒，”鞋子踏在水坑里的声音在深巷中传来，黑衣男人奔跑着，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却化为蒸腾的热气缓缓飘上夜空，男人紫红色的双瞳里冒着杀气，更多的却是疲惫，身上的斗篷早已被撕开无数道划痕，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肌肤裸楼在空气之中，散发着隐隐的白色微光。

雨水顺着他黑色的短发，汇聚成一股小小的水流，点在他怀里的女孩苍白的脸上。

“安娜...”

他心疼不已地盯着少女，而她却双眸紧闭，甚至连最唇也懒得出现一丝血色，她的兄前是一道狭长的刀口，它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少女的衣服，甚至切开了少女的皮肤，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惹眼的殷红。

“嘶嘶...”雨点暴躁地冲刷着追杀者的武器，幽蓝色的光在刀面上缓缓流动着，放肆地甜弄着刀上的雨水。追杀者拉了拉帽子，尽量把一双狼瞳隐藏在又厚又长的帽檐之下。一团蓝火丝毫没有因雨水的冲击而熄灭，轻轻地在帽子上跳动着。

“兰德，你输了。”

他全身上下都迸发着蓝色的雾，这让他看起来更加不像一个人类了。

“呵呵，名不虚传呢，范海辛。”兰德抬手拍了拍风衣上的泥土，干涩地笑着。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吸血鬼兰德！”范海辛旁边的金发女子猛地举起手中巨大的白色狙击枪，枪口爆裂着咆哮的射线，随时准备把眼前这位落败的领主变成飘散的尘埃。女子蓝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冷漠与无情。皮质的露指手套被捏得咔咔作响，扳机已经被扳下去了一半。

“慢着，海德薇莉。”范海辛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轻轻把手按在狙击枪上，用力把枪口压下，使它向着地面。在海德薇莉惊愕的表情下，他风轻云淡地说出一句极度不符合常理的话:“兰德，你走吧。”

“开玩笑的。”

一颗闪光弹在空中旋转着，拖着萤蓝色的尾焰肆意地燃烧着，随后在潮湿的墙壁上弹跳一下，“叮咚”地落在兰德面前。

“轰隆”

耀眼的光把黑夜染成白昼，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深坑，迸溅出来的火苗很快又被雨水扑灭掉了。

兰德缓缓从烈火中站起来，黯淡的瞳孔猛地睁大，他低低地咆哮了一声，然后便飞速地从两人的视野中逃开了。

“哎呀呀，居然打偏了。”范海辛拍着自己百发百中的榴弹枪，苦笑了一声。

“并不。”海德薇莉杏目圆睁，目光里透露出不满与惋惜，更多的却是陈怪。“你放走了他们。”

范海辛看了她身边这娇低低的小姑娘一眼，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武器，“看来我真是老了啊。”

“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对了，海德薇莉，回去换件衣服吧，淋雨小心着凉。”

“请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

“说真的，今晚天气真的不怎么好啊。”

“范海辛！”

这声娇何让猎魔人愣了一下，他旋即转过头，盯着海德薇莉的蓝色瞳孔。

“你知道的还太少，小姑娘。”他把一只手指抵在海德薇莉的樱纯上，意味深长地说，眼睛里透着刀一般的锐利。

海德薇莉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追向巷子深处。

范海辛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阻止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望了望那血红色的天空。他似乎回到了那个鲜血与嚎叫的夜晚，飞溅的红色液体，冲天的火焰，折断的十字架，倒塌的房屋，满地的断肢与头颅，空气中也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他独自走进这地狱般的场景，提着他的真银之剑。

随着最后一只吸血鬼丧生在他的刀下，他有点不解地看了看手里的真银之剑，上面浸满了血，有人类的，也有吸血鬼的，甚至还有自己的。他已经习惯了，无尽的黑夜，没有终止的杀露，他不想去确认生存人数，也从没有这么干过。

随后，不知是谁的哭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微微一愣，转身冲向村庄，冲向那即将倒塌的房屋。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只是疾步跑着，跃过血泊与尸体，轻轻地推开那扇门。

屋子里阴暗无光，地上是散落的书本与生活用品，循着哭声看过去，他惊呆了。

一具男尸躺在地上，身上是大片的抓伤与牙印，在他旁边，是一具女尸，她衣衫凌乱，头部早已不翼而飞，但她早已僵硬的手却一直护着一个女孩。女孩不停地哭泣着，眼泪爬满了她的脸颊，她瘦小的身体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全身上下都是苍白的。

他拨开了女尸的手，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覆在女孩的头上，抚默着她灿烂的金色头发。女孩慢慢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红肿的海蓝色望着范海辛。

范海辛的心里一颤，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纯净的蓝色，善良，温和，带着注视万物的怜悯之光，瞳孔平静如水，难以看到深处。他小心地抱起了这个女孩，离开了那个村庄，女孩没有哭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昏睡着躺在范海辛的怀里。

他救下了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叫海德薇莉。

“呼...呼...”兰德沉重地传着气，用僵硬的手推开了凛冬古堡的大门。吊灯散发出的温暖的光照耀着两人，兰德第一次感觉到能重新回到这里是多么的美好。

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变得如此狼狈。

他轻轻把重伤的安娜放在地上，尽管她的伤口正在愈合，但是仍然没有脱离危险，安娜随时都会在伤口愈合之前死掉。

“莫西雅！”他嘶哑地大吼，他从未这么失态过。

“怎么了，兰德。”莫西雅慵懒地从楼梯上走下，修长的暗红色裙摆在阶级上拖行着，卷曲的秀发之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然而，那种慵懒感在她的脸上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便凝固住了，随后，她深红色的血瞳瞪大了。她飞奔到楼下，表情与高跟鞋敲打着地面一样慌乱。

她慢慢扶起兰德，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我没事。”兰德推开她搭在自己脸上的手，“让克劳斯过来，先救了安娜再说。”

说完这些，兰德便不再去看莫西雅的脸，他知道莫西雅对自己有的那么点小意思，尽管他们是表兄妹，但是兰德能清楚地感觉到莫西雅对自己的爱木之情，可是他心里却只有那个任性的女孩。

是啊，也就是因为她那么任性，她才能让兰德对她念念不忘，才能让兰德在她死在车祸后感受到心脏炸裂的痛苦，才能让他在几百年的沉睡醒来之后首先呼出她的名字。可是这一次呢，他再次把她置于危险之中，尽管他拥有让莱恩嫉妒不已的强大力量，尽管他是吸血鬼的统领，尽管他认为自己能拥有一切。

“我需要点时间。”克劳斯板着脸，手中的指挥棒在空中挥舞着，“安娜不会有事的，但是请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兰德跪坐在安娜旁边，细细地端详着她可爱的容演，他不敢离开一步，他怕噩梦重现。

“领主大人，刚才我闻到了猎魔人的气味，我担心他们会找到这里来。”洛里安拖着厚重的披风缓缓走来，单膝跪在兰德身边，“好像是个女的。”

“去吧。”兰德冷冷地说。

洛里安行了个礼，走出了大门。

海德薇莉谨慎地盯着四周，午也的树林是那么的阴森可怕，干枯的树干上，扭曲的枝条深向灰暗的天空，仿佛将死之人对命运伸出的干枯的手，月光的血色越来越浓重，血腥与杀气覆盖了原本该属于月亮的柔和。

她握紧了手中的神圣裁决，这是范海辛为她打造的顶级武器，每一次出生入死的危险追猎，都是这把武器保住她的性命，与其把它当作一把纯粹的武器，倒不如说是信任与勇气。

她调整了一下神圣裁决的击发模式，看着枪口那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芒，她感觉自信了不少。

其实她也有后悔过自己的任性，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与范海辛的差距，也不是不知道独自追击的风险，更不是不知道她可能会命丧于此。

可是，她已经做出了决定，父母的仇，被血系村庄的恨，她一定要全部找回来。她是为复仇而生的修女，她可以为猎杀血族付出一切代价，即使是生命！

海德薇莉猛地转身，神圣裁决低低地咆哮一声，一束灼热的光线激射而出，同时，一个黑影敏捷地躲过了这一击，悄然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她警觉起来，微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她凝神静听，一切风吹草动都掌握在她的心里，多年来的狩猎经验已经把她磨练成一个身经百战的猎魔人，黑暗不足以成为她猎杀魔物的绊脚石。

海德薇莉忽然杏目圆睁，手中的武器在空中划过一道紫色的弧线，向着黑暗中击发。

破坏力极强的射线击中了正向自己扑来的黑影，然而黑影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疯狂地把海德薇莉推到在地上，尖锐的爪子撕裂了她的衣物。

海德薇莉脸上的愤怒瞬间转化为惊恐，披风之下是一张俊俏却又苍白至极的脸，血红色的瞳孔喷设着杀意与贪蓝，洛里安双系跪地骑在她的身上，修长的手指挑波着海德薇莉微尖的下巴。

刚才那一枪并没有对洛里安造成多少伤害，只是轻轻地擦过了他的手臂，以血族的体格来说，这点疼痛可有可无，顶多是愈合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嘶...多美秒的香味，”洛里安咂咂最，“修女的血液，我还没有尝过呢。”

洛里安冰冷地笑着，放肆地用舌透甜弄着海德薇莉光滑的肌肤，上颚的獠牙抵在海德薇莉裸楼的香间上，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皮肤。

痛苦使得海德薇莉张大了最巴，一丝涎水挂在她的最角，她想呼吸新鲜空气，她只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向肩膀汇合，同时也正在不断地被抽取，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具夜歪的干尸。

真银之剑带着咆哮的飓风挥向洛里安，洛里安敏捷地一跳，躲过了这一下致命的斩击，那刀刃平贴着海德薇莉惊魂未定的脸扫了过去。

海德薇莉大口大口地船着粗气，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心脏，试图缓解滚滚而来的窒息感。

范海辛一记迅猛的重劈并没有打中洛里安，只见他灵巧地一个后空翻落在树梢上，一秒钟之后，疾风骤雨般的闪光弹直接把那颗树烧成尘埃，洛里安落地，顾不上肩膀上被闪光弹灼烧的疼痛，使用自己引以为豪的鬼袭冲向范海辛。

然后，范海辛迈开双退，一个标准的回旋踢直接把洛里安击飞了几米，这以速度成为血族中的佼佼者的暗影斥候狼狈地滚了两圈，随后摔倒在地上。

“滚。”范海辛用毫无温度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洛里安咬了咬牙，他很清楚自己的战斗力与范海辛还差很远，于是转身飞奔着消失在密林深处。

范海辛目送了洛里安一段距离，随后转身蹲下，开始帮海德薇莉整理她的衣衫。

“那个...对不起。”海德薇莉望着地面小声说。

“不，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的，”范海辛说，“我是想要你受点教训，可是却没料到他们居然把洛里安派过来了。”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忽然舒展开来，盯着海德薇莉的脸，“所以，你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失去你，能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么？”

“诶...嗯...”海德薇莉有点惊喜，她回答着，一抹酡红悄悄漫上脸颊。

“吓得脚都软了吧。”范海辛一边说着，一边把海德薇莉背起来，“正好前面是一片荆棘林，我就带着你走一段吧。”

夜幕之下，一个魁梧的男人背着较小的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荆棘之中穿行着，海德薇莉趴在范海辛温暖的后背上，微微地笑了，蓝色的瞳孔里，温暖的光徘徊着，久久没有散去。

要是我能够一直这样呆在你的背后，那该有多好...

兰德纯黑色的指甲刮擦着座椅上的镀金扶手，他穿着黑色燕尾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这套衣服很好地把真银之剑对他造成的创伤隐藏住了。他屏息凝神，睁眼，一股血红色的血雾弥漫在他身边，那双充血的双瞳猛然激设出对鲜血的渴望和杀露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恢复过来了，但是他知道，身为领主就不该在这里倒下，他还没失去一切，他的爵位，他的骄奥，还有安娜。

莫西雅悄悄地出现在兰德身后，揉软的指尖在兰德的皮肤上游奏，随后落在双件上，莫西雅轻轻地帮兰德按摩着肩部，抹了淡妆的脸贴在兰德冷峻而又无情的脸上。

“真是的，都这样了，还是放不下那股傲气。”她略带嗔怪地说着。

“莫西雅，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兰德说。

“说来听听。”莫西雅腾出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一撮长发。

“要是猎魔人找到这里了，带着安娜和克劳斯逃吧。”兰德声音有点晦暗，“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空气瞬间沉重了起来，每个血族成员的心头都涌上一股阴霾。

“好的。”良久，莫西雅才若有所思地回答着。

兰德闭上眼睛，笑了，既然无法逃过覆灭的命运，何不尝试与命运抗争呢？

即便那是范海辛，即便那是斩杀过无数吸血鬼的男人。

夜深了，凛冬古堡仍然笼罩在肃杀与萧瑟之中，滂沱大雨也很不是时候地下了起来，铺天盖地的雨声仿佛是给今天参与战斗的战士们的镇魂曲。范海辛和海德薇莉伫立在古堡的庄园门前，大雨冲刷着他们的衣衫，一道惊雷从天上劈下，在范海辛的真银之剑上烙过一道寒光，剑上的那一抹淡红色在雨水的洗刷下渐渐退却。

范海辛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的衣服多了几道抓痕，兄前也多了几道血杠。海德薇莉的长发上滴着雨水，眼睛深深地隐藏在刘海之下，衣服上有明显的撕裂的痕迹。

“终究还是来了啊，范海辛。”兰德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位猎魔人，他是吸血鬼的领主，他有这种傲气，尽管他面对的是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是啊。”范海辛说，“虽然被你的漂亮手下伏击了，但是还没有到死掉的地步呢。”

兰德瞪大了眼睛。在洛里安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下达过任何伏击的指示...

难道....

范海辛嗤笑了一下，把一件红色的长袍扔在地上。

那是莫西雅的...

长袍沾满了泥水与血，横七竖八的刀痕和弹痕密密麻麻地铺满了这件厚重的衣服，唯独背上的玫瑰标记仍旧鲜红，像血一般鲜红。

该死...那个蠢女人。兰德握紧了拳头，悲伤无声无息地融进雨水之中。

她知道自己喜欢安娜，可是她却从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快与嫉妒，她仇视任何比她漂亮比她能讨取男人欢心的女人，她很喜欢鲜血与权力，她曾经跟自己说过，她要跟他一起踩在敌人的尸体上一丝君临天下，可她却甘心于辅佐自己，一心一意地伴自己左右。

直到自己的末日来临之际...她还想要为你争取点什么，甚至付出生命。

安娜...为什么有个这么完美的女人在我身边，我却偏要无可救药地迷连上你呢...

“吼啊啊啊！”他咆哮着冲向范海辛，洛里安也跟随着他的步伐，如箭矢一般弹射出去。范海辛把真银之剑横起来，调整步伐，海德薇莉微微蹲下，神圣裁决爆裂出暗红色的光。

“嘣！”真银之剑的剑刃在清脆的响声之后旋转着插到地上。

在范海辛惊诧的眼光下，兰德狰狞的面孔后，一双血淋淋的翅膀赫然展开。

安娜...快逃吧，这也许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虽然不知道在你醒来之后，会否因为我不在了而哭泣，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失去了我而悲痛万分，可是请相信，只要兰德伯爵的灵魂一日尚存于时间，你永远都会是唯一的伯爵夫人。

再见...安娜...

手起刀落，血溅在范海辛的脸上，一位高傲的领主和他忠实的仆从消失在世界上。

带着安娜撤离的克劳斯似乎没有注意到，那沉睡的少女，紧闭的双眸之间，两行眼泪悄悄地漫过了脸颊。

范海辛传着粗气跌坐在地上，身体的负重感又一次加剧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似乎这能使那种令人崩溃的感觉平静下来。

海德薇莉疲惫地靠在范海辛身边，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脸上，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次胜利，她没有感受到复仇的快感，却有一股莫名的悲伤萦绕在心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吸血鬼和人类之间总有解不开的结，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最初的心愿，和她依靠的男人一起。她有理由相信，她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女孩了。

可是，在今晚她却哭了，在暴雨之中默默地落泪。

又是一道惊雷，凛冬古堡发出了空洞的咆哮声。随后，一股血雾冲天而起，伴随着红色的闪电和飘飞的蝙蝠，棺材被打开的沉重声响在凛冬古堡四周不断回响着。

“哈哈哈，终究，我还是醒来了。”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嘲讽。“加百列，好久不见呢？”德古拉阴险地笑着，伴随他复活的，还有人类恐惧的嚎哭声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范海辛拉了拉帽子，用真银之剑支撑着残破的躯体勉强站起来，那双狼瞳里的怒火再次迸射出来，“德古拉，我们又见面了。”

他迈开步子，正要往前走，却忽然感受到背后那股温暖。

海德薇莉紧紧地抱着自己，活像一个生怕失去玩具的小女孩，她把脸深深地埋在大衣里，十指紧扣在自己兄前。

他无奈地笑笑，转身拥抱了海德薇莉，就像拥抱一个洋娃娃一样，同时做着海德薇莉最喜欢的事——用他脸上的胡子刮擦着海德薇莉的脸。

“抱歉呢，海德薇莉，我不得不去。”他轻声说，“这是私人恩怨，我不能把你带进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是说过么，你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失去你，尽管我必须失去我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着这个女孩。

总有一天...我也是会离开的啊...

海德薇莉，希望你能成长起来呢。

他推开了海德薇莉，提起崩断的真银之剑，快步冲向凛冬古堡，只留下一脸茫然与不舍的海德薇莉呆坐在原地。

刀剑的交击声此起彼伏，海德薇莉和那时候一样，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哭也没有闹，凝神静听着凛冬古堡里的一切，心底里也默默地为那个比世界还伟岸的男人祈祷着。

主啊...请赐予您最爱的孩子您的怜悯

使他免受恶魔的侵害，请护佑他，赐予他净化人间罪恶的力量

范海辛...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巨大的轰鸣声中，凛冬古堡开始缓缓沉进地面，带着德古拉的野心，带着血族千万年来的骄傲，带着她心爱的范海辛。

她明白范海辛已经成功了，可是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曾经是那么憧憬着你，我想要成为你心中唯一的烙印，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面对这一切。

若干年后。

血红色的天丝毫没有平息下来的征兆，怒号的风吹卷着大地，一切都是那么了无生气，弥漫着的血雾中，令人窒息的杀死若隐若现。海德薇莉站在这末日的景象前，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刮擦着兄前的吊坠，那是由范海辛崩碎的长刀制造而成的，那股淡淡的萤蓝色早已退却，剩下的只是黯淡无光的一片银块，但它在海德薇莉心中永远闪耀着，闪耀着那个男人身上发出的光辉。

海德薇莉没有去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她轻轻把吊坠戴上，背上的圣痕却愈发地灼热了，似乎正在催促着她尽快结束这场漫长的战斗。

她缓缓起身，脚边的神圣裁决不断地颤都着，似乎在催促着主人尽快把它带上战场。

“别急，”她抚莫着跳动的武器，“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会走完。”

她单手握紧了兄前的吊坠，一手提着神圣裁决。大步迈进狂风之中，谁也不能再从她的身上那个哭其的小女孩的影子，她是神谕之女海德薇莉。

接受神的恩惠，我将救赎你们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