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之齐鲁柳长青 第三章 会意（三）

“大师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李式薇突然正襟问道。“说来听听。”“舍利子只有佛祖才有吗？”“古今只有释迦牟尼佛的舍利有八万四千之多，后世高僧但有得道的，也不一而足。”大师一脸神往。“那请问大师，佛祖圆寂后是希望入土为安呢，还是想化身舍利，分散于大千之内，或供奉于宝塔，或瞻仰于股掌，而任世人把晚呢？”原来李式薇是在这等候呢！大师听了呵呵一笑，“这位女施主的辩解倒有点南华真人的意思。不过《法华经·如来寿量品》中佛祖如是言：众见我灭度，广供养舍利，咸皆怀恋慕，而生渴仰心，众生既信服，质直意柔阮，一心欲见佛，不自惜命身。可见，保留舍利的目的主要是导人向善，留下一个信仰的寄托，以坚定信徒的朝圣之心，这也算是佛祖的一片慈悲心了。”李式薇听了，由衷的颔首示意道：“这倒也说的通。还有，人们常说佛教大多都是盛世传道，乱世避世；道教则是乱世出，盛世隐！大师你怎么看呢？”“因缘自有因果，慈悲为根本，方便为究竟。且大道三千，殊归一途，究其本源，二者均是悟道之属，佛言普度众生，道亦无为而治，善哉！善哉！施主何必执着于此呢？”大师慧眼如炬，望向不归，“不过这位男施主，心中定有其它不解吧！”不归错愕了下，如实答道：“灵山之上，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后告弟子摩诃迦叶：吾以清净法眼、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正法，将付于汝，汝当护持。弟子每念于此，不知其笑何意？”“想必施主早有见解了吧！”“无他，只得了个‘悟’字。”“愿闻其详。”“中情尚在斟酌间耳，恐言不当意。”“但说无妨。”“世相万物，得其履迹正理，唯悟当行。夫人莫不始于生而定于成，其间若能悟其情、文、道三者，庶几可为圣；得其一者，为人为己亦无可无不可。悟之本源即吾心，心之为开，洞略天地万物而不累，察由人事兴衰而不殆；合于天地，融于尘光，行由我意，无所消亡。不知大师意下如何？”“施主以佛为引，兼怀儒道，此心甚伟，只是若得其真者，怕是少不了颠簸。”大师忖思片刻，随即说道，“施主与我佛甚是有缘，今后定有再会处。临别有一言相赠：根系文殊，洞悭佛母。去罢！去罢！”

两人从大召出来俱是云里雾里的，往回走了好远都默不作声，良久不归喟然叹道：“罢了罢了，随缘吧！”“你刚才那番言论，从哪得来的？”“前两天写稿子，写着写着就有了灵感，就此演绎了下。”“想不到还文绉绉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罢了。”卖车的地方是在观音寺公交站往回走不远的大街北侧，一般都是老头老太太坐在路边，只要你在他们旁边放慢脚步，保准有人上前询问。这会儿走过来的就是一五十左右的老汉，简单聊了一会儿，两人就跟着老汉去胡同里看车去了。老汉家就在旁边，大门紧锁着，进来后的偏房里摆着好多车子，有普通自行车，也有山地车，还有公路赛车，这些车子大都八九成新。不归觉得其中一辆越野车不错，变速灵便，其它车况也差强人意。可老汉要价三百五，倒是教不归犹豫起来：车呢是好车，只是价钱太贵了。不归摩挲着车子，想了好久还价道：“三百吧！”刚说完，不等老汉回话，李式薇马上冲不归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并搅和道：“嗯，一百八这车子倒也值了，你看怎么样？”“一百八肯定不行，你再看看别的吧！”老汉指着旁边的一辆捷安特普通自行车说道，“这辆车子二百，你要买就拿走。”“他一个大小伙子骑辆这车子不合适，”式薇摇头道，“我们就要这辆山地车，一百八你要卖的话我们就要了。”“不行，一百八你去哪买这么好的车去！”“那好吧，我们再转转。”式薇无奈道，说完拉着不归就往外走。“你这个姑娘，自己不买也别这样啊！”老汉说道，“你们若诚心买就涨点。”不归听了，也觉得没有李式薇这么砍价的，刚申出五个手指头，想说涨五十的时候，式薇赶紧把不归抬起的手又压下，“最多我们再给你涨十块，我们学生也没那么多钱，再多就真买不起了。”“最低二百五，不能再便宜了。”不归一听从开始的三百五眨眼降到二百五，感觉有戏，于是再也不插手，由着李式薇折腾了。“二百五太不好听了，你再换个数。”“那你出个数。”“那就凑个整，二百吧！”“那你们去别处转转吧！”“师傅，不是我们不买，只是你这是头一家，别的地方我们也没去，不知道行情，别的地方肯定也有。我看你这车子也不少，我们同学要买车的还有很多，你要是同意呢，我就多给你介绍介绍，你看怎么样？”“那二百三你们拿走吧！”“二百一吧，我们还得买把锁呢！”“锁我给你，就二百三不能降了！”“大爷，我看你家还修车，能不能赠我们个车后座，要不我们没法回啊！”“你个小姑娘，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会砍价的，罢了罢了，以后多介绍你们同学来买车吧！”“没问题大爷，你有电话吗？留你个电话，以后好方便联系。”老汉一边说着电话，一边从屋里拿出把锁和后座，不一会儿就把后座上好了。

回去的路上，不归带着式薇，不住的夸赞道：“行啊，小叶子，三下五除二就砍掉这么多，可以啊！”“那是当然，本姑娘出马还有搞不定的！”式薇在后边晃动着双褪，一脸神气，“如果是你，三百就让人给忽悠了！”“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车，若是新的得一千多。”“他们也不是善茬，这车子怎么来的，恐怕也见不得光。”“那以后还给他介绍同学吗？”“介绍什么！有伤阴鸷的事少干！”“那咱们这算什么？”“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此时已经五点多了，不归按式薇指着的路往回赶，突然李式薇抓紧不归说道：“坏了，伞丢了！”“什么时候丢的？”“刚才还在呢，应该就在后面不远，赶紧回去看看！”不归折过头，看到前方一箭地处果然有把伞掉在地上，正想向前，只见刚才迎面走过去的一妇女拉着孩子快走了几步就捡了起来，不归以为她会回头提醒两人，可是没有，直直的走了。“发什么呆呢，赶紧上去要啊！”“她刚才肯定看到咱们掉伞了，既然她不想还给咱们，那咱们若上去要的话，那她就免不了尴尬了。”“你可真够愚的，是咱丢东西好不啦，你替人家想啥！”“话是如此，可如果因为一把伞，而让人家难堪，不合适！”“你可真够可以的，要是以后你钱包丢了，也不去要呗！”“那就另当别论了，小贪小惠无伤大雅，可大是大非就是人品问题了。”“钱包和伞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贼心！”“照你这么说，曹节、司马徽让猪，刘虞让牛都不应该喽？”“彼一时，此一时。”“好啦，你不是喜欢看孩子笑嘛，咱如果去要，那孩子会怎么想妈妈？算了！”果然一说到孩子，式薇马上安静了下来，嘟哝了句：“要不是看在小孩面上，本姑娘非和她说道说道！”

不归拐过几道弯，觉得路不对，这些地方根本就没印象！不免狐疑道：“我说小叶子，你到底认识道吗，我怎么感觉不对啊！”“别瞎说，咱是跟着公交路线走的，还能错！”“别说79路了，这么久你看到过有公交过去吗？”“没事，咱只要往东北方向走就行，什么时候看到大学路就好了。”不归一想，这方法倒是没错。不归又骑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劲了，索性停下车，坐在一边死活不走了。“怎么不走了大胡子？”“累死了，打死不骑了！”“乖，再坚持会儿就到了。”“你在后面坐着当然不累了，你看看我。”不归甩了甩手上刚擦的额头上的汗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点路就虚了！”“谁让你这么沉了！”“体力不行就别找借口，起来，看本姑娘的。”说着就把不归拉上了车，式薇抓过车把就跑开了。“小叶子你还别说，有的时候我还真羡慕你这身力气。”不归看到式薇毫无压力的蹬着车，一脸佩服。“羡慕吧，这就是蒙古人！”“不过女人嘛，还是娇弱点好。”“行，那你来骑吧！”式薇放慢了速度。“我开玩笑的，要都是林妹妹那病怏怏的也不好，你就和湘云一样，都充满了活力。”“这话我爱听。”落日余晖映照着式薇俏丽的背影，微风吹来，长长的秀发凌乱在空中，几根青丝拂过不归眼前，淡淡的清香若隐若现，不归精神为之一振，嗅味而上，但见式薇脖颈处肌肤如雪，许是劳累的缘故，晶莹的汗珠慢慢沁出微醺，飘飘然不绝如缕，牵引着不归探身向前，愈是如此，那感觉愈发强烈。“你干吗呢？”式薇缩了缩脖子，“怎么往我脖子吹气啊！”“我……我……”不归不知所措，“我看你都出汗了，还是我带你吧！”“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式薇果真停下了车，“回去我请你吃大餐。”