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风雷 第五十三回 为立威除掉陈校尉 因嫉妒杀死李振威

第五十三回为立威除掉陈校尉因嫉妒杀死李振威

西夷校尉陈总到达鱼涪津时，得知赵廞杀掉了耿滕，没有听从主簿赵模的建议，歇人不歇桨，连夜赶往成都，而是停止前进，派出一只木船，前往成都打探消息。五更时分，打探消息的船只回来了，说赵廞的水军蔽江而来。

因为是夜晚，陈总担心探道的军士没有看清，问何以得知。打探消息的军士说，江面上的火把星星点点，排了好几里长。

赵模认为，如果打败了赵廞的军队，就可夺得益州，劝陈总拿出所带财产，招募死士，攻打赵廞的军队。

陈总以为赵廞把力量集中在水上，担心不能取胜。

赵模：“即使不能取胜也不打紧，顺流撤退，不会遭到很大损失。”

陈总：“赵廞杀掉耿滕，是因为忿恨他。他与我没有什么嫌隙，不会把我怎么样，我何必如此！”

赵模：“赵廞野心勃勃，要割据益州，杀一个耿滕是不够的，还得杀您来立威。您不出战，对您没有好处。请您下令迎战！”

陈总却下令弃船登岸，取陆路前往成都。

赵模跪倒在陈总面前，请求收回成命。

陈总绕过赵模，走向跳板。

赵模抓住陈总衣服的下摆，流着眼泪，请求陈总千万不要上岸。

陈总拔出剑来，割下那块下摆，跳上了跳板。

陈总带着部队走了十几里，天渐渐地亮了起来。从前面的一座山后接连不断地走出一些骑马的人，堵在路上。说他们是军人，却没有军服，没有旗帜；说他们是老百姓，却个个带着弓箭刀矛。难道是劫匪？赵廞让赵模走到自己部队的前面喊话，问那些骑马的人的来历。

那些骑马的人中走出一个人来，说他们是刺史赵大人新召的义兵。

陈总认出那人是李庠。

原来，李庠只让李含带领一千人马乘船顺流而下，虚张声势，自己却带着三千人马走陆路迎击陈总。

李庠在洛阳时与陈总有一面之交。

陈总来到队前，与李庠寒暄之后，说出自己此行是奉旨上任，请李庠让出道来。

李庠说：“我是奉赵大人之命前来迎接西夷校尉陈大人的，赵大人挂念陈大人一行舟马劳顿，让我等为陈大人一行代劳，请陈大人下令将兵器交给我等。”

这不是要我缴械投降吗？世间哪有这样的迎接之理？陈总正要争辩，赵模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说：“别费口舌了！人家有备而来，是要动真格的，得赶快准备迎战！”

陈总刚刚转过身去，李庠就发出了出击的命令，三千人马像汹涌的波涛向着陈总的部队扑来。

陈总刚刚发出迎击的命令，李庠的人马已经冲进了他的队列。他的士兵，停在前面的，没来得及举起武器，就被李庠的人马砍下了头颅；停在后面的，不敢举起武器，四散奔逃。

李庠带着一支人马径直冲向陈总。赵模带着陈总向着鱼涪津方向策马狂奔，眼看就要到达鱼涪津了，却见李含所率领的人马接连不断地走上岸来。赵模连忙改变方向，带着陈总跑上一座小山，躲到山腰一丛芒草中。李庠让那支人马包围了那座小山，像是一张巨网，慢慢地向那丛芒草收缩。陈总看着向着芒丛逐渐逼近的人马，吓得瑟瑟发抖。赵模毅然地换上陈总的服装，钻出芒丛，跑进了一片树林。快要靠近芒草丛的人马连忙追进了那片树林，围住了赵模。赵模左冲右突，冲不出去，却看到李庠正骑着马向他走来，连忙将剑划破自己的脸，接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李庠撩起陈总的衣服，擦掉赵模脸上的血污，发觉不是陈总，连忙命令围住芒丛。

陈总正小心翼翼地往外钻，看到李庠的人马又向芒丛奔来，又缩回到芒丛中间。

李庠的部下砍倒芒丛，把撅着屁股的陈总从地上揪了起来。

陈总跪倒在地，请求李庠饶命。

李庠说：“我本不想杀你，可你执意不听赵刺史的命令。现在赵刺史需要借你的头颅宣示天下，这就是不听他号令的下场！”

陈总的头颅被悬挂在太城东门的上方。

益州州衙里，郡县守令聚集一堂。李庠站起身来，朗声道：“司马伦当道，矫诏纷出，天下骚然，我们天府之地，幸有赵大人一柱支撑，才免遭其害。赵大人岂止一方刺史？实为大晋栋梁。在下提议为赵大人上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之尊号，建元太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守令们齐声附和：“李提督所言极是！请赵大人上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之尊号，建元太平！”

赵廞兴奋异常：“谢谢诸位，为扶大厦之将倾，赵某不敢不勉为其难。李提督才干卓异，功勋显著，当授以威寇将军，封阳泉亭侯，使招六郡壮勇，以断北道。”

李庠确实了得，来到绵竹，没过一个月，就招到壮勇一万多人。赵廞前来检阅，被惊得目瞪口呆：

在一块宽阔的平地上，一百人排成一队，五十队组成一个方阵，两个方阵并列，都像刀切的一般整齐。操练时，无论是走还是跑，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以每队前头高高举起的一根长矛为准，纹丝不乱。突然，操练停了下来，从队伍中拉出三个人，砍下了头颅。赵廞问为何斩此三人，李庠说这三人前进时慢了半步。

操练继续进行。两块方阵已经到达了平地的边缘，紧挨平地的是水田。当时正值隆冬，李庠没有发出停止前进的口令，两个方阵都没有停止前进，都整整齐齐地进入了水田。

自那以后，赵廞睡觉时，常常梦见那天检阅的情景；醒着时，常常想起那天检阅的情景。长史杜淑、司马张粲对李庠被重用早已心存不满，见赵廞从绵竹回来后老是心事重重，暗中揣摩了两天，以为赵廞已感觉到李庠对他的威胁，于是一道前去拜见赵廞。

赵廞问所来何事。杜淑说：“有一个问题老是想不明白，特来请教大将军。”

赵廞问是什么问题。杜淑说：“《左传》说‘五种大人物不在边境’，可是，大将军刚刚起兵，就派遣李庠手握强兵驻扎于外。我太愚蠢，实在想不明白。”

赵廞沉吟了好一会，没有作答，却问张粲：“你以为如何？”

张粲说：“李庠是氐人，非我族类，他的心志与我们不会一样。让他手握重兵，等于倒戈授人，我以为万万不可。希望大将军认真处理好这件事！”

赵廞一脸端庄：“你们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你们是启发我的子夏，是上天派来成就我事业的人！”

恰巧守门人走了进来，说李庠来了，在门外求见。

赵廞非常高兴，立即召见。

李庠是个喜欢干大事业的人，岂满足于威寇将军的头衔，阳泉亭侯的爵位，甘为一方牧守的走卒？他见赵廞已为他军容齐整所震撼，于是赶回成都，希望探明赵廞的意图，以便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他拜过赵廞，见杜淑、张粲在场，说有一些紧要的话儿要单独告诉赵廞，想赵廞将杜淑、张粲支开。

赵廞说：“杜长史、张司马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李庠拜了两拜，进言道：“现在中原大乱，无复纲纪，晋室已经不可复兴。明公道格天地，德被区宇，汤、武之事，实在于今。宜应天时，顺人心，拯百姓于涂炭，使物情知所归，则天下可定，非但一蜀而已。”

赵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这样的话哪是人臣所说的！”

李庠：“这是我对明公的肺腑之言，请明公明察！”

“你这是陷我于不忠！”赵廞转向杜淑、张粲：“该当何罪？”

杜淑、张粲异口同声：“大逆不道！”

赵廞杀死了李庠及其子侄三十余人。

消息传到绵竹，壮勇们一哄而散。

李庠的哥哥李特和弟弟李流都带兵在外。赵廞想除掉他们，担心不能一举成功。于是采用杜淑、张粲安抚之计，派遣袁治带着李庠的尸体找到李特、李流，说赵廞处死李庠，实在是因为李庠说了不应该说的话，绝不诛连兄弟，并传达赵廞之令，让他们继续为督将。李特、李流虽然明知赵廞的用心，还是表示理解、接受和感激。为了能更好地为李庠报仇，他们带着部下来到了绵竹。

从此，杜淑、张粲成了赵廞依重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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