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洛阳,已经物是人非。
河东公主嫁给孙秀的儿子孙会之后,天天寻死觅活,吵着要回皇宫。毕竟是金枝玉叶,孙秀担心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好交代,于是挑选了几个膀阔腰圆的女子,不离左右,日夜监护。
这天,孙秀离开中书省回到家里,只见这几个女子跪在书房门外,请求别让她们监护河东公主。孙秀让她们站起身来,只见一个个鼻青脸肿。孙秀问是怎么回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早饭过后,河东公主派一个侍女去找孙秀,派一个侍女去找孙会,想让这父子二人放她回皇宫。派出去的侍女很快回来了,说孙秀、孙会都不在家。河东公主要她们趁此机会帮助她冲出去,她们不肯。河东公主拔下门闩,朝着她们劈头盖脸地打来。她们无奈,只好跑开。河东公主却不肯放过,举着门闩紧追不放。他们跑到这里,幸好孙秀在书房里吼了一声,河东公主才愤愤离开。
孙秀觉得奇怪,推开书房的门,只见牙门赵奉毕恭毕敬地站立在书房门旁。
孙秀问赵奉怎么跑到了这里,赵奉说,看到河东公主追打那几个负责监护女子,想阻止
却想不出阻止的办法来,正着急间,看到那几个女子朝着这书房跑来,于是灵机一动,躲了进来。
孙秀问监护女子所说的的吼声是不是赵奉发出的,赵奉点了点头。
孙秀问为什么那些监护女子会认为是他发出的,赵奉说他模仿了孙秀的声音。
孙秀问会不会模仿河东公主的声音,赵奉点了点头。
孙秀让他试试,他模仿公主的声音喊道:“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跪在门外的女子连忙爬了起来,惊惶四顾。
赵奉曾当过司马懿的卫士。孙秀问她会不会模仿司马懿的声音,赵奉又点了点头。
孙秀让孙会前往赵王府,请来了司马伦。
书房里,孙秀问司马伦准备何时受禅,司马伦问孙秀可曾找到合适理由。孙秀摇了摇头,
书橱那边却有人说:“朕已经为皇儿准备好了!”
司马伦惊异地朝书橱那边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人。他问孙秀刚才是否听到有人说话,孙秀摇了摇头,接着问他听到了什么。
司马伦说:“孤听到孤父亲宣帝说,他已经为孤准备好了理由。”
孙秀:“不会吧。”
司马伦:“我听得清清楚楚。”
孙秀拍了一下巴掌,孙奉从书橱后面走了出来。
司马伦问赵奉:“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赵奉点了点头。
“孤要亲手杀了你!”司马伦“嗖”的一声抽出佩剑,直奔赵奉。
孙秀连忙拦住司马伦:“殿下息怒,他是殿下受禅的理由,杀不得!”
司马伦:“他冒充宣帝戏弄孤,怎能用来做孤受禅的理由?”
孙秀:“他既然能让殿下相信他的声音就是宣帝的声音,就能让朝廷上下相信他的声音就是宣帝的声音,怎么不能用来做殿下受禅的理由?”
第二天,赵奉一副司马懿的派头,手按佩剑,大模大样地走进宣帝庙门,径直走向司马懿的神座。
太常连忙让一位卫兵前去阻拦。
赵奉停住脚步,身躯未动,却回过头来,面部朝后。太常大吃一惊:这叫“狼顾”,据说只有司马懿有这种功能。更让太常吃惊的,赵奉反手一剑,竟将赶到他身后的卫士刺倒在地,其凶狠利索,与司马懿无异。最让太常吃惊的,赵奉走到司马懿神位前,转过身来:“太常接旨!”
完全是司马懿的腔调,司马懿的声音。太常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
赵奉:“速传肜儿、伦儿等在京宗室藩王前来见朕!”
太常哪敢怠慢?连忙派出太祝等分赴诸王王府,宣“宣帝”口诏。
司马肜听了口诏,虽然半信半疑,但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走进庙门,司马伦等已经跪倒在赵奉的面前。他走到司马伦的旁边,也对着赵奉跪了下来。
赵奉看了司马肜一眼,一脸的不满,说:“朕的曾孙衷儿做皇帝的时间已满,应该禅让给我儿子中的贤者。朕今向你与伦儿同发诏令,意在择贤。你应诏迟缓,有失朕望。朕将受禅者定为伦儿,希望你没有怨恨。”
司马肜:“父皇至圣至明,孩儿不敢怨恨。”
赵奉面色稍稍和缓:“既如此,朕仍让你居宰衡之位,切莫辜负朕望!”
司马肜:“孩儿一定尽心辅佐,决不辜负父皇厚望!”
赵奉将脸转向司马伦:“你既知朕属意于你,你当早日进入西宫,朕将在北芒山全力帮
助你。”
司马伦:“孩儿遵旨!”
孙秀让骆休把那天的情况告诉司马衷。没等骆休说完,司马衷就大叫起来:“传朕诏令,杀死赵奉!”
骆休迟疑,司马衷狠狠地踢了骆休一脚:“还不快去!”
骆休只好离开了式乾殿。
孙秀看了看骆休被踢伤的腿,眼珠一转,派人找来了司马威。
司马威,字景曜,小字阿皮,司马懿三弟司马孚的曾孙,义阳王司马望之孙,河间王司马洪之子,先后继司马洪为河间王、徙封为章武王、嗣爵为义阳王。此人生性凶暴,无操行,只要于己有利,什么事情也肯干,什么手段也使得出来。
孙秀对司马威说:“在下十分敬重殿下的干练和魄力,常常忍不住在赵王面前赞美殿下,赵王愿以殿下为股肱。在这革故鼎新之际,殿下若屈尊兼领侍中,助赵王顺利登上皇位,岂不是一件不世之功?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司马威拍了拍胸脯:“为了赵王登基,即使赴汤蹈火,孤也在所不辞!不知赵王有何吩咐。”
孙秀拿出一张青纸,将嘴巴凑近了司马威的耳朵。
司马威和骆休一道来到式乾殿。司马衷问赵奉杀了没有,骆休摇了摇头。
司马衷大怒:“你敢抗旨?”
骆休:“奴才不敢,只是因为宣帝又传了一道新的旨意!”
司马衷:“胡说八道!在哪里?”
骆休指了指司马威手中的青纸。
司马衷:“又是要朕禅位?”
司马威:“是要陛下在这禅位诏书上用玺!”
司马衷:“朕不用玺,朕不用玺!”
司马威将青纸揣进袖中,走近司马衷,伸手去解挂在司马衷腰间的玺绶。
司马衷连忙用手捂住玺绶。
司马威刚刚扳开这一只手,司马衷连忙用另一只手将玺绶紧紧捂住。
司马威抓住司马衷的指头使劲地拧,拧得司马衷呲牙咧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捂着玺绶的那只手。司马威趁机用另一只手解下了玺绶。
孙秀让司马威将这些情况告诉了司马伦。这天是正月初九,虽然天色已晚,司马伦还是带着五千士兵,进入了皇宫端门。孙秀和司马肜带着宗室诸王、文武大臣将司马伦迎进太极殿中。
满奋宣读了司马衷的禅位诏书,崔随捧着玺印走到司马伦面前,乐广把玺绶系到司马伦的腰上。
孙秀和司马肜等请司马伦登上御座,司马伦假装谦让。孙秀和司马肜等一个接一个地上前劝进,有的说某某地方石头说话,有的说某某地方冒出甘泉,有的说某某地方冬天柳树发芽,有的说某某地方冬天桃树开花……说上天降下这些符瑞,都是昭示司马伦应该登上皇帝宝座,兴隆晋室,造福天下。
司马伦装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慢慢地走到御座前,一转眼,得意洋洋地坐到了御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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