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好让内力能够一直输出着。
然后就在那道绿光的末端,苏彧的魂魄“嘭”的一声在天上炸裂,化成无数的星星点点,全部汇入到了苏彧的体内。
大概是景吾灵力耗尽的缘故,两个人直直的从上面摔了下来,木癸见状赶紧跑上去施法将两人缓缓地送进水中。
景吾抱着苏彧从水中爬上来,两个人都是浑身浸透,漆黑的头发贴在后背上,景吾低低的说了声“多谢”,把苏彧放在岸边,自己披上了披风。
木癸急忙跑过去探看苏彧的情况,只见他咳了两声,咳出了两口水就再木癸以为他马上就要醒过来的时候他却又没了动静。
“三魂七魄已经归回原位,他怎么......”
“你以为救活一个死人这么容易吗!”
景吾将她一把推开,又重新把他抱起来,往外面的木屋走过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那老头,他怎么样?”
“灵力还是大的可怕,不肯转世。”
景吾像是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苦笑了一声又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始终还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但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三个同门的师兄弟如今变得这么老死不相往来,还能让上古的天帝宁愿忍受着亘古的孤寂就那么凭着一丝的信念在冥界里死活都不肯转世。
这次木癸被景吾牢牢的挡在了结界之外,就算是最简单的结界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去碰,生怕扰了景吾又给苏彧伤上加伤。
苏彧躺在床上将木质的床榻浸的湿透了,景吾帮他把衣服一点点的解开之后,身上那些愈合之后的伤口触目惊心,每一处的伤疤都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领土然后神采奕奕的挥着手。
景吾不知道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运气用力的一掌拍了下去,苏彧从口中哗一声喷出了一道血,然后又重重的咳了两声,眉毛皱到了一团。
景吾拿毛巾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然后将手附在了他的身上,身上的伤疤慢慢的没了踪影。
就剩最后一道最长的伤痕的时候,苏彧突然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上来拽着景吾正在疗伤的右手,然后酝酿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话
“不......不用了......”
景吾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那道疤痕,终于把手收了起来。
苏彧想留着那道疤,为的就是不忘记这次的耻辱,然后好好的拼尽全力保护木癸。
如果伤疤没了,他就会忘记。
景吾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用灵力将他身上的衣服弄干然后帮他将衣服仔细的穿好之后才将端过来一杯东西让他喝。
苏彧看了一眼之后没有接过来,景吾索性把杯子放到了他床沿边上转过身去擦着自己的手
“放心,如果你死在这里外面的那些人也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苏彧又仔细的端详了一眼那杯翠绿色的液体,之后将信将疑的把杯子送到嘴边喝了几口之后便要下床,景吾也不拦着,任由着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
景吾知道那种重获新生之后迫切的想见到心尖尖上的人的心情,他看着苏彧踉跄的背影,轻轻一挥手,结界便消失了。
木癸本来在门前焦急的晃着,一转头便看到了面色苍白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苏彧。
“苏彧......”
那一瞬间木癸强忍了那么多天的倔强和眼泪忽然的决堤而出,她跑上去紧紧的抱着身体虚弱至极的苏彧,像是有一万句话要和他说,到这时候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忽然觉得这六界洪荒怎么样都好,只要眼前人能如她所愿的一世安康便好。
“小木,你别哭啊......”
苏彧笨拙的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就这么直白的劝她,然后用力的抬起胳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人我给你救活了,另外一个明日我便亲自上门迎娶。”
景吾还是一派的冷寂。
“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否则就算你是苏彧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木癸把苏彧扶在肩膀上撑着,背对着景吾慢慢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良久之后,景吾低声喃喃了一句
“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然后回屋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
轻流这边结界消失了便过来,恰好看到了木癸扶着苏彧离开的场景,他看着这两个人眉头抿出了一个“川”字,之后加快了脚步朝着木屋这边走过来。
“仙君!你当真将煦叶与苏彧仙君用了?”
“嗯。”
相比起轻流的一惊一乍景吾却是冷静的有些可怕。
“那可是先帝特意留于你的!”
“我知道啊,我又用不上,同谁用不都一样。”
“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别人这么!”
轻流已经被他这主子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轻流,明日离境就要来女主人,我们二人将这里好生的收拾一下才是正事。”
说着景吾扔了一块抹布过来给他。
轻流算是明白了,这男人啊,始终都是难逃美人关,旁人只是看到了苏彧仙君的痴情,可无从得知他们家这位暴君也是位毫无大脑的情种啊。
要知道景吾那可是把自己一条命送了出去了啊!就为了一个女人破了自己十几万年来的规矩不说,现在还将煦叶也送出去了,若是有一天那女人真的要他命恐怕他也会就这么双手奉上的。
“轻流,你说我们这木屋会不会有些太过简陋了?”
“我不觉得。”
你住了十三万年的地方从来没见他说过有什么不妥,现在怎么就下了!怎么就小了!
“还有这柜子会不会也有些陈旧了......”
哪里陈旧了!哪里?!
“还有这凳子,对了那床也不成!”
要不您搬个家吧,就搬到那九重天上,要不哪儿都配不上您的那位新娘呢!
轻流听他这么啰嗦了一个下午,感觉从跟在他身边开始他所有说的话加起来也没这一天下午的多。
如此想来当天晚上景吾一定也是没能入眠的,于是第二日虽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却还是精力充沛的早早的便起了身,轻流惊讶的发现他身上居然已经是穿好了衣服。
“仙君,你不会昨夜就是穿着它睡得觉吧?”
轻流强忍着自己的笑意。
“胡闹!本仙君怎会那般心急!这是本君方才穿的!”
“行行行。”
好好好,您不急不急,一点儿都不急!
轻流看他这个态度是不打算承认了,于是决定自己还是对那衣服上的一堆压出来的褶子熟视无睹好了。
真是人活得救了什么新鲜事儿都能见得到,就像现在他不仅看见这位以杀人为性的暴君成亲了,还看到他害羞了,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好像是真的动了凡心了。
抛开这些不说,他是真的心疼那棵先帝留下来的煦叶草,那可是六界之中唯一的一棵了。
这草是当年先帝禹善亲手用自身灵力所栽培出来的,其中不仅仅沾了天帝的仙血还有七七四十九日日日采拮的第一滴朝露浇灌,而且由于这草生长在凌霄殿,所以还日日吸收众仙家的内力而茁长成长。
本来是禹善怕他哪天闯了大祸气数将近时续命所用的,今日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人了。
“仙君,若是当日那位姑娘没有答应嫁予你你还会救苏彧仙君吗?”
轻流当日看到景吾听说苏彧受伤时候的神情那般的焦急,便猜想他大致不全是为了璃信才救得苏彧,应该是另有隐情才是。
“会吧。”
果真如他所想。
“不过我肯定那丫头一定会拒绝我的。”
.......
心机!心机仙君!
“那你既不是为了璃信姑娘才就苏彧仙君,那是为了什么?”
仔细想一下的话,虽然景吾一直在森森离境从未踏过去过一步,但没没听到苏彧的消息的时候总要打听过详细,好像两人从很久之前便相识一般。
但是打这次看来,两人应该未曾谋面过,至少是苏彧不知道有景吾这么个人在关注他的点点滴滴,所以既然不是旧识,也不是为了璃信,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去救的苏彧呢?
“知道太多会掉脑袋的轻流。”
景吾开玩笑的对他说了一句,但这玩笑就足够让轻流不敢继续追问下去了。
要知道这位仙君可是一个不顺心就喜欢杀人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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