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没有光 第二十二章

安宁的手拆下纱布，手背上大块紫黑色的伤疤，想是黑色的曼陀罗。

白之孑握着她的手练习书法时，有点咯手心。

便让安宁自己写，他在一边看。

连城还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翻开书本盖在头上。

安宁觉得那样子和猪八戒去偷西瓜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把这想法告诉了白之孑，两人哧哧笑起来。

“练字，想什么呢你！”白之孑笑着敲了安宁一笔头。

安宁摸了摸敲打的地方，装作很痛的样子。

“是，怪我下手重了，我给你揉揉。”白之孑指肚贴在安宁被敲的头皮上，凉凉的像是早上的雾气。

玻璃窗上两人的影子，就像恩爱有加的夫妻，白之孑一脸柔情，他的动作很轻，如同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安宁脸一红，赶紧拨开白之孑的手。

书法表演会如期而至。

舞台上摆放好了了桌椅，操场上坐满了观看的师生，还有附近的一些居民。

今天的风有些大，风中飘散这桂花，像是雪花一样。

白之孑也穿上了两件衣服，他里面的衬衣依旧扣上了全部的扣子。

桌子是两张合并，刚好一组人一桌，落座的人按着班级来排，白之孑和安宁在最后一排。

他把钢笔和墨水拿出来，将笔吸满墨水，拿起纸巾擦干净笔头，然后拧好笔管，递给安宁。

“这支钢笔很好写，你拿着用。”

安宁接过来，将自己那支派克笔放进了笔袋里。

怕白之孑识别出钢笔的贵重，安宁用刀把派克商标挂掉了，然后白之孑看见这样一支烂笔，便把自己的钢笔给了安宁，然后拿过安宁的笔袋，取出了那支钢笔。

“我用这支笔就行了。”

安宁看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人群，手心里密密麻麻全是汗。

铺开宣纸的时候，差点把墨水瓶打翻在地，幸好眼疾手快接住了。

“别紧张，就像我们平时练字的时候一样。”白之孑微笑的看着安宁。递给安宁一块手帕，示意她擦干手心的汗。

手帕有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白之孑身上的味道。

安宁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提起笔，墨汁就像藤蔓一样，在宣纸上生根发芽。又像是树根一样，占据一方领地。

白之孑坐得笔直，他的手摇动着，每一个字都方方正正，像是印上去的一样，他的眼睑低垂，睫毛长长的，嘴唇紧抿。

安宁写了一首诗，是初中时学得一篇课文，叫（山的那边）

白之孑也写了一首诗，但是安宁没有读过。

大家都写好之后，每个人都把纸张拿在胸前，站在台前给众人评论。

不出意外，白之孑拿了第一名。

大家都拿出手机来拍照，安宁看着那些摄像头放出来的光有些头晕目眩。

老校长和各班班主任上来合了影，给白之孑颁了奖状。便算做结束了。

白之孑将奖状和宣纸都裹起来拿在手上，下了舞台林蓉儿走上前来递给了白之孑一瓶水。

白之孑没有要。

林蓉儿尴尬的站在哪里，看到安宁紧跟着白之孑更加生气。

这时候有人叫她去组织收拾桌椅，林蓉儿将水扔进了垃圾桶，发出很大的声音。

安宁心里咚咚直跳。

“没想到你这支烂笔还挺好写字的。”回到教室，白之孑将笔还给安宁。

“你要是不嫌弃是支烂笔，那我就送给你好了。”安宁说道。

“那行，礼尚往来，我把这支笔就给你吧。”

白之孑说着拿出了刚得的奖品，那是一支黑色的钢笔。

安宁连忙摆手：“我一支烂笔怎么能换这么好的笔，我不要。”

“那就这支吧。”白之孑把自己用了很久的那支钢笔给了安宁。

白之孑领得奖状贴在了班级黑板上方，因为这是班级荣誉。

班主任指挥贴奖状的时候，笑得鼻子眼睛都挤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